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绿野征文“梅雪相争又一春”】牛年情怀(随笔)
伴随着春天脚步的临近,悄然巳是花甲、两鬓斑白,暮然回首间,自己迈入耳顺之年。心里虽有那么多的不甘,那么多的不情愿,却也无奈大河东流,斗转星移,凡事不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啊!岁月的磨砺,让我慢慢成熟,心态渐渐平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告别农历鼠年种种的不快与压抑,以崭新的姿态去迎接一个崭新的农历辛丑牛年的到来吧……
一年春为首,六畜牛为先,可见牛年吉祥,绝不是一句简单的祝愿话,更不是彼此一句简单的客套话,那是发自人们内心的祝福。牛在中国古代是吉祥之物,在几千年的农耕时代,牛的地位不可代替,牛不但用于耕田种地,还用于祭祀,是人们物质生活和精神信仰的核心内容,几千年来伴随着人类文明进步的脚步,从未远去……
牛在长期的农业社会中长期与人类和平共处,结下了不解之情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牛成为家庭里的一员。我们的许多文艺作品都有对牛的描写和歌颂,最著名的是神话传说: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牛的形象在诗歌、雕刻、绘画、古币中到处都有牛的身影出现……吴承恩小说《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下界为妖精,神通广大,连齐天大圣孙悟空都奈何不了他。
沈从文先生早期的一篇小说《牛》把人与牛的情谊写得淋漓尽致,惟妙惟肖地刻画了一头牛,因主人在一次心不顺心时误伤了牛,牛带着伤为主人耕作,主人看着牛心疼,牛看着主人含泪,彼此之间心与心相通。拟人化的写法更是感人心魄,最后牛还是离开了主人,牛被征发到一个不可知的地方了……那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
自古以来,牛更像是人类精神上的图腾,牛作为一种精神被人颂扬“牛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这是鲁迅先生对牛的赞美,更是自己人生的写照。郭沫若先生《水牛赞》:“活也牺牲,死在牺牲,死活都为人民。”牛象征一种中华民族的精神,厚德载物,吃苦耐劳,奋发向前,默默无闻无私奉献。
季羡林先生1992年写的一本书《牛棚杂忆》,真实记录了中国知识分子在那段特殊年特殊地经历,牛棚原为饲养牛的棚子,中国文革时常指羁押受害者的地方,牛棚,更有深层次的含义吧,牛是知识分子的自喻吧!
先生以幽默甚至是调侃的笔调讲述自己在“文革”中的种种不幸遭遇,此书对“文革”的残酷性揭露得让人不寒而栗。他出书的目的就是希望总结教训和“经验”,让更多经历过的人出来说话,让更多知情者出来说话,不要让历史的悲剧重演。合上先生的书,我想起我经历的那个年代一幕一幕,所见所闻。我在思考这些甘为孺子牛的知识分子,虽然在文革中饱受屈辱的但仍有一颗豁达,积极向上的心,单凭这一点,我仰慕季羡林先生……
家父属龙,却有牛一样的性格,一生对所热爱的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文革”时期被说成是:“只低头拉车,不抬头看路的老黄牛!”受到了很多的排挤和打击,没完没了的自省检查,儿时,我常常看到父亲一个人独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呆,一双有神的小眼睛似乎有些迷茫,那是黑白颠倒的年代。
十年动乱结束,喜逢改革开放,国家步入正常发展的轨道,我又看到父亲的脸上常常挂着笑容,老黄牛精神被提倡,父亲也被重用,走上了工厂的领导岗位,兢兢业业为工厂发展献计献策,荣获了好多奖励。退休后,为社会做了许多好人好事,那些年是父亲一生最开心的时候……
让我真正近距离接触到牛是上小学生的一次下乡学农,乡下的生产队养了好多牛,那些牛是全体社员的主要经济来源,有专门的人员精心喂养,日子清苦,那些可爱牛儿那是全大队人的期望,在下乡学农的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每天我都去看牛,看牛儿吃草,看牛儿打盹睡觉,听牛儿哞哞地叫声……
参加工作不久,在一位好友的影响下我迷上了文学,读过史铁生讲述下乡陕北的故事一篇带有自传的小说:《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一个风趣牛官破老汉和我和牛的故事,一个爱唱信天游粗犷、质朴、耿直、坚毅、慈祥、善良爱牛如命的破老汉,让我深刻理解了人与牛的命运相连的关系。
“我总是梦见那开阔的天空,黄褐色的高原,血红色的落日里飘着悠长的吆牛声……我想念那儿,是真的”。我被史铁生小说里的人与牛的故事感动着,激励着,让我向往那黄土高坡的日出日落的景象,那里的一草一木,那一曲曲悠扬信天游,蓝天白云下低头吃草的牛儿……三十多年过去,记忆尤新。
十二生肖中,我属牛,对牛天生有一种好感,我虽不相信属性和性格和命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也从不相信什么属性就是什么命运,我更相信事在人为。小的时候就常听母亲念叨:“牛马年好种田,就怕鸡猴这二年。”母亲对此笃信不疑,我却不以为然,我认为那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而已:“天规有常,不为尧兴不为桀亡!”有些人老是把性格和属性联系在一起,比如属牛就有牛一样的性格和命运,我觉得多少有点迷信色彩,这点我是不认同的。
牛是我一生的缘分,一世的情缘,萦绕我一生的梦,伴随着农历辛丑年牛年的到来,尤为强烈,我将成为退休退伍的光荣一员,不需要为工作努力了,也没有了工作的压力,下岗的危机,心静如止水。平平淡淡从从容容,百事也看得开,看得淡了,看得清了。金钱乃身外之物,名利也只是过眼浮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也希望自己的身体健康一些,头脑灵活一些,腿脚稳健,步履轻盈,少一些人生的槛。保养好自己的身体,不要拖累孩子,现代年轻人压力大,别再给孩子添累!
让时间的马儿慢点跑吧,过得慢一点,我要好好活着,天南海北地走一走,看看这丰富多彩的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壮丽的祖国的大好河山,咀嚼酸甜苦辣的人生。
时不我待,不负韶华,趁着自己还没太老,还能记住一些事,还有的一点文字的爱好,就把自己所看、所思、所感、所悟化成富有情感的文字吧,不苟活与人世,乐而忘忧,不知老子将至……
农历辛丑年牛年,一切从崭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