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柳絮纷飞,友谊浓(散文)
窗外,柳絮漫天,如纷飞的思念,飘向远方的你……
“昨日的朋友悄悄地离去,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你,在心里感到无限的悲戚……”听到这首老歌,猛然间,发现同宿舍的你离开已半年了,而对你的牵挂却如久放的白酒,越发醇厚。你离开时,落叶正飘飞。你是我在外遇到的最好的朋友。真的,在这世上,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朋友真的不易!而遇上了,你却又要离开了,哎!很可惜,很无助。茫茫人海,不知还能不能再次相遇?我知道,此一分别,即面对的是天各一边,远在天涯。虽交通发达,但被生活、工作束缚,又能怎样?
我站在窗口,呆呆地。
你比我早来三年到淄川山水打工,而与你深交就是从分到同一个宿舍开始的。从此,我们一块出去散步,去远在三里外的超市购物,去宋家村花园赏花。“你两兄弟又一块出去!”这是同事们常常发出的感叹。
我们一同讨论社会话题,“我们那儿还是以儿子多为荣!”而随着了解的深入,我们戏谑对方,简直臭味相投了!
“你炒股还不得是个刘百万!”因你姓刘,故戏称你为刘百万。
“谢谢你的鼓励!回家一趟,一个来回花一百六十多!”
“我也一百多点!”
生活中的我们互相帮助。一块打扫宿舍卫生,公司检查从没受到过处罚。每当公司发福利了,我就从窗户递出,你就拿回宿舍,这样省了不少气力。除夕之夜,我们一起聚餐,谈着各自家乡的一些习俗。而宿舍白墙上那些二维的蚊子的“木乃伊”,都是我们的杰作。我们痛恨每一只飞进宿舍的蚊子,于是,它们往往被拍打在白墙上了。
那次马桶堵了,你二话没说,带上胶皮手套,用疏通器进行疏通,而我看到漂浮物,虽然是我的“杰作”,但我还是呕吐了。从这事儿起,让我更佩服与尊重你了,也让我知道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懂得。
时间考验着友情。君子之交淡若水。人与人之间,最大的吸引力,是互相的理解、包容和信任以及互相传递的真诚、默契和鼓励。我们非酒肉朋友,都知道彼此身上的担子很重,只是在发了奖金时才出去改善一下生活:喝上一碗羊汤或吃一顿羊肉串。最美好的事,是看到朋友的微笑;而更美好的事,是朋友因为你而笑。这或许是朋友间的唯美之处。但这样的情形没存在多久。
人生短,行路难。我们都如同花般有过花期的时光,但时光荏苒,已是中年。你任劳任怨地待在公司,一干就是近二十年,历经了数不清的坎坷与风雨,感受了说不尽的困顿与挫折。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工作,看不到好的前途;两个儿子的成长压力山大。成年人的世界不会轻易的表达喜怒哀乐,但更加深刻,你最终决定离开了。也许逃离是对岁月的一种无奈,或许展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但也是对现在很深的伤害。
“可惜了,养老保险!公司给交的是个人交的两倍多!”
“医疗保险应该交25年才行!”
一个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地方,不止一次地想要离开,但等真正到了这一天,却尽是愁绪,一种莫名的难言之感。我能体会到你的心情。
“我弟弟干装修,有时一天毛收入一千多,纯收入也有七百多!”你好像对自己的弟弟格外钦佩,作为大哥,你有些惭愧。
“真不错!”我带着羡慕嫉妒恨。
“可你,年龄虽大点,但我相信你,你会在你的人生舞台上有精彩的绽放!”
10月2号下午下班接近黄昏,你和我最后一次一起去超市。我买了点鸡蛋,价格低了几角钱,中秋节和国庆节刚过就降价了。
10月3号上午,你最终还是离开了。
中午,我回宿舍,空洞洞的,就觉得一阵悲从心来。真的,走了!就在刚才,还在化验室跟我要编织袋装东西。你解开了一个,我问:“一个够吗?”
“够了!”
“不够再解一个!”
“够了!够了!”
