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原创小说-优秀文学
当前位置:江山文学网首页 >> 柳岸花明 >> 短篇 >> 江山征文 >> 【江山·恒】【柳岸】镇国宅(小说)

编辑推荐 【江山·恒】【柳岸】镇国宅(小说)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榜眼,27054.34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92发表时间:2021-04-19 12:58:33
摘要:我爹亲说过这宝贝在家能镇家宅,在国能镇国宅,你是支书又是共产党员,你看着办。

【江山·恒】【柳岸】镇国宅(小说) 现在农村人住旧房子的很少,我属于很少之列,而且,我家的房子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了。
   大凡住旧房子的人都是贫困户,都是被扶贫的对象,我不是贫困户,我不需要被扶贫。
   还在上世纪,我就张罗着要盖房子,盖到现在还没盖,不过,现在真要让我盖,我还就不盖了。
   我主张盖房子是嫌房子旧,想追风撵时兴,我又放弃盖房子,是因为我的房子里很有可能藏有故事。
   前些年,温饱刚有起色的农村人掀起了盖房热,土坯瓦房换成了青砖瓦房,青砖瓦房换成了水泥平房,妻子眼红左邻右舍都住上了新房子,就鼓动我也去探听探听行情,把房子来个旧貌换新颜,我也觉得有一棵现成的大树,做门做窗绰绰有余,所以心里也开始活络了。
   但是起房盖屋是件大事,得和全家人商量,谁知道问题到了爷爷那里却被卡了脖子。
   “怎么?这地方是不宽敞啊还是房子不结实?”爷爷咳了一声说。
   我解释道:“你看人家都住新房子,可咱家?”
   爷爷磕掉旱烟袋锅里的眼灰,说:“咱家的房子虽然有了些年代,可还算宽敞,也很结实,没必要瞎折腾。盖房子不是吹糖人,钱从哪里来?”
   “钱的事儿你不用操心。这些年咱们省吃俭用,手里多少有了点积蓄。"
   “那木料呢?”
   “咱家不是有棵大槐树吗?从树干到树梢,能取好些材料下来。”
   “我就猜出来你小子翘起尾巴要拉什么屎!想打槐树的主意,没门儿!”
   爷爷这儿不通过,转过身我对妻子说:“爷爷上岁数了,老脑筋,老顽固,老古董!”我还不解恨,追了一句,“老古板!”
   “那怎么办?还盖不盖?”妻子是个没主见的农村妇女,一切都听我的。
   “他不睡觉,难道全家人都不上炕了?”
   “可是他不让放树,这可如何是好?”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咱买现成的门窗更省事!”
   我说到做到,真的把新门窗给买回来了。
   这下可惹了大祸,爷爷整整两天不吃不喝,拿出当年对敌斗争那一套,开始绝食了。
   爷爷睡在床上,见我端饭进来,转身扭给我一个脊背,话里带着枪药:“娶了媳妇忘了娘,好了伤疤忘了疼,我饿死了你们想咋折腾咋折腾。”
   没办法,只好让媳妇出面,由于媳妇刚过门,爷爷对她还算客气,但口气却丝毫没有缓和:“老了,不中用了,白白糟费粮食就是罪过啊!”
   其实爷爷那时岁数并不大,也就六十刚出头。
   父亲是在农业学大寨的时候被土方砸死的,妈妈后来走路了,那时我还在上小学,是爷爷奶奶苦撑苦挣把我拉扯大,在我成家后不久,奶奶也走了,留下爷爷孤孤单单的,就和我们吃住到了一起,现在爷爷拿绝食向我们示威,我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再执拗了,没办法,我把买好的门窗按原价卖给了孙军鸿,因为他要在我家北边盖房子。
   孙军鸿搬进新家了,我们成了邻居,端碗饭都能凑到我家槐树下面唠闲话。
   一次,孙军鸿来家,满脸堆笑地对我说:“哥,和你商量个事儿,又不好意思开口。"
   我说:“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客气个啥,有什么事儿你只管说。”
   “哥,春天来了,我家屋里黑暗暗的,大晌午就跟天要黑差不多,你看能不能……”
   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那棵槐树在春夏之交的时候旺长,影响了人家采光,人家这是在婉转提意见哩。
   我有些为难,机械地对孙军鸿笑笑:“我没啥说的,只是我爷爷那一关不好过,你也知道为盖房子他和我闹绝食,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孙军鸿无奈地笑笑:“我也是随口说说,说不通就算了,别再为这件小事和爷爷闹崩了。”
   对于爷爷,全村人都敬重他,不单因为他是老党员,基层老干部,深层次的原因是他救过村里人的命。
   听比我年岁大的人说,大跃进的时候,爷爷是大队长,村里人吃食堂饭,到了荒春上就断粮了,连野菜都挖光了,大人小孩都饿得面黄肌瘦的,有的人还全身浮肿,爷爷也是饿得眼冒金星。眼看要饿死人了,爷爷和大队饲养员商量,用毒药把牛毒死,然后开膛剥皮上锅让村里人计划着吃,对外就说牛是得病死的,因为在那个年代私自屠宰耕牛是犯法的,让上面知道了可不是吃不清兜着走,而是不谨慎要判刑,那年春上,远近大队都饿死过人,唯独我们这里没有。
   孙军鸿找上门来商量,行不行我得给人家个回话,尽管我知道仍是无功而返,但还是得据理力争。
   “爷爷,人家孙军鸿找上门来了,说咱家的槐树遮住人家采光了。你看是不是……”
   “其他事都好商量,唯独放树这个事难商量。”爷爷口气很硬,但不像以前那样一句话能把人噎死。
   “夏天一到,风来了雨去了,树枝不是扫住人家窗棱就是扫往人家的墙,咱庄户人盖个房子不容易,再说了,那又不是古树,也不是什么风景树。”
   “它是镇妖树,有它能镇宅!”
