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扫房子
　　 村上春树说“仪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如今的人似乎复古了，事无巨细，总要搞点仪式来，仿佛这样才有仪式感。牛年春节就要到了，过春节多大的事，没有仪式感行吗？
　　 再走几步，母亲就86周岁。父亲于80岁去世后母亲就独自生活，已有3年余。如今老母已无力迎接牛春，何来仪式感？做为儿子，为母亲做点事情我责无旁贷，义不容辞。
　　 2021年2月7日上午，单位召开两级领导座谈会；下午，就可以不去上班，8日正式起假。2月12日就是牛年春节，没几天了。
　　 2月7日下午，我奔赴母亲家，给母亲打扫房子，擦所有窗子、门、墙。窗子包括厨房的、客厅的、一个卧室的、一个阳台的；门包括卫生间的、厨房的、两个卧室的；墙包括卫生间的、厨房的、客厅的、两个卧室的、阳台的。擦窗子用水、抺布、喷壶、刮刮，较慢；擦门、墙用滚子，很快。我以为1小时可以搞定，其实用了近4小时。
　　 2月8日，我给母亲洗沙发套、坐垫、床单、棉衣，然后打扫整个房子的地面。打扫地面时，我搬动了沙发、电视柜、鞋柜、电冰箱、洗衣机、床头柜，这些东西不搬动，它们下面的地面就无法打扫。搬东西也是应该的，1年就1次。母亲说别搬了，我也有些不想搬，可最终还是搬了。干这些花费大约4小时，上午、下午各2小时。中午饭后休息2小时，这样的安排人不太累，不会产生厌倦感。
　　 母亲年龄大了，不爱动，也不让我大动。她说搬东西，她看见就心烦。母亲年轻时很爱好，讲究卫生，总是把农村家里的每一寸地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如今她住在城里，不爱打扫卫生，床头柜面尘土一层，她也不擦。一则她看不清楚，以为无尘，二则她怕动。我几乎每个周末都来看母亲，帮她打扫房子，擦擦台面。母亲说，人老了，不爱动弹。听了母亲的话，我很伤感，觉得母亲真的老了。
　　 打扫完房子，母亲很高兴。她说，房子干净多了，亮堂多了。母亲这样说，我很开心，说明我的劳动有成效。
　　 回到自己家，小小说，像你这样孝顺的儿子少有，比我哥和弟强，让我哥和弟要向你学习。
　　 呵呵呵，你们别说了，我今天胳膊疼。不过为了迎接牛年春节，为了母亲开心，我累点也没关系。
　　 生活要有仪式感，这样才能把平凡的日子过得有意义，让人难忘，不至于乏味无趣。生活中仪式感不可或缺。我觉得打扫了房子——窗明几净，这样迎接牛春就很有仪式感。
　　
　　 二、金色老虎
　　 同事的办公桌上立了1只老虎，金色的，张开大口，正在咆哮，名曰:虎啸山庄。
　　 “啪——哗啦啦”，同事取科技资料时老虎竟然跑了，一个跟头栽到磁砖地面上，1条细后腿和1根长尾巴一起摔成了五六块。
　　 “扔了算了。”同事把烂老虎丟进垃圾桶里。
　　 “金色的老虎，蛮好看的，你不要了？”我反问。
　　 “烂成8块了，不要了。”
　　 “我拿回去粘粘看——用502。”
　　 “随你，粘好了归你；不行，扔了。”
　　 我捡回家，竟然粘好了，可是缝隙太大，足有5mm，丑到爆。我思索片刻，想起“泥人张”，于是用面泥填好缝隙——美美哒。
　　 我把金色老虎放在电视柜上，中规中矩，挺不错的。小小看见了，大叫:老虎怎么能放在家里？看那个凶狠样，快扔了去；这个放在办公室合适，不宜放在家里。
　　 我上网一查，确实放老虎有讲究。如放在家里，虎头宜朝门、窗，寓意驱走妖魔鬼怪；最宜放在办公桌上，尤其是军官，彰显军威。
　　 放法太讲究，有些烦。既然小小反对，我也嫌烦，只好将其丢在地下室里，没舍得扔掉。
　　 牛年春节，母亲听说后，让我拿给她看看。母亲一看，万分喜欢，开心地放在她的茶几上，虎头朝窗。放法母亲不懂，我告诉她的。
　　 母亲独居，今年86岁。她说老虎能驱邪，就是她的伴，可以天天陪伴她。一天，我去看母亲，母亲说老虎饿了，张着口，她给老虎掰块馍吃。听后，我笑。老虎是工艺品，泥巴做的，怎么会吃饭？
　　 “你看，老虎通身黄灿灿的，好看极了；它张口大叫，好凶猛。”只要我去看母亲，她就夸赞老虎，并以惋惜的表情说，“差点让你扔了。这么好的老虎，咋能扔了？”母亲竟然给老虎脖颈上系上红绳子，并搓出红缨子，就像爱好小动物的人对待宠物一样。
　　 老虎还是那个老虎，小小厌烦，就是废物；母亲喜欢，就是宝物。
　　 人也罢，物也罢，遇上欣赏你的人，你就有价值；遇上讨厌你的人，你就毫无意义。
　　
　　 三、吃饭的意义
　　 吃饭的表层意义不言而喻:填饱肚子，维持生命。吃饭的潜层意义是什么？经历不同，体会不同。
　　 昨天下午，我和小小去航空广场、华兴广场散步，小小问我:“明天中午你回家吃饭，行不？咱炖鲫鱼汤。”看着她的眼神，我满口答应，无法拒绝。
　　 散完步，我们回到华宇1号小区，小小上楼回家去了，我骑粉色单车奔向东城去陪伴86岁母亲。牛年春节期间，我陪小小住1晚，陪独居老母住1晚，如此循环。
　　 今天早上起来，母亲独自做早餐——煮粥、馏馒头、煮鸡蛋、切萝卜丝。吃早餐时，母亲说:“1个人的饭难做，我只吃一点，昨天早上就没做饭，只喝了1罐八宝粥，亲戚春节送的，很甜，不爱喝；昨天早上就像没吃饭一样。”听了母亲的话，我的心里有些沉重，但我无语。吃了会儿饭，母亲说:“中午咱们吃麻食，不吃臊子面了，换个口味。你不用管，我去买点菜。”我记着小小的话和我的承诺，继续埋头吃饭，低头不语。
　　 吃罢饭，我回到卧室浏览文学网——江山文学。过了不久，母亲过来了，她说:“中午，我做麻食，咱吃麻食。”我抬头看母亲一眼，无语。母亲又说了一遍，我不自主地应道:“好吧！可以。”母亲便走了，去了厨房和面、揉面，面盆的响动声我听得见，一清二楚。不多时，母亲说她下楼买菜去，让我到银行去取她的农村老人“退休金”——农村老人补助。
　　 银行就在小区外二三百米远处，我步行前往。我边行走边打电话，告诉小小我中午在母亲这边吃饭。然后我边走路边思索吃饭的问题，忽然我意识到，吃饭除了保命，它的潜在意义是:人气和陪伴。
　　 小小需要人气和陪伴，母亲也需要人气和陪伴，我也是。再孤独的人，也生活在人气里，有人气就有陪伴。人气，小时候有父母、兄弟姐妹，长大了有爱人、子女；走出家庭，有亲朋好友、同学同事，不一而足。
　　 我既要吃饭，又要陪伴小小，还要陪伴母亲。做男人难，男人就是难人，敢于面对困难的人。面对人生难题，我要善于攻坚克难，让小小开心，让母亲满意——做一个四通八达的男人，做一个精彩的男人。
　　
　　 （2021-0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