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真可爱的女儿
　　 1996年9月3日中午12时40分，女儿呱呱坠地，取乳名小婉。25年后，女儿已大学毕业，在西安某文化公司工作近3年。周日，闲来无事，于家静卧沙发，回味小婉10岁前的一些趣事，脸上洋溢着笑容。
　　 1.枕巾
　　 天刚一黑，3岁的女儿就爬上床。她把小枕头放在小床一头的中央，然后把枕巾从枕头上取下，一折，再折，三折，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枕头旁。
　　 “你这是干什么呢?”妈妈问。
　　 “我怕把枕巾枕脏了。”女儿答。
　　 天亮了，起床了，女儿把枕巾展开，平平整整地铺在枕头上。
　　  2.复杂活
　　 吃过午餐，妈妈开始洗刷碗筷，这时女儿走了过来，妈妈说道：“宝贝，帮妈妈把垃圾一倒。”
　　 “妈妈，你怎么总是让我倒垃圾？”女儿问。
　　 “那是因为倒垃圾是个复杂活，所以让我女儿干，洗刷碗筷是个简单活，所以妈妈干。”妈妈说。
　　 女儿一听，拍着小手高兴地说：“妈妈，我能干复杂的活，一定很聪明。”
　　 3.谁来管我
　　 一家三口围坐在客厅的餐桌旁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妈妈，我长大了就和你们一样大了。”5岁的女儿夹起一块鱼肉说。
　　 “你长，我们也长。你长大了，我们就老了。”妈妈笑着说，“再以后，就没了，没有了。”
　　 这时，女儿大咳一声，把吃在口里的鱼肉吐在餐桌上，“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大滴大滴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不止。
　　 突如其来的哭声让爸爸和妈妈手足无措，两个人着急地站了起来。
　　 “可能是鱼刺卡了喉咙，快去端碗水来冲口。”爸爸慌里慌张地对妈妈说。
　　 妈妈跑到厨房端了碗水，又焦急地地跑到客厅。
　　 “是不是鱼刺卡了喉咙？”妈妈俯下身子关切地问。
　　 “不是的。”女儿大声悲伤地说，“你们没有了，谁来管我。”
　　 4.女儿的理想
　　 花了2380元，不到上午10时，太阳能热水器终于装好。从无到有，仿佛从黑暗中走进光明，妈妈那高兴劲就甭提了。   “小婉，你看有钱多好！”吃过午饭，妈妈打开热水，对8岁的女儿说，“洗澡了，又省电又省气，多开心，多舒服。”
　　 “妈妈，有钱真好。”女儿说，“你给我20元钱，我要去批发冷饮。”
　　 “有钱购物开心，劳动致富更开心。”爸爸说，“小婉，爸爸不工作，妈妈不工作，我们全家就得站在阳台上喝西北风啦。”
　　 “爸爸，我现在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当科学家，挣好多钱。”女儿说，“我要买好多好多的冷饮，一天吃10个。”
　　  5.孩子的天性
　　 吃过午饭，妈妈对女儿说：“去做作业。”女儿便来到自己的房间，面对书桌正襟危坐，开始做作业。
　　 “小婉，玩不？”10分钟后，昆昆在门外问。
　　 “不玩，我在做作业。”女儿答。
　　 “小婉，玩不？”20分钟后，新雨在门外问。
　　 “不玩，我在做作业。”女儿答。
　　 “小婉，玩不？”30分钟后，西瑶在门外问。
　　 “不玩，我在做作业。”女儿答。
　　 “小婉，作业做完了吗？”1小时后，妈妈问。
　　 “完了，妈妈你来看。”女儿笑答。
　　 妈妈过来一看，只见女儿在作业本上写着3个字：我想玩。
　　 6.孩子们老了
　　 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是9岁的坤坤，我们家属院的孩子。
　　 “叔叔，老李在不？”
　　 “找我什么事？”我家我最老，姓李。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我，很奇怪。
　　 “哈哈哈，没找你。”
　　 “老张，是你，什么事？”8岁的女儿问。
　　 “老李，今天报名，咱们一块去吧！”
　　 “耶！老张。”
　　 片刻之后，老张和老李背着小书包蹦蹦跳跳地到小学报名去了。
　　 7.虎毒不食子
　　 午休时间，爸爸和女儿在大卧室玩游戏牌“张三李四王麻子”，妈妈在小卧室午休。
　　 “20分钟时间到了，不玩了，我要午休。你又不午休，去做作业吧！”
　　 “爸爸，再玩10分钟，好吗？”
　　 “不玩了。再玩，‘母老虎’把咱俩能吃了。”
　　 “爸爸，‘母老虎’不吃我，只吃老公呢。妈妈说了，虎毒不食子。”
　　 8.李白的后代