   “爷爷,你别说气话了,乡里乡亲的,人家已经登了一次门了,能让人家跑几趟?”
   “凡事都得讲个理,是咱家先栽树还是他家先起房?”
   我接过爷爷的话头,回奉道:“是哩,要想公道,打个颠倒,要是人家的树影响了咱家采光,你会怎样想?"
   爷爷没有接我的话茬,他避开正面话题坚持他的死理:“想当年大炼钢铁时门板都不知道砸了多少,我愣是保住了这棵树没让放,前些年勘探局的人来找我商量要挪村挪树扩路,我说绕过这个村子你就不用绕前面的水库了,不绕过这个村里,到了前面的水库处就是个难题了,勘探局的人经过核算论证,放弃了咱们挪村挪树,为公我就没有让这棵树受委屈,更别说他孙军鸿是为私了。”
   “那还不是那个时候你有权能够一手遮天?”
   “怎么,现在我老了,你们就不听我的了?告诉你们,我还是老党员!”
   “共产党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不让放树,影响了人家的幸福生活,是自私自利呀还是全心全意?”
   “不让放树就没办法了?把树枝砍掉不一样能采光?”
   “放树和砍树枝有什么两样?”
   “不一样,去掉偏枝它还能再发新枝,放掉它它一点儿生路就没有了。”
   这等于爷爷做出了最大让步,我和孙军鸿又是上树又是绑绳,费了好大的劲儿,总算给槐树理了个小平头。
   以后每年,当树枝伸出来有胳膊粗细的时候,我们都把它的枝子砍掉,爷爷只是抬头看看天,没多余说话。
   爷爷的九十岁生日那天,我让妻子买了菜买了酒,整了满满两桌子,把和爷爷对脾气的人都请来给爷爷祝寿,爷爷那天很高兴,破例喝了两盅酒,吃了两块肉,趁着爷爷高兴,已经当了支书的孙军鸿说:“爷爷,没想到这样的光景吧?”
   “没有,没有,我真想再多活五百年。”
   孙军鸿又说:“爷爷,现在党提出要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好日子还在后面哩,以前的大地主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好光景。"
   “他们哪有现在的福分,他们只不过是吃得好一点,穿得好一点,身子轻闲一点,哪像现在,想看戏了有电视,想说话了有手机。”
   “根据新农村规划,恐怕你家那棵大槐树是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就放,不能让它挡住了新生活的路。”
   “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最讲认真。”
   “爷爷,这是谁说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翻身不忘毛主席。小子,別懵我,对党史的学习我一点儿也不比你差。”
   “爷爷是老党员嘛,党性原则自然比我们强喽!”
   “孙支书,树我同意放,不过咱丑话说在前面,要不干了,啥话都不说,要干的话,就得干彻底,别留后患。"
   “那当然,那当然。”
   爷爷表态了就得趁热打铁,万一他要反悔,就不好办了。
   第二天,我和孙军鸿找了人,把树锯倒了,爷爷站在院里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然而,就在我们清理最后遗留的时候,爷爷拦住了孙军鸿:“孙支书,你把我的树放了,总不能就这样收场了吧?"
   难道爷爷是想要趁机讹人家?不会呀,他不是这样的人呀,我担心爷爷节外生枝,急忙上前:“爷爷,昨天征求过你的……”
   爷爷把眼一瞪,冲我说:“忙你的去吧,我和孙支书说事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孙军鸿一时也没了主意,呆呆地看着爷爷:“爷爷,你忘了,昨天咱们的君子协定?”
