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小花猫(散文)
一
最近,有好几天没看到小花猫了,让我有些坐卧不宁。但我每天照样给它送吃的东西与喝的水。虽然没有看到小花猫露面,可看到每次送的水与吃的东西都光了,就以为它还活着的可能性大,心里还像少些忐忑。每天照样送水送饭,风雨不误,乐此不疲。
一晃,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送去的东西照样吃光,可还是不见小花猫的踪影,这回我真的有点着急了,甚至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花猫我是去年夏天在消防车厂院内遛弯时,才看见的。消防车厂房子多,院子大,好几十亩地的一个大院子里,就它一只猫。可它还是有种恐惧感,不是趴在地垄沟,就是蹲在犄角旮旯。我刚看到它时,它非常可怜。
这只小花猫,我是2020年秋天才认识的。我每天出去遛狗,因嫌小区西面的南北路太宰,东西路还没有人行道,路的右侧还一辆挨一辆从南到北停了一大趟车。虽然路的两侧绿树成荫,路南侧有很长很宽一片好多个品种的大树林,树林里的鸟在唧唧咋咋。每当春暖花开之季,桃红柳绿,鸟语花香!因离某大学校区只有一墙之隔,美团等送外卖的小哥们,骑着播有流行歌曲的摩托车叮当作响。因长年奔跑,挣得是计件工资,骑技都高,外卖哥的摩托一辆接一辆的穿梭而过。但,为了安全,我还是尽量不去那条路上“冒险”。
2017年的时候,一对老年夫妻吃完晚饭出去遛弯,被一个送外卖的新手,一边骑车一边接电话的外卖小哥给撞了,落下了终身的残疾。
听说,那是一条难心的路。十多年前,我们这个地区正是招资引商,大拆快建的高潮时期。一个很有实力和背景的地产商,以几万元一亩的价格,买下好几百亩土地。签合同时,还附带了要求政府部门给修一条路的条件,但这个地产商因外地工程忙,我们这个地区的工程才一直没动工。
按当时政府部门规定,买地三年后不动工,土地就被无条件收回。六七年都过去了,地产商一直没动工,政府也没收回。2013年的时候,政府正打算收回土地时,地产商动工了。地厂商一动工,就要求政府部门履行给修路的承诺。
政府部门也包屈,现在地价已经翻了好多倍,可一直没给他涨价。要是再给他修路,现在的物价和人工都涨了好几倍,好几百亩土地,就等于白送给他一样。
可公家与私人办事,永远是不一样,明知地产商没理,可谁都不想得罪人,都怕让人记恨一辈子。地产商也是跌打滚爬九经商场的老手,经的多,见的广,你有上策,我有对策。一看政府部门要动真格的了,到口的肥肉,谁都不想往外吐。自己干不过来,他暗中把土地转手,并以他的名义招商。一下子进来好几个地产商,热火朝天的开工了!并强烈要求政府部门赶快修道。
对公家就不一样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都不能干一辈子干部。谁都愿意成全人,感恩不感恩还都扔开外,最起码不让人记恨。当政者虽然满肚子的怨气,还是给修了一条小路。因成本问题,小路修的本身就窄,路的一侧再停一排车,现在这条小路上,错车都费劲。所以,我很少去那条路上遛狗。小花猫长相并不难看,全身白色底,黑色与牛毛黄色花,尾巴尖是白色的,尾巴上既有黑色花,也有牛毛黄色花。四个蹄子是白色的。浑身脏兮兮的,胆子非常小,趴在菜地垄沟,一见人就躲。喵喵的叫声,就像多少天都没吃饭一样有气无力软绵绵的,耳朵背一点,都听不见。一眼就让人看出,这是个一点朝气都没有的窝囊废,受气包。
看它可怜,每天我去那里遛弯,都给那只小花猫带点吃的东西与喝的水。谁都见不的好,小花猫也是一样,看我是可怜它的人,后来它见我不再躲开了。时间一长,不但不躲我,还有种亲近感,到时候早早地就在那等着我,看我刚一露头,还往前走几步,样子表示欢迎。后来,一个邻小区的熟人告诉我,说那只小花猫,原来是他们小区流浪猫下的猫崽。小花猫的妈妈是租房大学生一对情侣花钱买的。租房大学生情侣毕业以后,就成了流浪猫。她们小区因紧挨某大学,像小花猫妈妈这种情况的流浪猫有好几个,有公猫也有母猫。公猫与母猫在一起同居,每年都会有小猫出生。日积月累,现在她们小区里有十多只野猫,形成了一个猫群。