　　 女儿在学校里学了一首李白的诗，兴奋地回到家里。
　　 “妈妈，我可能是李白的后代，太自豪了。”女儿得意地说。
　　 “不可能，”母亲说，“虽然你姓李，你爸也姓李，你的爷爷也姓李，但你爷爷的爸爸不姓李。”
　　 “为什么？”
　　 “因为你爷爷是养子，他跟养父姓李，但他的生父并不姓李。”
　　 这些事都过去十多年了，想起来总是一乐。那时女儿小，没有什么心计，那么天真，那么可爱。
　　
　　 二、破门而入
　　 春夏之交的那个傍晚，爸爸和妈妈在广场做健身操。回到自家门前时，正好9时。
　　 爸爸和妈妈轮流用钥匙开门，正转3圈，反转3圈，门毫无动静。你大喊一声，我大叫一声，屋里毫无反应。
　　 “是不是小偷进了屋？”妈妈疑惑地说，“小婉怎么不应？”
　　 “墙上插座那么多，我最担心女儿触电。”爸爸担忧地说。
　　 “丁铃铃——丁铃铃——丁铃铃——”家里的座机一遍又一遍，一阵又一阵地响，可无人接。
　　 “咚——咚——咚——”爸爸找来一根粗木棍猛烈地敲门，惊动了整栋楼，可屋里悄无声息。
　　 “不能再耽搁了，快打110。”聚集的几个人七嘴八舌。
　　 十分钟后，“110”到了。上面的方法又用了一遍，无济于事。
　　 经过短暂地协商，“110”决定破门而入。
　　 钢钎、撬杠、榔头同时出击，惊动了整个小区。20分钟后，门开了。
　　 “110”冲进房间，爸爸、妈妈冲进房间。只见屋里所有的灯都亮着，散射出耀眼的光芒。
　　 爸爸和妈妈跑进小卧室，只见正上小学一年的小婉斜躺在床上，没盖被子，和衣而睡，正做着美梦。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妈妈给女儿脱了外衣，盖上被子，女儿似乎未受任何干扰，美梦继续。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进来的？”天亮了，女儿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问。
　　 “把门撬了。”爸爸、妈妈生气地说，“以后不能这样了。”
　　 “爸爸、妈妈，你们不是常常说，为了严防坏蛋，我一个人在家时要把防盗门反锁吗？我躺在床上等着给你们开门，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三、节能小天使
　　 女儿告别幼儿园，跨进小学的大门。我们高兴，女儿更高兴。你看她背着小书包神气的样子，仿佛中了状元。从此，我们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早晨的时间，对于上班族而言，就像上前线，时间紧，任务急，稍不留神就面临着上班迟到的尴尬。
　　 我和爱人起床后，迅速地接一大盆洗脸水，三下五除二地洗把脸，然后把脸盆一掀，水就“哗”的一下淌进了下水道，这已是多年的习惯。之后，各忙各的，做出发前的准备。
　　 这天早晨，当我顺手就要倒掉一大盆洗脸水时，传来了女儿悦耳的童声。
　　 “水是生命之源，请节约用水。”女儿继续说，“珍惜水就是珍惜生命。”
　　 女儿好像在背口诀，幼稚。我心里想。
　　 由于惯性的作用，水还是冲进了下水道。
　　 女儿阳光灿烂的脸霎时变得阴云密布。她噘着小嘴，生气了。
　　 第二天早晨，我们一家三口刚一起床，女儿就背起了节水口诀。洗罢脸，我还没来得及倒掉水，女儿就吃力地端起盆，把洗脸水小心翼翼地倒进了浴缸。
　　 女儿用言行教育了我和妻，我们不得不开始关注节约用水。
　　 在女儿的感召下，现在我们不但自觉地把洗脸水到进浴缸，而且也把洗菜水、洗衣水倒进浴缸。浴缸简直成了储水池。如今，我们再也没用干净的水冲过厕所、洗过拖把、拖过地。
　　 一天傍晚，我冲过澡，舒服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不知为何，女儿又背起了口诀。
　　 “电是国家财富，请节约用电。”女儿盯着我，“爸爸，你为啥不关卫生间的灯？”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不敢怠慢，立即起身去关灯。
　　 每当夜幕降临，女儿的目光便搜寻着，她不允许我家再现灯火辉煌的过去，更不允许幻想彻夜光明的未来。
　　 光阴荏苒，一晃过去了两年，女儿已经上三年级了。现今，我家的节水节电已大见成效，原来每月平均用水八吨，现在为五吨；原来每月平均用电三十度，现在为二十五度。我们不但为国家节约了能源，也为自己节约了水电费，这一切都归功于我们的女儿，她不愧是我们家的节能小天使。
　　
　　 四、父女玩雪