   “我没忘,倒是你忘了,我说过要干就要干彻底,你彻底了吗?"
   “一会儿我就把落叶扫干净,保证一片叶子也不留。”
   “那叫彻底吗?”
   “那你还要怎样?”
   “槐树疙瘩你得找人给我挖掉。”
   “这……”孙军鸿作难了,连我也作难了,槐树长在两堵墙之间的道子里,挖掘机能进,但摆不开身,挖出来的土也没地方倒,这个老爷子,半道上还会给来这一下子!
   “找人挖,愚公移山。”孙军鸿果断地说。
   “那好,你负责找人刨,工钱我出。”爷爷说。
   我和孙军鸿相对苦笑,一个树疙瘩多少钱,挖掉它的代价又是多少,爷爷这是老糊涂了,还是得了阿尔茨海默综合征?
   “既然老爷子发话了,别再惹他不愉快了!”孙军鸿冲我使眼色。
   两个壮汉不歇气地干了两天,终于这个几百斤重的槐树疙瘩四脚拉叉地躺到了道子里。
   “爷爷,这下满意了吧?”孙军鸿过来问。
   “不满意,还有根!”爷爷的脸上像是挂着霜。
   孙军鸿没说什么,我却忍不住开口了:“爷爷,现在不烧柴不烤火,你又不懂根雕,你要个烂树疙瘩干什么?人家孙军鸿又没得罪你,你咋要和人家过不去?”
   “我说过,工钱我出,反正我的养老金花不完。”
   我火了:“我看你是是吃饱了撑的。”
   爷爷脸色有些不自然,叹了一声说:“我是老了,不中用了,这要在前些年,我还用得着看你们的脸色!”
   “我看你是老糊……”我还要说几句牢骚话,被孙军鸿拉开了。
   两个壮汉又开始挖,爷爷始终站在坑边着,虽然没说话,但好像在等什么。
   终于,坑里面那个人站起身一边喘着粗气擦汗一边说:“这里面有东西。”
   “果真是这样,慢慢挖!”爷爷喃喃道。
   我和孙军鸿惊呆了,场上的人也都惊呆了!
   孙军鸿醒过神来,问:“爷爷,是什么东西?你咋不早点儿告诉我们呢?”
   “我是听我爹说的,他告诉我是一个用上等桐油浸泡过的木箱子,里面装着镇宅之宝。”
   “爷爷,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儿。”我不再生爷爷的气了。
   “我爹,就是你太爷爷年轻的时候在伪保长家抗长工,伪保长是个铁杆汉奸……”
   场上人都静了下来,妻子给爷爷搬了把椅子,孙军鸿给爷爷端了一杯热茶,爷爷开始讲了起来……
   “有陈姓弟兄二人为争祖上的宝贝,老大把老二杀了,宝贝落到了老大手里,这事儿后来让族长知道了,族长又派人杀了陈老大夺了宝贝,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伪保长又派人暗害了族长。伪保长是个大财主,家产万贯,房子就有好几处,每一处的房子都盖得像行宫一样,其中一处住着他小老婆,他小老婆是他抢来的,对他没啥感情,加上他十天半月难得来一次,所以就偷偷和你太爷爷好上了。有一天,那女人告诉你太爷爷,说是保长把一件宝贝藏在这里,这件宝贝只有过去王公大臣才有,有它能镇江镇海镇宅子,他准备把他送给日蛮子,以便能在日蛮人那里讨个平安,伪保长还说日蛮子喜欢中国的宝贝,带回国去能镇日本国土。后来,伪保长坐着兜子,让你太爷爷带着宝贝往日本人那里送,半道上几个蒙面人截住了那个伪保长,你太爷爷把装宝贝的箱子扔进了草层,奋不顾身上前拉起伪保长就跑,伪保长丢了宝贝捡了命,自然对你太爷爷感谢不尽,殊不知这一手都是你太爷爷和村里几个年轻人合伙唱的戏……”
   “日蛮子?”孙军鸿问。
   “就是现在说的日本鬼子,过去咱这里的人都称他们是日蛮子。”
   “那个女人是我太奶奶吗?”我问。
   “不是,那时我已经十来岁了,我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后来呢?”我迫不及待。
   “后来,伪保长被军队上的除奸队给杀了,至于是哪方的军队,我爹也说不清楚,那个女人对你太爷爷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用你提心吊胆了,你太爷爷问宝贝怎么办?那女人说,既然宝贝能镇宅,凭什么要送给日蛮子,镇咱的宅子好了,她让你太爷爷把装有宝贝的桐木箱子上面裹了几层油布,夜里在大门外挖了一个坑埋了进去,上面栽了一棵槐树做标记……”
   爷爷呷了一口茶,继续说:“你太爷爷准备搬到伪保长家的行宫里去住,被我又哭又闹拦住了,但他暗地里还是和那个女人来往。后来肃反运动开始,伪保长的大太太二太太都被批斗了,那个女人害怕下一个轮到她了,就在一个晚上在那棵槐树上上呆了,舌头伸了好长,紧接着是土改均房子,村里人都说这里是凶宅,常闹鬼,都不愿意要,你太爷爷不知是眷恋那个女人呢,还是眷恋地下的宝贝,就自报奋勇住了进来,这就是咱们现在住的房子,你别看这房子旧,结实,里面藏有好多故事……”
   “爷爷,那究竟是什么宝贝呢?”我问。
   “我爹他没说,这一切还是他临死前告诉上我的,他上岁数时脑子一直糊涂,说起话来东扯葫芦西扯瓢,没个准头,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呢?”
