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故乡的泉水(散文)
心底一直都有个魂牵梦绕的记忆,她无数次令我午夜梦回,辗转反侧。她在我的心灵深处就像半天彩霞铺就的五彩斑斓。我曾很多次在梦里写过一篇篇慷慨激昂的文字,可就是无法诠释她那温文而多姿的美。
人尽能诵的“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等千古绝唱疑似诗人就是以我的故乡为背景而成。
故乡名曰山泗。位于县城北界,与上高接壤。其四面环山,风境如画。辖内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春风黄花连十里,夏雨荷蕾接天来。秋到金桔迎霜赤,冬至红梅斗雪开。然故乡最具自豪者,还数清泉。
故乡的泉有一种超凡脱俗之神奇,方圆几十里,无论高山平地,百丈内准能听到泉水的悦耳之声。她们有的从石洞横流而出,有的从地表腾空而起。以可成流计,少说也在千宗。然在这万千奇葩里独占鳌头者又当数“龙塘泉和寒梅泉”。
龙塘泉居于村东正上方,岀水面约为十亩,其间喷眼上百,喷水总量在旺季最少可超五台80马抽水机功率,仅此源便直接描绘了一条宽约四米水深过腰的冮流。这江也就成为了古村几千村民赖以耕作的资本。或许这也是故乡先祖在此择地造屋的依据之一。
江泉晶莹剔透,若非故乡泉源丰富,谁肯如此奢侈地将这般琼浆玉液用作耕种。
江流自东向西波澜不惊穿行村前几千亩良田。她在撒下一片嫩绿后便披着一身碧蓝带着一腔纯洁,如岀嫁之少女向远方婉婷而去。看神情许定会按母亲之托继续无私地为下游之繁华奉献出毕生之所能。
梅岭泉出于村东南侧千米处的一个石洞。流量约每秒零点二方。祖先早在几百年前就将其引入用石块砌成的宽约2米的石渠,使其绕村而行。其泉冬暖夏凉,清澈甘甜。她的引入既为乡亲们提供了有关生活用水的各种方便,也为村庄增添了一道美若仙界的风景。
自她被引入渠道始,泉流便依着指定的路径徐徐为乡亲输送着各类方便,年年月月,日日如是。
为了易于人们淘米洗衣沐浴取水等,渠间每隔几米就修了一段下到渠底的石阶。渠面小桥颇多,约十步一座。桥形宽窄拱平各不相同,但用材均以特制的石块或石板为主。現桥今己上千年,且座座仍保存着初始的坚实和俊美。
渠中有少许水草,鱼虾密集。立于渠旁随时可见成群结队的小鲶鱼和小箭鱼争先恐后。我们姑且叫它箭鱼,是因它们非常瘦小,最大的也不过一指粗,其长却可达十多厘米。此鱼一旦受惊,游起来如离弦之箭,非常灵敏。其真正的学名我们都不知道,于是,大家就一直这样叫着。
渠中鱼儿虽多,但不能胡乱捕捞,比如放药(撒石灰或泼茶枯水等),堵流取之。这是规矩。当然,那时象这类小鱼,田间处处是,随便找一洼积水,把水掀干,不费吹灰之力一两碗小鱼立马到手,比从渠中抓捕容易百倍。
夏天这渠流简直就是孩子们的天堂,有的吃过早歺便准时上班。不一会,东一堆,西一堆陆续到席,随后便拉帮结派,各立寨门。打水仗是孩子们每日的必修课。记得当年,我也曾有过参与,但一定要在人手不够时才有机会。因我并非岀生于此,而是在运动中被流放落户其间(父亲是右派分子加仇老九)。那年头,家庭里只要有一人身上披有这祥的外衣,全家人都遭冷眼。即便是孩子也同样难以幸免。后来父亲被平反了,我也重新获得了回城工作学习的机会。
晚上,皎洁的月光透过夜幕,温柔的洒向渠面,整条小渠宛如披着轻纱的少女,千姿百态。渠边的蛙声、蝉声、歌声、琴声此起彼伏,欢快而激昂,悠闲而祥和。
如今此泉被直接用管道架进了家家户户。然渠流虽已物是人非,但渠流的记忆定将永远。
千百年来故乡的泉水如无数舞动的精灵,伴随着古村的繁衍,让祖祖辈辈的乡亲在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感受着这方土地特有的宁静与安好。
我深爱故乡的泉水,真诚地祝愿她千秋无恙,万古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