还好,现在物资丰富,生活水平提高,谁家都有剩饭剩菜,细心的老头老太太们,闲来无事,看到东西倒扔了可惜,干脆拿出来喂流浪猫和流浪狗。但流浪狗这几年少了,听说,流浪狗原来与流浪猫一样多,后来,有人把流浪狗都偷着抓住,卖到狗肉馆去了!所以,让流浪狗越来越少。
因现在我们这个地区,大多数都是新建小区,居住的人员复杂,山南的、海北的、城市的、乡村的,到处都有。收入水平也不一样,有很多市里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们,嫌市里喧嚣吵闹,也为了图个清静。远离儿女,到我们这个地区来过半城市半乡村的生活,图的空气好和一个省心。这类人工资高,又闲来无事,每个月花个百八的买猫粮不当回事。甚至,为了创建一个好心情,尽量的去做好事。养流浪狗流浪猫,自认这是在修好做德。每个月花个百八的,从不吝惜,并乐此不疲。
二
我们小区有对老两口,两人退休金上万,儿女条件也都好,哪个孩子都不惦念父母的退休金。刚退休那些年,老两口总出去旅游,现在岁数大了,走路也费劲了,打麻将做功夫多了,还嫌腰痛。所以,加入了喂猫的行列,并承担主角。无论寒冬处暑,还是暴风骤雨,或是冰天雪地,风雨不误,尽心尽意。
像他们一样的喂猫老人还有好几个,小区里虽然猫多,但一点也屈不着,各个猫都喂的肥嘟嘟,胖乎乎的,将军肚子挺大。记得原来的猫,大都是小巧玲珑,是登高,爬树,上房的能手,身手敏捷灵活是猫的特色。猫的这一强项,让狗非常嫉妒。一旦狗与猫发生打斗时,身段敏捷的小猫,总是先下手为强,冲着狗的脸猛挠几下,当狗反应过来时,小猫不是爬树,就是上墙了!把狗气的龇牙瞪眼,汪汪直叫,可又无能为力。
在我们小的时候,几乎家家都养猫。那时的猫,是以抓老鼠为生,是老鼠的天敌。但,那时的猫要靠吃老鼠生存。要是没有敏捷灵活的身段,就难与老鼠拼杀,没有扑捉老鼠的能力,它也生存不了。那个年代药老鼠的药还没有面世,人们把猫看作是消灭老鼠保护粮食的功臣。大人们总教育孩子们要爱护猫,并编神话故事说:一个猫是天上七个仙女托生来的,十分的尊贵,让大家都来保护。后来,人们用药来消灭老鼠,造成猫误食药死的老鼠,误杀了很多猫。我们这个地区有很多年,猫的生存率及低。再加上,那时候没有冰箱,猫能登高上隔扒碗架柜,背人时,总偷吃主人的剩饭剩菜,让人们非常反感。买几包耗子药,就取代了猫。急功近利是现代人的本性,人们都选择了后者。
现在的猫,各个都拖着一个大肚子,别说去爬树,上房,抓耗子,连走路都费劲。还好,现在的猫都不用抓耗子了,吃的东西都是人们供给。原来给猪狗吃的剩饭剩菜,现在的猫都不爱吃了。吃猫粮,喂鸡肝,人们餐桌上菜里放的肉俏,为了预防高血脂病的发生,谁都尽量少吃,做菜俏也就是为了借点肉味。吃饭时再把它从菜里挑出来,不是喂狗就是喂猫,让现代的猫狗越来越馋,越来越肥。
三
人类各种性格的都有,有人强势有人老实,有人奸诈有人诚实,有人歹毒有人善良。有坏人、也有好人,有人聪明、有人笨拙……等等,人的性格繁杂,也够得上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猫类也是一样,有的猫霸道,有的猫特老实。有的猫淘气,也有比较稳重懂事的猫。现在我看到的这个小花猫,就是特老实那类型的,熊的要命,让我来形容,简直就是一个窝囊废。
