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不靠谱(散文)
身为农民,关注天气预报是每天的必修课,农忙季节,更甚。
刘伯不会上网查询天气,每天就准时收看电视里的天气预报。
靠天吃饭的老百姓,一般情况下,天气预报可以帮很多的忙。但有时候也会帮倒忙,把老百姓整得够呛。
比如刘伯今年栽红薯。
栽红薯,如果捕到了好天气,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与天逆行,红薯栽在较干燥的土壤里,必须得挑水淋。温度高,太阳大,蒸发快,哪怕劳力好,也是事倍功半,费力不讨好!
其实红薯生命力极强,一根一米长的红薯藤,可以剪成五到七小段,每小段上留三到四个蒂结。这三四个蒂结,一半压土里让其生根长红薯,一半露外面让其发芽长藤吸收营养。只要土壤湿润,就容易扎根成活。要是栽后下点雨,那就最好不过。这样红薯藤的缓冲期很短,娘叶(带在藤上的那叶片)几乎都不会脱落。
前段时间雨水多阳光少,红薯藤长得慢,最近天气好,温度适合红薯藤生长。刘伯勤劳还给淋了几次肥水,这红薯藤一天一个样,长得特别喜人,刘伯就盘算,最近给栽下去。
先一天地方台的天气预报与中央台、省级台的天气预报都说今天阴天,温度适宜,傍晚以后会有小到中雨。刘伯那个喜呀!天随人愿,这便是栽红薯的好天气!
刘伯天不亮就到地里整垄,将栽红薯的小坑也挖好。吃罢早饭,便去剪红薯藤。还真是好天,没有太阳,做事不热,草帽也不用戴。凉爽,干活速度快。不久就剪了一千多根藤。可剪着剪着,临近中午给剪出太阳了。这太阳,一冒头,便热得不行。剪好的几堆红薯藤,随即就开始慢慢地焉!抬头看着蓝天白云,一片晴朗,根本就没有下雨的迹象!
没办法,人斗不过天。刘伯只好把红薯藤移到阴凉处,用青绿树枝给盖好。希望能够“天变一时”,马上又变回阴天,夜晚兑现预报过的雨水!
希望着,盼着,等着。太阳偏了西,那淡淡的白云在蓝天上优哉游哉,那漂亮的晚霞染红了山峦,那快乐的鸟儿欢快地嬉闹。刘伯望望天,感觉那白云那晚霞那鸟儿都在笑话他!鄙视他!又中计了吧!
唉!中央台也好,地方台也好,这天气预报不靠谱,说话不算话;老天爷也不靠谱,干些不尽如人意的变化!
这红薯藤怎么办?已经剪,必须栽下去,否则藤又报废了!
万一不下雨,只有栽了到百米开外的池塘里挑水淋。
唉!太捉弄人了!老天居然都不靠谱!想想那些不着调的人,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原来是有人们敬仰的老天示范引路!有人们深信不疑的天气预报做榜样!
真不知道这世上还能相信谁?还值得相信谁!
前天吴仪与陈德两人大吵一架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吴仪与陈德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时关系也还勉强过得去。现在农村里缺劳力,许多干不了的农活都是出钱请人。但也有人条件不太好手边差钱的,或者是一向勤劳节俭的人,就用调工的方式将事情做圆满。
调工——就是今天你帮我做事,日后我再帮你做,按天论。这样可以说是双赢,便于抓火候,节省时间!还可以增进邻里之间的友情。
去年秋末,吴仪的晚稻因为稻飞虱倒伏在田里,收割机无法割,就叫陈德割了一天。说好以后一定会还他一个工日。今年陈德油菜面积大,之前与吴仪说了,天晴帮忙收割油菜。且吴仪今年清闲,没种油菜,无事的时候就到茶馆里消遣消遣。吴仪也满口答应,说随叫随到。
陈德计划割油菜的先一天,与吴仪已说好,吴仪也答应了。第二天陈德早早做好了饭,去叫吴仪吃饭,然后一同收割油菜。可是到他家怎么也叫不应声,打他电话,电话关机!陈德心里嘀咕,说好了的怎么就不见人影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去了!问了问旁边老人——吴仪的三叔,他说一早就没看见他!
陈德心里不舒服,赶紧回家草草吃了点饭,只好独自一人去割!中午回家还是没看见吴仪。后来想想可能他有什么紧要事,来不及给自己说就出门了!人人有事不同日,也就不再想这事,气也慢慢消尽。天黑了,还有好几分地没割完,也只好回家明天继续。
经过吴仪家,发现他门开着,在家里。便问,今天干嘛去了,电话也打不通。吴仪说一早打牌去了,昨天晚上约好的,老王家里来了客人,要我去陪客,打牌的人手机都关机。陈德一听说是打牌了,并没干什么紧要的正经事。先歇下的火气,蹭的一下就冒了上来!大声质问“你几十岁的人,怎么还这样不靠谱?昨天答应给我收割油菜,别说你应该还工,就是不差我的工,我叫着你了,邻里邻居的,你也可以帮忙啊!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的事情我当自己家里的来做!你就这么没半点人情味!”吴仪今天打牌输了好几百,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正好就找到点了,也就大声回应:“不就是差你一个工吗?至于发这么大的火?我平时也还不是帮过你的忙!那天一棵树你背不动,不是我帮你抬呀!你有什么了不起!”陈德气是不打一处来“原来你抬了一棵树,要抵一个工啊,早说呀!今年二月,你卖柴,我不是给你当搬运,上了半天的车,完了茶都没喝你一口!”……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旁边有人东一句西一句地劝说,加上陈德累了一天,还没吃晚饭。吴仪见没几人替他说话,也就忍着!后来两人都说了几句狠话:“以后咱们门槛上砍稻草——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你别来求我,我也不会找你,以后再帮你什么忙了,就是狗娘养的……”之类的话,才各自走开,渐渐息声。
看热闹地边散边议论:估计等不了多久,他们两个又会好上。以前他们经常这样子的。陈德老实心软,过后就忘,不与人计较。吴仪本来就以不靠谱出名,只要端上半杯酒,说上几句好话,陈德便又中套。
此时,刘伯,端着碗,吃着晚饭,仍然坐在电视机前坚守,等待天气预报,给他报个下雨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