……
想到两次给你送行,成了永远的回忆。
一次是9月份,那时提前给你送行。我们四个要好的同事,去了青云寺附近山顶上的农家乐。因为来了十多年都没机会去看一眼青云寺,所以我俩就急着迈开脚步朝寺院走去。青云寺为原淄川县八大寺之一,又列淄川二十四景之首,其地四山环合,景色秀丽。青云寺还和蒲松龄先生有过联系:蒲松龄先生青年时期曾与其挚友李希梅、张笃庆等就读于青云寺。后来他执教于西铺村毕际有家,又曾多次往游,留下了许多诗文。我想,我们的友谊也和蒲松龄先生一样也留在了青云寺。
另一次是10月31日。我和你所在的控制组的八个人为你设宴饯行。大家表达离别的方式很是平和,有遗憾,有鼓励,有祝福,有建议。都努力吧!为了孩子,为了家人,为了更好的生活。听上去,让人有一种高山流水长、来日方长的感觉。毕竟,现在联系方式很多、很容易、很方便。
你离开后,我一个人傻傻地望着宿舍发呆。我沉入回忆与遗憾之中,久久不能自拔,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关注视着你。
突然,10月22日下午你给我发来微信:“我回去办一些手续,晚上一块吃个饭!”
“好的,下班后我先去理发!”我忙回信。
理完发,问你何时到岭子?我急于想见到分别“好久”的你。
“七点多!快到了!”
我给他发短信:“去兰州拉面吧,面热乎!”
“好的!”
我坐在拉面馆太久,拉面的老板多次问吃什么饭。
我解释说:还在等一个人!
等了接近40分钟,你终于来了。
“喝个大碗的拉面吧!热乎!”我建议。
你又出去点了菜,我忙阻止,但还是没阻止住。后来上菜时你竟点了一个炒牛肉,30块钱,真疼人。外加一盘土豆丝。我兴致勃勃地问了你一些事,一些你所从事的事。
“把你没带走的东西都带走吧。”回到宿舍,我对你说。
“拿不走,就留给你吧。我还要去济南山水厂办手续。”你爽快地说。
最终,你留下了一些物品:两盒面条,约10斤;8包卫生纸;3身夏装;3个棉帽子;2双劳保鞋。另有一个水晶奖杯,那是你2012年获得集团先进个人的奖杯。那曾是你的骄傲。我是2015年的先进,但没有奖杯,发了一块真丝丝绸,说是值500块钱。还有一个暖瓶,后来我让给搬来宿舍的舍友用了。
“干装修得需要防尘口罩。”你说。
我想到自己曾放着一些防尘滤纸,找到十几片就给了你,还找到一个口罩。并给你说待一段再给你找些。
那夜,太短,与你一席长谈:压力、困难、未来和希望……
真巧,第二天早上,我坐车回家,走到岭子矿门前,见有公交,便想坐淄川直达肥城的车回家。到了新星超市候车点,你竞上来了。你说你在我离开10分钟后就出来了,去张店职业病防治院进行辞职体检。到工商银行取现金,可门没开,还在装修。
我们又谈了一路,我叮嘱你在师专门口坐直接去张店的公交车。
“祝……你……一路顺风!”望着你下车的身影渐行渐远,我难掩离别之情,五味杂陈。
过了没几天,我让同事沈迎春找找她不用的防尘口罩,她找到两个,连同我的一个和八片滤纸,于11月5日用顺丰到付寄给了你。你收到后连说:“非常感谢!”
此后,我只有一个人走出去,去购物,去宋家村公园。忽一夜风雨,满地落叶倾,都带着伤感的味道。不知你是否能适应新的活路。毕竟四十岁了才改行,有些困难。但对于有现实压力的人,这不算什么,找准自己的定位,你就是生活的主宰者。
常常,午觉醒来,在无奈与纠结中挣扎着坐起来。想到一些事和一些人,想到了你,同是在外打工,一路辛苦和坎坷,一路欢乐和泪水,在现实与利益的充斥下,在点点滴滴琐碎中建立起来的人情味,倍感珍贵。遇到你这样一个好友不易,你能跟我分享生活,待在一起,住一个宿舍,是一个让人觉得舒服的人,我想,这样的人很少,很少。我想,一个地方让人不舍,倒不如说因为那个地方有让人思念的人,和一些让人感动的事。
瑞雪纷纷扬扬,过年了。大年三十,中午,你用微信语音,说了近况,比一切预料的还要好。这下,我心放下了,感到一阵轻松。我想,要感谢经历,感谢坎坷,让你的人生之路香气四溢,更放光彩。
生命中有一些人,是经历着时光一路熬出来的,这些人已经成为我们生命中一部分,虽然多年以后会彼此不扰。相离莫相忘,我会永远记得你。而对你的想念,只能用些文字去记录。
望望窗外,我发现,漫天的柳絮都向着你家乡的方向飘去,带着我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