马老实受骑,人老实受欺,软柿子谁都爱捏。据邻区熟人讲,小花猫在她们小区受气。它的母亲,就是那对租房客大学生养的那只小母猫。母猫当时下了五只小猫,数它长的最小,也叫小拉渣。吃奶时,它就抢不上槽,越抢不上槽,它就越小越瘦越不爱长,成了恶性循环。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由于长期受气,让小花猫形成了胆小怕事,一点抗争能力都没有的窝囊性格。哺乳期一过,母猫按照惯例让它的子女们都出去独立生存的时候,小花猫就难以适应了。它没有知难而上的勇气,也没有开拓进取的硬气,更没有纵横驰聘,气吞山河,义薄云天,舍我其谁的霸气。对欺负它的猫,不敢去抗争,不敢回击,没有自卫的能力。对如意的环境它不敢去争夺,一再的忍让逃避,最后连立足之地都没有。邻区熟人说:她们小区里有个猫王,打架生死不怕,与另一只公猫争夺一只小母猫时,耳朵都被咬掉了!但它勇敢坚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最后征服了群猫。
软柿子谁都捏,打香赢谁都伸手,原来是和它一窝出生的姊妹们欺负它。后来是全小区的猫都欺负它,让它成了受气包。再后来,连生它养的父母都看不上它了,也加入了欺负它的行列,在小区里它成了孤身一猫。
群猫们知道它谁都怕,小区里的猫,都把小花猫看成是多余的了!一见它露头就欺负它。
小区里因为喂猫的人多,已经造成食物过剩,可这些猫宁可剩下扔了,也不让小花猫吃。在小区群猫的认象里,小花猫已经是多余的了!因此,小花猫一露面,小区里的群猫谁见谁咬,把它逼得整天躲在犄角旮旯不敢出来。最后,它只好离乡背井,自己孤身一猫,出去逃生了!
这就是我现在,在消防车厂院内,看到的这只小花猫。因为按时喂它,吃狗粮吃鸡肝,吃的喝的都足,小花猫很快的就长胖了!有了体力,小花猫精气神也足了。今年开春还找到了异性伴侣,并恋爱成功。
我们这个地区,现在是寸土如金。消防车厂搬走以后,就被一家驾校和报废车辆公司给占了。因为消防车厂占地有好几十亩,虽然被一家驾校和报废车辆公司给占了,但闲地方还是很多。西院因练车的多,小花猫就在东院待着。平时以捡拾垃圾为生,也是勉强度日。天冷的时候,学开车的人,不在外边吃盒饭了!小花猫生存就费劲了。我就是这个时候开始喂养小花猫的,每天一遍。一般的时候是大米饭伴鸡肝,有时来不及了,也喂点猫粮。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对小花猫的威胁又来了。一连有两个驾校同时挤进来。因院子里的地方不够用了,有一个驾校不得不在原来的厂房里练车。还好,这原来是做消防车的厂子,举架高,厂房大,在里边练车足能施展开。
因司机由原来的一个行业,发展成现在的每个中国人都必备的一项生存技能,让学车的人越来越多,驾校也越办越兴隆。
消防车厂院内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让人感到眼花缭乱。这时,我们这些遛狗喂猫的人就成为碍眼和多余的了。驾校的人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往出撵我们,因为,消防车厂原来是我们村政府建的,被消防车厂租赁,每年租金五十万,合同期限,农村土地第一个承包期满。合同期还差十多年呢,消防车厂又在别处买了一百亩土地,建了一个更大的厂区,我村这个消防车厂干脆不用了!但合同期没满。因当时房子不够用,厂地还大,消防车厂在院子里还盖了很多房子。这些都成了难以解决的遗留问题。
至从新厂房盖完实用后,他们就不给租金了。房子被他们出租给几家驾校,还有一家拆卸报废汽车公司。我们进去虽然他们不敢明撵,但一瞅我们就眼黑。小花猫就成了他们的出气筒,我喂猫的东西被他们发现就给撤了!见着小花猫就打,我与他们理论他们坚决不承认。后来小花猫干脆就不敢露面了,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活不见猫,死不见尸。小花猫的生死不明,把我弄得我心神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