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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在大润发里的故事(散文)


作者:陌小雨 进士,6080.4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049发表时间:2021-01-31 10:26:24


   2012年的春天,厦门的桃花开满了日渐繁华的都市,也开满了智能手机行业起飞的春天。
   大润发是一家连锁企业超市,主要经营百货、服装、家电。家电又分为家用电器区域和3C产品区域。3C区域有三家手机店,4家电脑专区。这也是我步入3C行业的第一份工作。面试我的是大润发家电区主管阿平,她安排我在宏基电脑专柜上班,负责宏基电脑销售。
   阿平是一个很上进、很优秀的一个女孩,年纪轻轻,不到20岁就做了家电主管。阿平对我很照顾,也很护着我。当然,我的工作也让阿平很满意,无论是服务的水准还是卫生的干净程度,都能做到一枝独秀。每次家电开周会时,阿平还经常拿我来当成典范教育其它员工。厦门的大润发是核心店,每个季度总部领导都会来检查。当要检查到家电区域时,阿平总是第一时间通知我,让我再通知其它人做好准备。
   许是还沉侵在一段痛苦的回忆当中,我没有心情,也不想再去涉足情感的禁区,只想单纯地过好每一天的生活,对待好每一个对自己好的同事。
   家电区有一个收银员叫阿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福建人,19岁,匀称的身材,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里藏着一颗虎牙。阿花已经做了三年收银了,在大润发里已经算是一个老员工了。漂亮的女生都有男朋友,阿花也不例外,有一个男朋友就在集美工作,离大润发超市只有几十里路程。不知道是她男朋友工作忙,还是他太过爱玩游戏,从我在大润发上班起,就没有见他来过阿花一次。阿花总是跟我抱怨她男朋友成天沉迷于游戏,一副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两个人虽然谈着恋爱,却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自己过自己的生活。阿花有过一个不愉快的童年记忆,那记忆有如阴影般地浮现在她脑海。中国本身传统就有重男轻女的现象,尤其在福建,部分家庭重男轻女的现象更严重,它像毒瘤一样折磨着一代又一代福建女人,阿花就是受害者之一。
   厦门市思明区钟鼓索道,是国家4A级景区。坐在索道上,可以静心观赏脚下鸟语花香,看看沿途路过的怪石嶙峋。置身在那高高的半空中,任由那轻轻的春风迎面吹来,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享受。今天,索道车里,并排坐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有说不完的话语,一个有听不完的耳朵,他们就像两口子,静静地享受这份美好的夕阳。阿花很健谈,她将从小到大的经历,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而我就做一个倾听者,静静陪在她身旁,听她喋喋不休的过往,在合适的时候给出一些建议与解答。
   阿花说,很喜欢和我聊天,和我聊天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坐完索道,我们便穿梭在林间小道上,被茂盛的枝叶遮得只剩两个圆点。说是来看风景,其实一个风景点都没有去过。我们专挑没有人的地方走,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的谈话。崎岖不平的小路,坑坑洼洼,荆棘丛生,树枝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走在前边开路,避免树枝打阿花身上。树枝很旺盛,两边往中间疯长,将路面遮挡得依稀不清。其实也不算路,是一条曾经有动物攀爬的痕迹,也便成了路。山里长大的我,这种路自然难不倒我,可却难倒了阿花。男人天生是适合在这地方体现的,我又拉又扶地牵着阿花穿过一个又一个丛林。我们的谈话也从一个话题换到另一个话题,甚至聊到了野战。
