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访亲(随笔)
“年年岁岁柿子红,岁岁年年人不同”。我觉得在所有年味中变化最大的便是访亲。
特别是近二十年的迅速发展,交通分外便利了,访亲的队伍也越来越现代化,大路小街到处是车队相连,浩浩荡荡,访亲的效率也远远比原来高出数倍,但我总觉得现代的访亲越来越缺少点味儿。
我小时候随着爷爷访亲,都是步行,因为爷爷不会骑自行车。那时候如果是远亲(血缘关系远一些的亲戚),我们是天微微亮就起床,一路坎坷泥泞甚至是一路冰雪,扛着礼物到亲戚家时,亲戚便做好早饭了。往往是先烧点麦秸边烤火取暖边叙旧,趁此空闲亲戚家快速准备点菜肴,我们也在吃饭前匆匆拜年。
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亲戚,一般是上午去。上午走亲的情形也和早晨差不多,不同的是不用早起,吃过早饭出发,到亲戚家时往往是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拜年时间宽松些,亲戚也可以轻松的准备饭食。吃饭唠嗑也可以尽兴些。
那时候带的礼物不像现在全是购买的,而是除了点心外全是自己亲手做的:馒头、枣花、酥肉、红肉(红烧肉)等。亲戚也往往只接下一半点心,把其他的换成他们自己做的回谢。那些往来的礼物,尽管现在看来已不上档次,但在那个生活艰难的时代,传递的是浓浓的真诚与亲情。特别是在亲戚回访的时候,边吃边喝,相互夸赞对方做的原创礼物好吃,那个骄傲与满足感是满心的快乐与幸福!
后来我学会了骑自行车,除了去外祖母家需要和父母弟弟妹妹一起去,就开始独自访亲了。因为自行车能驮的东西不能太多,而且在整个的上世纪,路况并没有多大改变,驮人的话也不太安全。礼物也仅仅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上白糖黑糖、几个苹果或橘子等。
而今,转眼间我也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自行车早已不骑了,路况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村户户都有柏油路或者水泥路,访亲的汽车队伍比当年装甲兵开拔还要长远。携带的礼物也全部变成了购买的,而且还带着非常严实的包装,非常高大尚。
不过我看着匆匆而来,寒暄不几句,甚至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放下礼物就走的亲戚,心里总觉得失去了点什么。
只是说不准到底失去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