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麦子倒了, 农人哭了(随笔)
“老天爷呀,你咋了,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吆,你降下这灾难,我咋收拾呀?”
扶风县天度镇晁留村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半跪在地头上,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倒伏麦子,用手揉着已发黄,瘦得"皮包骨头"的麦粒,声泪倶下地说道。
夏风哗哗地吹着,路边的绿生生的树叶,在微风下发出轻微碰响声,阳光直直照射着大地,那暴晒熟麦的太阳和滚滚的热浪,笼罩着大田地和村庄,路边的野草也耷拉着叶子,被太阳晒的低下了头。人们望着这大片大片的麦田,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扶风县天度镇和南阳镇合并,属乔山脚下的大镇,东和永寿县店头镇为邻,西和法门镇黄堆紧靠,南和召公镇接壤,北边紧靠乔山,几乎有上千亩麦子沿山而耕,这里的农人,土地面积大,多少年来一直靠天吃饭,每年只种一季麦子。
今年四月初,一场几天几夜的大风大雨,下的农人哭了,泪水打湿了衣襟。天度镇几千亩小麦,大部分倒伏,特别是天度镇的晁留、巩村、闫马、鲁马、韩家壵等村,有些麦倒的跟碌碡碾过去一样,平平的滩了一地,乔山口的下山风把未出穗的小麦全部吹倒了。成片成片的麦子就这样夭折了。那时,节气接近"谷雨",小麦正拔节,这一片片倒伏的小麦,给农人心头蒙上了一层层阴影,小麦还没出穗,就大面积倒伏,这据说在历史上都罕见,地内麦子层层压着,水份蒸发不了,许多地造成了烂根、烂叶,病虫害严重的情况。特别是今年因种种原因,也加前期小麦倒伏的因素,麦子条锈病严重,成百上千亩麦田,麦叶变色,农人在地里走一圈,出来裤子和鞋都成了红色。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严重的病魔,这次竟然都降在了农户身上。
共产党好,共产党培养的干部更好,镇、村干部,农技部门、科研单位上门指导预防,终于把条绣病给控制住了,使病虫害没有蔓延,从根本上解决了问题。
大部分农户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都打了两次药,每亩地每次增加成本二十多元,二次打药花费近五十元。
尽管麦子倒伏了,勤劳善良的农人,一辈子面朝土地背朝天的农人,还是总想挽救一下损失,不计成本,收获快要到手的小麦。但是,事与愿违,打了两次药的麦子,还是锈迹斑斑,麦叶黄了,麦叶红了,条绣病肆虐泛滥,看起来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没打药的麦子,那麦叶子都快干了。叹天怨地的农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幕,脸色发黄,心跳加快。
晁留村一位快九十岁的老农,站在地头,看着一往无际的倒伏麦子,看着被条绣病折腾发黄发红的麦叶,看着那颗粒瘦小的麦粒,长长叹口气,感慨地说道:“他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今年这样的年景,这要放在民国十八年,又不知要饿死多少人呀。”还是共产党的政策好,把损失降到了最小的程度。
灾难降临,农人痛心,人们睡不着觉了。夜晚的星光明亮,日出日落,农人们一次次把东日头背到西日头,一次次头上的汗水一滴摔八瓣。又有谁能理解?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空间,农人们能休息多少时间,又有谁能答辩?麦子、麦子,只有奋战在黄土地上的农民,才真正知道做务农田的酸、辣、苦、甜,只有受过罪的农人,才能体会到粮食的贵重与种植的艰难。
麦子,是农人的希望,是农人的收获,几千年来,农人就是靠土地生活,没有土地,农民吃什么、喝什么?国家公职人员、解放军战士都吃什么、喝什么呢?
常言道:"喜不双降,祸不单行。"原来倒伏后未出穗的小麦,头慢慢抬了起来,顽强地拼搏在地里。可谁又知道,前几天又一场大面积的雷雨加大风,又一次次吹倒了刚抬头成熟的麦子。麦子二次倒伏,更让农人雪上加霜,农人心里在流血,一股股眼泪从腔子流下,这次流出来的不是泪水,而是农人的血。农人一年到手的庄稼就这样打了水漂。原来亩产一千斤、八百斤的麦子,今年据估打个二三百斤,每斤按最高价一块二毛钱算账,一亩地收入二三百元。农人哪有不痛心的,这真正是贴赔“枣儿”卖米汤,那么今年这“枣儿”贴赔的真够大了。
庄前屋后的农人,尽管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人,但这一加一的账,估计一二年级小孩都会算的。农人亏死了,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农人们心都一次次碎了,不约而同地都聚会在一起,谈论今年的灾难,更有些农妇,手拿香表,去庙里求神许愿,求神灵再不敢在收麦时来几场大雨!
今年的天气,又有人戏称,比孙悟空变脸还快,那受灾害的毕竟是农人,是心地善良,一心务庄稼的农民。粮食是农人的宝贝,是农人的命根子。不管什么人都得吃饭,今年的灾难,比天还大。笔者在眼观一往无际的麦田,所剩好麦寥寥无几时,不禁痛心的想:“麦子倒了,农人哭了。以后,还有多少人愿意种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