   野战,这个新出的词语,其实当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旅游,有专门的场所提供这种服务。野战就是真人CS激光镭射野战新兴体育运动,利用高科技的激光电子设备来模仿战斗的过程,参加运动的人员手持激光枪支身穿迷彩军服在丛林与废墟中穿梭与“敌人”展开激烈的“战斗”,亲身体验只有在电影或网络游戏当中才能看到的场景。该项目最早起源于欧美国家,西方很多公司与组织开始运用野战运动来锻炼团队的合作能力以及经理们的领导能力。随着新时代的到来,这项体育运动也传到了中国。但这个词语在深山老林孤男寡女的情况下,却也别有一番意味。我没有接下这个话题,这个词语只在阿花嘴里飘了一下就过去了。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我们便往山下走去,坐上城市的公交车,融入城市的洪流。
   除了索道,我们也会去其它地方散步,或者逛逛公园。
   大润发人事变动,阿平走了,去了其它地方。我的岗位也发生了变动,加入了中域通讯有限公司,卖起手机和电脑来。
   在大润发3C专区卖手机有三家:华谊通讯、迪信通通信、中域通信。中域通讯分有电脑专区和手机专区。平时大家都是待在手机专区等待顾客,如果有人看电脑,再跑过去销售。中域专区店长叫钟晓燕,对我很好,在抢单激烈的环境里,是她帮我站稳了脚跟,能够正常销售,也让我工资收入成几何倍增长。她还帮我申请了一个电脑顾问的闲职,让我平白无故多了一千几百块的收入。我很感激她,也让我死心塌地成了她的嫡系部队。在中域电讯里,无论她去哪里,我都一直跟着她做,直到她结婚回家。
   华谊专区有个漂亮的姑娘,叫陈琼云(以下简称阿云),一米六几的身高,瓜子脸,是华谊家的一支花。人善是大家都喜欢相处的对象,尽管三家同事为争客源吵得水火不容,但我却是个例外,和所有同事都相处得融洽。自然而然,我和阿云相处得也就非常愉快。我们会一起出去吃饭,今天我请她,明天她请我,日子过得也逍遥自在。
   然而好景不长,有段时间阿云不理我了,她生我气,大概是因为叶晓凡(以下简称叶子)地到来,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叶子是一个小女孩,17岁,鹅蛋脸,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的长相,古灵精怪、古道热肠。叶子16岁就做了迪信通店店长,雷厉风行的她,将门店打理得有模有样。
   第一次见叶子,是在2011年,大年三十的晚上,店长钟晓燕带我去聚会,在KTV里碰到的。KTV的包房里,当时一个男的正站在角落里的立柱式麦克风后,唱着公鸭子似的嗓音。其它人都坐在沙发上喝酒,叶子也一样,坐在沙发上,拿起高脚杯,浅浅抿了一口杯中干红又放下。叶子对面是我,一个非常腼腆的男生,不善跟陌生人说话,默默地一个人自顾自地坐着。初来乍到,我一个人都没有认识,只认识我的店长。灯光在闪烁中交错,时间在慢慢地走。也许是为了打破尴尬,叶子跟我要了一根烟抽,从此我就记住了这个女孩。
   没过多久,大润发迪信通专柜换了店长,我又荣幸遇见了那晚KTV里的女孩。叶子第一天上岗,我就被她噼里啪啦地调侃了一番,甚至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腼腆地红透了脸。
   迪信通专柜同事和华谊专柜同事最近关系很紧张,两家店长经常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中域专柜同事也会和华谊专柜同事因客源吵架,但吵得少,主要是柜台调整了一次,轮到迪信通专柜和华谊专柜紧挨着,所以,争端就少了中域一家。中域专柜和迪信通专柜,两家同事从我入职中域过后就再也没吵过。偶尔有一两次有吵架的苗头,也会被我第一时间掐灭。但每次有争端,店长钟晓燕总会跟我讲,让我去跟叶子沟通,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加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会请两家店同事一起去吃一顿宵夜,缓解两家尴尬的局面。
   曾经叶子的同事,在一次宵夜过后回来的路上,说给我和叶子牵线搭桥,可被我拒绝了。我说叶子太漂亮、太优秀,她不应该只属于我,她可以找一个更优秀的男人去呵护她。再者,我也不想这份纯纯的友谊,被其它打破。我只想把她当成一个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妹妹看待。不是我不喜欢叶子,而是非常喜欢,喜欢到了不忍亵渎的地步。
   一次,阿云说中午一起去吃饭,我答应了,可在快吃饭的时候,叶子也说和我一起去吃,就这样,我放了阿云一次鸽子。多年后慢慢回想起来,自己确实做错了,既然答应了的事,就应该做到,应该先跟叶子说,已经答应阿云,下次再一起吃。那天我也没去想这个问题,她们关系本来就紧张,鬼使神差的我,却选择了和叶子一起去吃。我这一放鸽子,为此付出了我不愿意看到的代价,阿云生了我半个月的气。当时我不知道阿云是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所以还傻傻地发微信去问她为什么?