   孙军鸿指挥干活的人开始刨东西,不一儿,箱子露出轮廓,但油布已经无影,箱子的木板已朽得拿不起来,除掉箱子内外的土,一个上等好玉雕刻的狮子散发着玉润的湿光露了出来。
   孙军鸿抱着玉狮子,感觉有些份量,他小心翼翼地把狮子放到爷爷面前,问:“这宝贝?”
   “我爹亲口说过这宝贝在家能镇家宅,在国能镇国宅,你是支书又是共产党员,你看着办。”
   我误解了爷爷,感觉怪不好受的,晚上就端了洗脚水给爷爷洗脚,边洗边埋怨爷爷:“爷爷,你咋这么有恒心啊?”
   爷爷长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我说:“你和孙军鸿那么好,我倒是想说,能开口吗?”
   我又迷糊了,这和孙军鸿有什么关系呢?
   “实话给你说吧,当年那个伪保长就是孙军鸿的太爷爷,孙军鸿是伪保长的大太太那一脉的后人,唉,和孙军鸿住上了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要说漏了嘴,咱们和孙军鸿怎样相处?再说了,伪保长归伪保长,孙军鸿归孙军鸿,是隔了几辈的人,凭心说,孙军鸿是个不错的娃娃。”爷爷看着我,此时,我才发现爷爷满脸皱纹掩盖不住他的慈眉善目。
   安置好爷爷,妻子对我说:“应该把爷爷说的用手机录下来,即便以后他不在了,也能留个纪念。”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咋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我得找人给爷爷录像录音,对,得马上行动!
   人还没找好,爷爷得了中风不语,在送爷爷去医院的路上,我默默祈祷:“爷爷,你可得好起来啊,你把要说的话说完你再走啊!”

共 5716 字 2 页 首页12
转到
【编者按】镇宅是一种民俗活动,主要以法术或符箓﹑器物等驱除邪鬼﹐以此来安定家宅,保护家庭平安的意思。小说《镇国宅》讲述的就是一个与镇宅物有关系的故事。作者用第一人称的笔触,说到温饱刚有起色的农村人掀起了盖房热,自家盖房子也想来个旧貌换新颜,但刚六十出头的爷爷不同意。坚持盖房的我把新门窗给买回来后,爷爷开始绝食了。因为父母和奶奶已经离世,“我”和爷爷相依为命,想想我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再执拗了,没办法,只好把买好的门窗原价卖给了孙军鸿,因为他要在我家北边盖房子。因为家里的一棵大槐树影响了孙军鸿采光,大槐树原计划是盖房子用的,爷爷不同意砍掉大槐树,认为它是镇妖树,有它能镇宅,但允许把枝子砍掉。爷爷九十岁生日那天,爷爷同意把大槐树放倒,并说出了树下面的镇宅之宝——玉狮子,说这宝贝在家能镇家宅,在国能镇国宅。还说有一个故事,与孙军鸿的太爷爷有关系。小说构思巧妙,情节生动,活灵活现的人物围绕着一棵大槐树展开活动,内涵丰富,结果出人意料,特别是心理描述细腻朴实,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问候作者!热情推荐文友共赏。【编辑:安平静好君】

大家来说说

用户名:  密码:  
1 楼        文友:安平静好君        2021-04-19 13:01:14
  拜读带有传奇色彩的小说,分享老师丰富的想象力,问候老师!
回复1 楼        文友:老笨熊李春胜        2021-04-19 13:09:55
  谢谢安平编辑,辛苦了。
2 楼        文友:安平静好君        2021-04-19 13:02:21
  欢迎老师投稿柳岸花明社团!
   祝福写作快乐,生活美好,佳作连连,尽情绽放柳岸!
回复2 楼        文友:老笨熊李春胜        2021-04-19 13:11:19
  擂鼓丶呐喊丶助威!
共 2 条 1 页 首页1
转到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