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遍大半个国家了
　　 一双脚步还是轻浅地抬起又落下
　　 你一直踩着落叶和花粉
　　 追随鹿角上的圣光
　　 都是夕阳和朝霞，还有郎朗月色
　　 这些渲染了人类的凝视
　　 总是会迷离一些初衷
　　 与方向背道而驰的马车一辆辆呼啸而过
　　 我想拦住你
　　 你激愤地飞动着长鞭
　　 是的，列国中的嫔妃已经排满了城头
　　 静候你一骑绝尘而过
　　 铜鼎和玉璧随手扔掉
　　 历史只是说辞
　　 冗长的篇幅仅仅记录一些年轮的记号
　　 最是美妙的还是莺歌燕耳
　　 不必提起秦皇汉武
　　 你的马车飞快呀！
　　 没在大河之畔停一停
　　 这里每一滴浪花都有浓厚的回音
　　 每一粒泥沙都篆刻着往昔的音容
　　 只要走一走，走一走你就会
　　 脉络通常，随口就会咏讼《诗经》和《离骚》
　　 可是你马车飞快呀！
　　 卷起的落叶和花瓣只在空中飘舞
　　 久久盘旋，他们知道
　　 落下来就会被历史捕获
　　 然后是长久地沉默，长久的孤独
　　 长满灰尘和草
　　 你没能停下，在潼关敲一敲石壁
　　 在大散关登高一望
　　 在车马奔流中，让双脚沾一沾泥土
　　 多么轻浅地一闪而过
　　 这里留下的只是你一些空白的身影
　　
　　 ※火车的去向※
　　
　　 从昨天走到今天
　　 从过去走到现在
　　 我还是满头黄发
　　 干瘦的面容，枯黑的手
　　 我站在一条通向远方的轨道旁
　　 目送着一列列的火车
　　 从一数到十
　　 从十数到一百
　　 我数得津津有味
　　 我不确定哪一列来自北方
　　 哪一列去向我的家乡
　　 也许它们都是，也许它们都不是
　　 我要坚持着
　　 我允许我的坚持
　　 直到有一天我要坐上火车
　　 然后就直指北方
　　
　　 ※害群之马
　　
　　 唤醒大地这是你的本意
　　 最想做的还是想拉弯下炊烟
　　 敲动起春天的钟响
　　 一切都还在深睡，那白色的棉被
　　 蒙住了头，它们听不见
　　 那些跺去脚面积雪的声音
　　 一些脚印总是先于我们到来
　　 它们成群结队地忙于深夜
　　 忙于黎明。我们传播着信息
　　 我们被信息传播着
　　 在这初春之前我们听到了大河之舞
　　 我是害群之马
　　 我用蹄声惊醒万千花开
　　 三月，山河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