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为你写诗(外三首)
◎为你写诗
没有玫瑰。太阳花
没有木棉。凌霄花
一座城,几乎近于废墟
我爱它们
折断的树枝。坠落的羽毛
飞旋的花瓣。干枯的叶子
掩埋的尸体。裸露的骷髅
荒烟。暮野
路,唯一的路被视线切割
成为蚂蚁的积木
唯一的山,敲碎
堆在我面前。我日夜坐在上面
看他们赞美。吟唱
看你,从窄窄的门外偷看
我递给你不发芽的豌豆,去年的根茎
递给你松散的语言,有豁口的杯子
递给你涂满颜料的手帕,有异味的毛巾
哦,可怜的人
回到你的身体,擦亮火柴
你将看到流动的河水没有光波
你将看到鸣叫的群鸟赶制寿衣
你将看到绽开的花朵都有黑纱
我在无人谷
我种的麦子不叫麦子
我种的玉米不叫玉米
世界给了我一个名字,我拆散、分解
垒砌小小的房子
乌鸦来了。乌鸦留下了蓝宝石
落在低处不见了
◎落微(一)
低处看云。高处看草
看到的都是人
人在天上会摔跤,在地上会摔跤
摔倒了,就以倒了的姿势
念一念李清照,蔡文姬
然后,坐起来
不悲不戚
沿原路返回
头巾是方块的。一亩杏园是方块的
杏花落得时候,天上下雨
雨点密的时候
你裹着头巾,穿过奔跑的羊群
还在打听鱼幼薇
◎落微(二)
风在耳边,不好说话
杏花也不能开。开了就落
不如坡上走走
不如翻书,去咸宜观看看
不如坐下。太阳离开手心
草,接近黑夜
依旧是草
绝不像鱼幼薇,抱着救命的草
恨死草
◎瞬间
1.
我转身。太阳坐在树枝上
风从对面走来,离我咫尺时
一扇窗,喷然落地
一个人骑车疾驰而过。旁边的石头
突然有了说话的机会
2.
我掏出红色的蜡笔,给花以红唇
给睡着的芭比娃娃,穿上红色的鞋子
你就在对面
你喊她的名字,她就会醒来
走上高高的土坡
3.
有花开。有花落
有人哭。有人笑
棉籽躲在棉花的故事里发芽了。我重新记录——
4月5日,雨水向南
4月6日,风吹走了全部的影子
4月7日,你画山画水还画了一只鸟
身穿裙子,找羽毛
4.
沐浴之声,传出书页
我没有回复微信里反复跳跃的消息
我关灯。羊群在枕头上吃草
我空无一物。临近过河
捡起沾满雨点的一瓣桃花
5.
花瓣堆成庙。庙里挤满灯
你要走。我不拦
庙里庙外
总有人梦。有人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