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林峰传 二(小说) ——恶念林峰
一
封印正在慢慢地解开,一道亘古的虚影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几十亿年了,你把我封印在了这暗无天日的世界里,可追求到了极致天道?
你我本是同一体,当初本神强行从魂体中剥离你出来,也是为了今后给我们留条后路。
后路!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不觉得可笑,如今你也修成灵智,有了生命,应该感谢我。
呵呵!感谢你,做梦。
唉!你何必如此纠结?你不过我的一缕情根恶念,为了这一切,本神还特意前往黄泉地狱威逼阎王,抓来善根打入你的残魂中孕养,以图改变你。
呵呵!那我还得感谢你!几十亿年了,你知道几十亿年意味着什么吗?
随你怎么说吧!不过今天我决定放了你。
你说的可是真话?
自是真话,本神何时说过虚假的言语?
那好,你赶快放了我,这鬼地方我已经受够了,一刻也不想待。
好!但你必须答应我,出去不可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放心,我保证出去后绝不违背你的嘱咐。
一丝狡黠的笑意,悄悄地在恶念眼中一闪而逝。然而这一丝笑意恰好被林峰似有似无地捕捉到了,瞬间改变了他最初融入恶念神体的想法。
你出去后也要一具身体,几十亿年前我就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望你好自珍惜。
说完,林峰用手掌在天空中打出一道道复杂的符印,解开了另一个封印。一具崭新的人类躯体,顺着符印飘出,出现在了两个魂体的中间。这具身体是林峰按着自己的神体模样,通过基因改造,调整而来的一具普通人类身体。恶念不由有诈,他已经受够了这里,强烈想出去的欲望冲昏了头脑,飞扑而上,魂体立马就钻进了那具身体里。他感受了一下魂身合一,欣喜得说不出的畅快。在林峰掌印继续变幻中,最后一道封印也解开了。没有了封印的间隔,林峰后有的信息记忆也如决堤之水猛然冲进了恶念的识海,在神魂中融会贯通,互相共享。
林峰将恶念送出了这处空间,又打开了另一处封印。一具金光闪闪的神体,躺在一个充满混沌仙气的晶石中,安详、神秘,恒古。林峰意念一动,就没入了神体之中,神魂归位。做完这一切,林峰双掌交错变幻,一道法则之力从掌心蔓延而出,覆盖在了这处空间里。一会,封印空间消失,大雪依旧,峰顶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林峰封印完自己之后,便开始打坐闭关潜修。
二
苏州知府大宅,红色的囍字贴满了屋里屋外,丫鬟杂役们手端着盘子忙忙碌碌进进出出,整个宅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宽阔的苏州大街上,一顶新娘花轿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方大小姐就端坐在花轿里,身穿红色囍服,头盖囍秤,任由八个轿夫抬着走在路上摇摇晃晃,也不觉颠簸。新郎李兴社胯骑大红马,胸系红绣球,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边。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炮竹声声,和唢呐手连成一线,鼓吹着唢呐往知府的府宅而去。
报!紧急军情,元帅速命将军马上归队。
远处人未到,声已近。一名身穿轻甲的斥候风尘仆仆地飞骑而来,马还未停,便翻身而下,单膝跪地,双手将情报高高举过头顶。
将军!边界紧急军情,请将军过目。
李兴社眉头一皱,心想军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自己大婚的时候来。一脸黑线的他,极不情愿地从竹筒里掏出军情报,打开一看,看着看着,突然色变。
陈副将,传令下去,所有军士全部跟随本将赶往边境,不得有误,其它人等继续前往李府。
是!将军。
所有军士听令,全部跟随将军开拔边境,剩下的按既定时间回李府。
副将说完,两腿一夹,战马一声长嘶,跟上了将军。一队整齐的兵马,排列有序地紧跟着李兴社而去。李兴社一走,留下一脸错愕的李府家丁们愣在原地。吹唢呐的唢呐手也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在管家还在,处事不乱。他立马安排唢呐声响起,剩下的人又继续慢慢地蠕动了起来。方大小姐坐在花轿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花轿停了一下又走了起来。作为正过门的新娘,她又不方便探头出去问。古训有云,新娘从娘家闺房出来,是不宜抛头露面,不吉利。陪嫁丫鬟倒是聪明,给大小姐粗略说了一下来龙去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陈诉:就是一个军士来了,然后将军走了。
什么,李将军走了,这婚还怎么结?