　　 一个冬季的下午，下班后已是黄昏时分，但天依然亮堂堂的。雪粒漫天飘洒，虽不及雪花漫天飞舞那么壮观，但穿行其中，仿佛仙境，心满意足。雪粒已飘飘洒洒了两天，地面毫不吝惜地打上了两寸厚的蓬松粉底，树木早已穿上了雪袍，屋顶也盖上了雪被，让人误以为走进了安徒生的银色童话世界。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关中平原能见一场难得的大雪也令人兴奋。听，路边的小区里竟然传来阵阵爆竹声。
　　 走下公交车，我漫步在博华大街，身后留下一串串脚印。透视墙面上霓虹灯的七彩光茫交替闪烁，墙柱上一排银色的球形灯透射出柔和的光芒，眼前的银色世界仿佛就是天上宫阙。
　　 一串串银铃般的童声飘向我的耳际，路边宽阔的雪地上，霓虹灯下，一群十二三岁的少男少女正在玩滑雪。
　　 “小婉，看，你爸。”小睿喊道。
　　 我向女儿走了过去。女儿一跃而起，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股热气遮住了我的镜片。
　　 “爸爸，和我们一起玩雪，‘猴拉车’。”女儿喊道。她的脸庞红扑扑的。
　　 “不玩，不玩，我的筋骨都不灵活了。”我连连说。
　　 四五个小朋友已经将我围住，我只好束手就擒。
　　 按照女儿的指点，我蹲在滑道的起点。所谓滑道，其实就是反复在雪上滑行而自然形成的一条狭长的雪道。女儿拉我的左手，小睿拉我的右手，小森推我的后背，她们同时发力，越跑越快，我也飞驰起来，身体轻飘飘的，我的脚争先恐后，竟然跑到身体的前面，我随即仰面朝天，端直地躺在雪地上。孩子们欢呼雀跃。我爬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多少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全身心地融入银色世界。
　　 我正大笑着，女儿向我砸来第一捧雪，在我的胸前开花。于是孩子们纷纷袭击我，一捧捧瑞雪在我的周围飞舞。一向好静的我万般无奈，抓起一捧捧雪，手舞足蹈。你抛我躲，左右前后闪跑，好不热闹。多少年来，这是我第一次手抓白雪，虽然我的手心里凉嗖嗖的，可我的心里却热乎乎的。原来玩雪是如此开心。
　　 “咱们去广场打雪仗。”小胖子提议。
　　 百姓广场就在前方大约20米处。女儿拉着我的手向广场走去。
　　 “爸爸，老师今天开始给我们布置了6套期末模拟测验题，不要我们星期天玩雪，我们班同学齐声大喊‘抗议，抗议，抗议’，你猜怎么了，老师把题减到了2套。‘耶——，耶——耶——’，同学们一片欢呼。”女儿兴奋地说。“你们的老师真通情达理，你们班的同学真活跃。”我赞扬道。
　　 百姓广场已在眼前，孩子们仿佛到了一个广阔天地，疯狂地打起雪仗。我赋闲，就走向广场西侧悬吊的秋千，坐在上面荡了起来。平日，广场里大人多，我从不荡秋千。今天，和孩子们在一起，我的心也变得年轻，竟然坐在了秋千上。飞呀——飞呀——，飞翔的感觉是那么美妙，我似乎飞进了安徒生的童话世界。
　　 “爸爸，叔叔，咱们比赛荡秋千。”女儿和小森惊醒了我。
　　 “好啊，我肯定会赢，因为我的力气大。”我说。
　　 我的自信很快就被现实击得粉碎。女儿和小森刹那间就荡过我的头顶。
　　 雪依然下着，飘飘洒洒。天地浑然一体，天地间三挂秋千上下荡漾。当秋千飞到顶点，我学女儿的样子，双腿奋力向下甩去，秋千越荡越高，飞呀——飞呀——，飞向我的青春年华，飞向我的烂漫童年。
　　
　　 五、颜色
　　 如今的孩子们和过去的孩子们一样，在过年即将来临的时候天天盼过年，好缠着妈妈买新衣服。
　　 元旦过了，春节就快到了。一到礼拜天，亮丽的妈妈们三五成群，牵着孩子们的小手，满怀喜悦地穿梭于大小服装店。商家大喜，父母们为孩子们采购衣服的高潮已经来临，势不可挡。
　　 这个星期天，妈妈带着女儿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会儿走出这家服装店，一会儿走进那家服装店，仿佛旋转的陀螺。妈妈终于在太平洋服装超市给女儿选择了一件白色上衣。
　　 女儿穿上新衣服，就不愿脱下，挽着妈妈的胳膊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里。
　　 “爸爸，快看我的新衣服。”女儿满脸欢喜，在爸爸的面前旋转了一圈。
　　 “嗨——，怎么买了件白衣服？什么人穿白衣服？送葬人。快去换。”爸爸瞥了一眼上衣，随即喊到。
　　 “要去你去，我不去，我觉得好着呢。”妈妈愠怒。
　　 爸爸带着女儿，风风火火地冲进“太平洋”，生怕迟一步人家不换。还好，人家同意换，但绝不退。
　　 爸爸扫视了一圈地面挂衣架上的童装，又环视了一圈墙体上造型各异的童装，毫不犹豫地给女儿选择了一件黑色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