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春牧(诗歌)
一
羊群在岭上
我在白云间放牧
分开白云,抱起走不动的
羔羊,我停下了我的歌唱
没有奶水的母羊
心里歉疚异常
对着瘦弱的羊羔,它
一遍遍跪下,舐犊抚慰
风从我指尖穿过
瓜分着我的温度
我不知道,再需要几度
才能升到花儿盛开的度数
二
青草,并没有消息
只有,枯黄风沙一次次卷过
仓鼠野兔们,不断叩问着
何时绿草茵茵
没有表情的土地,把心事隐藏进
更深一层
干裂,流失,土地贫瘠
如羸弱的母羊,没有了奶水
不想流泪,一个母亲
纵然再难再难,她也不会叫苦连天
三
我站在白云间,会呼吸的云朵
它们的表情一样,默默向天仰望
盼望一场雨水吧
给大地一次充足的滋养
扬起牧鞭,我舍不得抽打任何一只羊儿
只好抽打几声空鞭,让鞭哨声在空里脆响
羊儿们,听到鞭声兴奋异常
它们,好似听到了进军的号角
一只只往前冲去,勇往直前
四
惊讶着羊儿们的行动
挥着鞭子,努力跟上白云的飞度
前方,究竟什么在召唤着
奋不顾身,你们如此勇猛
迎面呼呼的风,脚下是沟沟坎坎
几次被绊倒在岭上,巉岩一次次
吻着我的脚踝,磕碰出血痕
不怕,再怎样
也不甘落在羊群后面
我心早已托给白云,不畏惧
千难万险
五
终于,听到了哗哗声响
眼前,是一条小河
清澈的河水缓缓流淌
羊群停在河岸
一只只迫不及待痛饮
然后一只只向着河水大声咩叫着
好似在祈求着河神
来吧,将土地滋润、灌溉
河水缓缓,不急不躁
沿着山峦淙淙流过
溅起的浪花,在半空弹奏出
一曲曲乐音,被鸟儿衔着
去了一个个远方,寻找梦的花香
六
放下牧鞭,挽起我的衣袖
我捧起一捧河水
痛快地冲刷着
麻木许久了的,思想
冰冷的河水激发下
许多思绪被唤醒着
将我放之河水吧,清澈的水中
陈旧的思想,被濯洗涤荡
让我与白云来一次彻底倾诉
七
哦,当风再次穿过我的指尖
已经暖意融融,草芽在泥土里
伸展着腰肢,臂膀
白云片片摇落着,滴滴春雨下
到处绿草萋萋。我在白云间
白云低头感念,深情的土地
养育着万物生灵,即使被抱怨
也依然是,甘心奉献
歌唱吧,羊儿们
仰头望着天空
为着春天,一起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