情急之下,方大小姐用右手一把扯下红盖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很不相信的表情愣在那里。她想看一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伸出一只葱葱玉手轻轻地掀起了侧帘。脑袋还没探出,就被陪嫁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小姐,赶紧把囍秤盖上,这会冲撞神灵的,等到了李府我们再问吧?
丫鬟一边按着方大小姐,一边将囍秤重新盖在她的头上。方大小姐没办法,心慌慌地坐在马车里,心事重重。队伍延着大街继续前进着,走了没多久,新娘就被抬到了李府的大门口。按照当地习俗,新娘下轿双脚是不能粘地的,需要新郎蹲在轿门口背起,背到了堂门口才放下。而堂门口到大厅,已经铺好了长长的红地毯,毯子上放着一个火盆,跳过去,就代表去掉了之前的不吉利,象征婚姻红红火火。李兴社一走,没有了新郎,管家只好命轿夫直接将轿子抬到了内宅里。
新郎官跑了,这下李府彻底乱了套,所有人都站在大堂里等着新郎新娘拜堂成亲,吃囍宴闹洞房。这下可好,只剩新娘一个人,怎么拜堂?好在知府大人见惯了大风大浪,处事稳健,出来安慰了一下这些商贾巨豪。随后叫来管家,问清楚了儿子的情况,明白边境定有紧急军情,儿子才会走得那么匆忙。
新郎官一走,婚宴就这样散了。没了新郎官,堂也拜不成了,方大小姐也只能暂时住在李府家里,等待李兴社归来,重新补回大婚仪式。
三
蒙古大营伯颜帐内,一位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孤傲地坐在大帐左边的第一首位。他身穿锦袍,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冰冰的表情。他没有吭声,自斟自饮。在他身旁,宴桌上,一柄珠光宝气的长剑就斜躺在那里,散发出逼人的寒气。
还有谁要和林将军比试比试。
伯颜大手一拍,环视了一下两边坐着的那些战功赫赫的武将。然整个大帐,没有一个武将敢站出来,一个个耸拉着脑袋,垂头丧气。这几天里,蒙古军营但凡觉得自己武功厉害的,都已经一个个地来挑战过。连打了几天,也没有一个武将能在林将军手上扛过二十招的。
哈哈!一群一天天地自视甚高,说自己有多厉害,打得南宋将领屁滚尿流,今天都怎么了,哑了?
伯颜元帅,您让林将军和我师傅金轮法王去比试比试,看看谁厉害?
坐在右手边中间的一个武将,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廖将军说得有理,可国师远在上都,一心潜修武学,不问朝事,还是不宜打扰他老人家,等吧,等灭了南宋班师回朝,本帅奏请大汗,让林将军和国师比试比试,哈哈!
金轮法王是谁?蒙古国武力值最高的喇嘛,是如今蒙古的国师,地位比伯颜元帅还要高。金轮法王一身精湛的内功独步天下,更是练成了龙象般若功第十层无上之境。曾经,金轮法王为了称霸中原武林,替可汗瓦解南宋武林派系,不惜冒险南下襄阳挑战武林盟主之位。在武林盟主大会上,他与古墓派第三任掌门人的比试中,还差点要了小龙女的性命。如果不是襄阳郭靖大侠出手,以惊世骇俗的武学修为使出降龙十八掌的飞龙在天将他击退,可能小龙女就要命丧当场了。后又在蒙古大军围攻襄阳一战中被杨过的黯然销魂掌击落高塔。更悲催的是,跌下高塔的金轮法王还被身穿桃花岛至宝软猬甲的周伯通抱住。软猬甲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尖刺,刺进了本身就有伤的金轮法王的身体。奄奄一息的金轮法王,不得不借助蒙古大军的扑救,捡回一条命。经此一难,金轮法王回到了上都,退出了武林,一心潜修武学,将龙象般若功修到了最高的第十层境界。
在伯颜元帅帐内尴尬的氛围里,林将军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样,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肉,仿佛天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四
大战一触即发,边境风云涌动,两军都在秣兵厉马,调兵遣将。
军营外,林将军怀抱长剑,站在瞭望塔的塔尖上,闭着眼睛,任秋风徐徐吹过,身体一动不动,彷如一尊雕像。许久,他才睁开眼睛,复杂地朝着珠穆朗玛峰的方向望去。其实他心里很不甘,被送出封印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被善念林峰骗了,骗得很委屈,很窝囊。几十亿年前,善念林峰将新锻造出的神体藏在了封印处,却给了他只准备了一具平凡的身体,他怎能不气。凡人的身体是无法承载神力的,强行运转神力只会让自己的身体提前爆破而亡。而锻造新神体,谈何容易,那必须以无上法则之力,融入宇宙中庞大的能量及仙界诸多稀缺的材料,才可成功。如今自己沦落在一个凡俗的世界里,想锻造神体,可以说是痴人说梦无法完成。唯一的办法是重回仙界,寻找材料,让善念林峰重新锻造出一具新神体来,否则别无它法。
十日后,战争终于开启。战场上,两军不停地在交错着冲杀,场面很血腥。林将军更是像一头猛虎,提着长剑扎进南宋的军队中,如入无人之境,四处收割人头。突然,林将军眼角里浮现出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苏州知府的大公子李兴社李将军。此时李兴社正提着一杆长枪左右飞舞,每舞一下,就是一条活生生的蒙古军士兵的生命。林将军一步步地向李兴社走去,剑芒也一次次地挥起,每走一步,就是几条人命。
好久不见了,李将军别来无恙?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系着方员外家的方思玲方大小姐也认识你。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未婚妻?