   阿云连生了我两次气,直到第三次生我气,就历时很多年。直到阿云有了家庭,有了小孩,在我问了几百次为什么?在我被拉黑很多次后,才和我聊上天。这份堆放了很多年的心结,也终于在被原谅的那一刻烟消云散。阿云没有为当初的事做任何解释,我也不再去追问她,就这样,秘密埋在了历史尘埃里。
   阿云第三次生气,是最严重的,也是我留下心结的根源。最关键一点的是,我不知道阿云为什么生气,唯有知道一点的是,可能是和叶子关系太好的缘故。打心底里,说不喜欢阿云,那是假话,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相对于爱情,我更愿意在乎彼此间的那种纯纯的友谊,不想更近一层打破那份宁静。受过伤,被爱情伤害得很深的人,往往会很难再相信爱情,有种恐惧感,害怕再深陷漩涡里无法自拔,会有自卑心理产生,会变得不自信。
   很多次我在微信里问阿云为什么?可她都不肯说,心事在我心里一天天加重。直到那天晚上下班后,我在大润发门口等她出现。那天雨稀稀拉拉地下着,天空一片阴沉,我撑着一把短柄黑伞,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着。我是一个彻头彻尾腼腆的男生,嘴巴笨、羞怯、害怕、不敢问。跟了阿云很长一段路,怯懦的我终于鼓起勇气,向前快步追上,叫了声她的名字。阿云不理我,继续向前走着,向租房走去。碰了一鼻子的灰,我的胆量又萎缩了下来,只好继续跟着,心事重重地承受着委屈的折磨。
   很快,走到了阿云的租房楼下,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楼梯门进去了。正当阿云准备门关的时候,我一脚插在门框里,硬挤了进去。她于是往楼上跑,我疾步追上,在走廊拦下了她。我第一句话就问她,为什么不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她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哭跑着下了楼。我冷静了一下,也跟着追下楼去。灰蒙蒙的天空,雨下得更大,她叫了一辆的士,匆忙间上了车,呼啸而去。
   沮丧的我,落魄地站在雨里,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像一只斗败的落汤鸡,淋着雨走在那条很长的路上……
   从这事以后,我和阿云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大家就像陌生人一样,谁也不搭理谁,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两个月以后,我离开了大润发,跟着店长钟晓燕去了泉州中域电讯。一年以后,钟晓燕回家结婚,我又调回了厦门,在沃尔玛中域电讯上班。叶子也调到了家乐福迪信通继续任店长,离我只有几个路口远。阿花还是大润发的收银,继续着她的故事。后来,跟着第二任店长,又产生了一个莫名奇妙的黑名单,加上阿云的,就已经积累了两个无法解开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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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可以说大润发是一个小世界,也可以说是一个大世界。之所以说它是一个大世界,是因为这个地方浓缩了年轻人一代的情感和青春。短短四千余字的作品却包罗万象,给我们呈现了无数个女孩子的生动形象。家电主管女孩阿平很优秀很上进,工作上对“我”呵护照顾;命运有些坎坷的姑娘阿花,与“我”算得上是情投意合的知音;而“我”在阿云与叶子之间最初有种纠结和暧昧,等“我”明白自己的内心时,才发现自己与阿云已然回不到当初……作者笔下的大润发似乎就是一座红楼,演绎着青春的无奈和哀愁,人生的情感缘分没有谁对谁错,或许这些都是我们青春必须走过的疼痛,到底是错过还是过错,小编也无法来裁判。只是轻声一谈,让作者笔下的缠绵故事留给读者来评说!散文细腻精致,叙述丰盈饱满感人,给人无限缱绻的触动、遐思和启迪!一篇佳作,推荐赏阅。【编辑:叶华君】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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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叶华君        2021-01-31 10:29:17
  耐读的青春故事,亲爱的读者,从这篇作品里你能找到自己走过的青春吗?欢迎品读小雨的新作,肯定能带给您不一样的收获。问好小雨,创作辛苦了!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2 楼        文友:陌小雨        2021-01-31 11:12:01
  感谢华君老师的精彩按编和留评,敬茶敬茶!
山本无忧,因雪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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