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情】雪梦飞扬(散文)
冬季里,唯有雪的情思,才可以在岁月烂漫的情怀中浸润、翱翔。我也曾梦想成为轻盈、飘逸的雪花,把梦留给黑夜和黑夜中的霓虹。
霓虹,转换着明艳的色彩,注入雪的帘幕。如佳人曼妙着优美的身姿。那些不爱张扬,躲在一隅里听一曲笛声婉转的梅树,正怒放着绝世清颜。亭台那边,被雪包裹的华清池旁,一场旷世爱恋深深地刺痛着一个梅林里清癯的女人的心。雪,抚摸着梅,也抚慰着一个女人的悲伤。
思绪还能穿越什么?唯有那白雪就足够了。霓虹还在闪烁,而梅林下的那个女人零落在历史的尘埃里被时光一点点舍弃。诗笺黄了,墨迹浅了,雪却还是那样白,那样纯粹。
岁月呢?难道只是时间的堆砌吗?还是一场雪又一场雪对冬天的告白呢?
转过富丽堂皇的建筑,背后是一栋楼的孤寂,它在高耸入云的楼宇衬托出不一样的参差。那不是山峰,没有峰壑间松林白桦的梦想。固定在楼宇后的温暖安逸的小窝里,被鼾声笼罩的梦里,会有多少空间留给雪呢?
无论什么时候,半夜里下班的人有幸邂逅这场雪,来一次心灵的对话。到雪地里快乐地舞动起来吧!不过,头上的安全帽自然比不上罩在诗人头上的巾帻那样优雅。帽子的坚硬里着染了煤的色彩,与黑夜同样的颜色,却是不一样的情调。雪是清凉的美,冰肌玉骨,如一位绝世美人,用东坡诗中的美感来和你做个心灵的碰撞。雪会放下自己的身段,融化成一滴泪,一片柔情,让俗世的灵魂像在接受着来自上天的洗礼。
喧嚣声停止了,机械的轰鸣被安静的夜驱赶到远方,心里只容得下一场雪的沙沙声。脚步也停止了,谁也不想让眼前的洁白被我们的无心踏碎。这里的树木素雅、不争,而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个听雪的雅人。风儿,不敢打搅这里的安宁,鸟儿躲在角落里,别人猜不透它的心思。雪是清醒的,人是清醒的,还有高大的井架也是清醒的。
扬起脸,摆摆手,轻盈的雪花还能辩识出你我曾经的模样吗?脸蛋通红,鼻涕老长,敞开破旧的小棉袄和风竞相呼喊的孩子是不是被沧桑覆盖了童真。捧起雪花,融化在体温里,洁白的灵魂交融了手上的灰尘而变成了黑色。慢慢的,雪被掌心的温暖化成了水,悄无声息地滴落。把灯光移开,生怕它看到被煤尘污染的模样,可它没有伤情,与生俱来的高雅让它一如既往的从容。
或许在它的心中,煤从来就是和它一样有尊严,当它们的躯壳覆盖万里江山的时候,它们的交汇就像山川与河流的情谊。彼此倾慕,卿卿我我于天地之间,在每年的冬季将万里江山揽入自己的怀中。或是山舞银蛇,或是情落松梅,而那沉睡在大地深处的煤,却变成了黑色的乌金等待着与雪的这份情缘。
雪花飞扬,那洁白的神采让世人悸动。伸开双手,就像触摸满天落下的白梅花,心与梅花同行吧!那暗香盈袖的不只是来自唐诗宋词,也来自每一颗心的跳动。
风雪里,两束刺眼的光柱穿透了雪的帘幕,曲曲折折,像是寻找雪山上的雪莲花。近了才发现,是从那头开来的通勤车。车来了,尽情在雪中的人们开始了依依不舍。想必,这大自然的舞蹈是献给整个天地的,你我只是这个时间段里的一刹那,也是其中的一个小小的风景。沉浸其中固然是好,可是我们缺少了树木花草对其的坚守。走吧,走吧,就像走过你身边的季节,邂逅,就是短暂的相逢,终究会离去,就像你的青春年华与这个世界的相逢一样。
车上的人拥拥挤挤,目光却飘向了窗外。大家把自己变成了窗外的雪,或是雪中的一个因子。弯弯曲曲的路道上,一路风景,有杨柳、槐树、冬青……还有那些干枯的各类花草,没有了叶的飘逸,他们都活成了冬日的雕塑。汽车的奔驰远去了雪中的霓虹,却没有离开雪的视线。延伸,延伸,再延伸。不知是谁轻轻地说,老家那边也下雪了吧?老家?车上的人被那句话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甚至省外,远离故乡的打工者,都被这场雪给连缀在了一起。家乡的雪也会像这里一样大吗?梦中的她能听见雪的呢喃吗?很多人陷入了沉思。而雪呢?它会像展翅的鸿雁那样穿梭于思念之中吗?雪,是上天赐给大地的精灵,是玉般的蝴蝶,也是赐给冬的寂寞之夜的光明。
来自井下的工友从这里找到了大自然赐于我们的厚爱,和对白色世界的纯粹与真诚。矿山,被夜色和雪的光亮所融合。我们带着雪的痴情和问候,走进了父母等待的目光里。摈去那些无法触摸的词句吧,想像着我们就如雪一样在你们的身边陪伴。
雪舒展优美的身姿,跨国铁路穿过静谧的厂房。眼前,又是一排排静候的车灯。骑车人低吼着从身边走过,那是拉煤的工友在寒冷雪夜里的坚持,是浪漫暇想中回归生活的沉重。他们或许辜负了那场雪的倾情,却在岗位默默奉献。他们是值得敬佩的灵魂,有着山一样的气魄和豪迈。
愿雪之梦在夜间任意翱翔吧!让它把高洁和从容带给每一个人,大家都会用最挚诚的心将她呵护。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给她镀上最壮丽的光辉。
与雪无关,思绪在人。好文章,总会让人产生联想。
问好老师,遥祝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