呦!都成未婚妻了,看来还是完璧之身,这就更好办了,嘿嘿!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兴社提起银枪直指林将军,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阵仗。旁边,两军的士兵都已经散开了,留出一大片空地,生怕沾染了这两尊杀神,一不小心,刀剑无眼就丢了性命。
李将军不要发火,你应该认识在方家寄宿的那个林峰吧?他就是我的分身。
你越说越离谱,还分身?不如直接说你是神得了,可笑!
说了你也不懂,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废物,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拿不下,白白送给了你,丢尽了我的脸。
你休得胡言乱语,别玷污了林侠士的高风亮节,去死吧!狗贼。
一枪闪电刺来,招招要命。林将军不得不提剑招架,两个武将大战在了一起。万马军中,不愧是高手之间的对决,剑芒枪影四处横溢,威力无穷。几个离得近的士兵也跟着遭了殃,还未来得及躲开,就已经提着命去了阎王那里。李兴社也不愧是武状元出身,居然能在林将军手里走了十几招。但可惜,两人的武功差距还是很大,斗到第十八招的时候,李兴社被长剑刺穿了胄甲。鲜血顿时从剑锋处喷涌而出,染透了李兴社身穿的胃甲。身受重伤的李兴社,脸上苍白一片,气若游丝。
安心去吧!李将军,方大小姐就交给我来照顾了,哈哈哈!
说完林将军抽出长剑,李兴社的身体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在地上蠕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五
苏州城,李府宅院。这天,方大小姐的胸口莫名一紧,焦虑不安,心脏砰砰直跳,感觉似有大事要发生。她也知道李兴社在边疆打仗,很担心,很害怕。她坐在房间里,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在祷告。
南宋的军队终究还是敌不过蒙古大军的铁骑,一路溃败,哀嚎遍野,大量士兵丢盔弃甲四处逃散。没几天,南宋军队彻底全线崩溃,陆秀夫也只好带着幼帝南逃,朝廷一片混乱。伯颜领着二十万蒙古大军一路南下,攻城掠地,所向披靡。不久,苏州沦陷,全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蒙古军生性残暴,一进城,奸淫掳掠,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很多百姓都遭了殃,逃的逃,逃不掉的,都丧生在了城里。林将军非常担心方大小姐受到蒙古兵的侵害,一进城,脚尖一点,窜上了屋顶,向李府飞奔而去。
恶念林峰还没有衍生出独立的人格,在互享记忆的那一刻,他还是和善念林峰同属于一个无法分割的人格。当然,恶念林峰也可以完全斩断和善念林峰之间的人格纠葛,只是这需要修士将天道法则修炼到极致才可以。
李知府宅院内,厮杀声不断地响起,地上躺了一堆又一堆的蒙古士兵的尸体,也躺了很多南宋知府的守卫。庭院里,一个漂亮的女子手提长剑,艰难地在招架,苦苦支撑着。她已经耗尽了体力,明显不支,险象环生。她的周围,是一群恶魔似的蒙古兵,如狼似虎,一批接着一批,杀不尽,砍不绝。他们以为碰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弱女子,可以为所欲为,却不曾想这女子会武功,而且还很厉害。蒙古兵越打越多,随着大量的同伴丢失了性命,知府守卫和蒙古士兵都杀红了眼。这时又进来了一个蒙古将军,手提着几十斤的铜锤,也加入了厮杀。眼看着方大小姐,境况越来越危险。这时,从屋顶飞下一人,左右开弓,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剑芒所过之处,生命不停地在陨落,生生杀了一条血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