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自述(外四首)
1.自述
我愿用最美的词语
恭维地下的红薯,地上的玉米
我愿用最热烈的词语
赞美一粒尘土,一座山峰
我愿用最轻的名词
描述鸟鸣,描述雨雾
河滩上圆润的石头
或者一只从岩土舔食的羚羊
但我不会赞美神灵
它们并不帮助瘦弱的人世
我也不同情唱着哀歌的乞丐
因为他们打碎自己的镜子
是的,我是个怪人
我拒绝的很多,喜欢的很怪
我是这人间若干荒谬之一
我像蚂蟥一样吸出自己的血
将新鲜的汁液,浇灌在
漩涡的深渊,我空洞的呼唤
一个并不干净的自己
2.多情才子无情客
不敢相信,那些词语
会让我突然陌生
目光过境之处
遍地是斜凸的荆棘
不敢相信
我这个多情的人
竟然不在对美人出神
哪怕佳人噙泪
我只一声
也许是我
向苍天讨要太多
一排排出来的文字
让我生出寒冰
也许是我
在风中打劫太多
等雨水清洗干净女人
我这个多情的人
读出欢欣,委屈和隐忍
却再也看不到红艳
3.流影
晶莹剔透的事情
总是容不得长久,譬如露珠
譬如青春,譬如雪
青春刚刚红了脸
心口就有了忧伤的箫声
是的,有伤的地方就有呜咽
当南风吹走柔情的月亮
当时光打碎纯净的水
当大雪显出狰狞的恶土
这一切都无非是提醒我们
遗忘了柔软,让指尖滑去的
那沁心的凉,从此
不再成为心口的朱砂
4.空巢
翅膀硬了,这个窝就圈不住了
天空八万里,该经历风雨了
理解,理解
明白,明白
但白昼还是要梦
梦里飞翔总有累的时候
到时窝不在,给不了怀抱
无法庇护哭泣、寒冷以及饥饱
这心啊!总是牵肠挂肚
想啊,想啊
想的落光了叶子
想啊,想啊
白雪就落了下来
这窝就一夜白了头
可还是在想啊、想啊、
5.急雨
前山一阵急雨,后山的扁舟
急匆匆戴上斗笠拿起竹篙
使劲摇醒那个酣睡舟人
那一勾明月嘻嘻的眨了眨眼
一副你懂得样子
凸石上山鸡说快了
斜坡上小庙的小佛说快了
轻跺脚的小娘子说快快快呀
苦楝叶子松开缚得太紧的枝条
扑簌扑簌弹出来一种颤抖
小舟不说什么,全神贯注
心爱的女人马上就到了
划舟人心里一动,攥紧了竹篙
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