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水墨丹青画芙蓉(散文)
清晨,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天气凉爽起来。我们离开小镇,往湘西芙蓉镇的方向奔驰。远山笼罩在白色的云雾中,那白色的云雾飘飘渺渺,如一缕缕轻纱。山前青黄的稻田中谷穗沉甸甸的,让人看到丰收的希望。菜园边小叶紫薇花盛开了,因花期长达百日,村里人称之为百日红。一座白色的祠堂立在稻田之间,这曾是红二六军团在红军长征时的司令部旧址。我们下车在细雨中拍了几张美景,就匆匆上了车。
山路弯弯,沟壑纵横,树木翠绿,遮天蔽日。欣赏着奇峰险境,突然塞车了,原来一辆大货车倾斜着靠在拐弯处陡峭山沟边的大树上,真是惊险。很多大车不能通行,我们庆幸小车从狭隘的弯道开了过去,一路畅通到了阳光灿烂的芙蓉镇。我们直接进景区住宿,因为在景区内看瀑布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芙蓉镇闻名遐迩,可村民只知道此地叫王村。问他们芙蓉镇有几处景点,他们一头雾水,再问他们以前拍过电影《芙蓉镇》的地方是在此吗?他们才反应过来,说这里自古以来叫王村,确实拍过电影。我们乐了,说你们本地人都不知道现在叫芙蓉镇吗?他们自我解嘲,说习惯叫王村了。
芙蓉镇被誉为悬挂在瀑布上的千年古镇,地处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境内的永顺县,与泸溪的浦市镇、花垣的茶峒镇、龙山的里耶镇并称为湘西四大名镇。这千年古镇地势险要,那大瀑布飞流直下,顺着岩石沟壑流入河中。那条河叫酉水河,水上不时有船只来往,有人说要去“中国第一漂”猛洞河漂流,可以乘船,也可以坐车。站在悬崖上的路边,俯瞰古镇,层层叠叠的吊脚楼悬挂在瀑布两侧,青葱的树木为了争阳光,拼命生长,越过了屋顶。初次住在悬崖峭壁上的吊脚楼里,往下一看,有点触目惊心。瀑布挂在悬崖上,是一幅流动的画。水声随季节而变化,枯水期,瀑布声柔和些许,涨水期,水流更急,瀑布声更大,震耳欲聋,非常壮观,只有听惯了水声的人才觉得这是悦耳动听的音乐。
我们进入古街,首先就是寻找刘晓庆曾经吃饭的小店。这里因为拍摄电影《芙蓉镇》而出名,游客来这里必然要寻觅与电影有关的景点。当我们从小巷穿过,走过飞檐翘角的木吊脚楼,来到贞节牌坊边,就见到刘晓庆曾吃饭的美食小店坐了很多游客。坐下,要了一碗土家美食,与服务员攀谈,服务员匆匆说古街有好多家这样的小店,但这家店是这条街上最出名的小店,就招呼别的游客去了。《芙蓉镇》拍摄时,我们正是青春年少,岁月匆匆,我们已到中年,也许很怀念那段青葱岁月,觉得与那段时期有关的事物,都觉得亲切、好奇。看到美食小店,就会忆起那时拍摄的电影、电视剧。
行走在古街五里长的青石板上,只见商铺林立,商品琳琅满目,据说这里自古以来商贾云集。观看古街具有民族风韵的老建筑和商铺里的特色商品,我们被小店里蔑织的背篓吸引,小时候妈妈把我们背在背篓里,去外婆、奶奶家要走几十里山路。如今看到这背篓,就会想到母亲、外婆、奶奶,她们和湘西所有的女人一样,背大了一代又一代孩子。
美女她们围着蔑织的器具拍摄、讨价还价,我和儿子的小表妹看着墙壁上悬挂的蓑衣、斗笠说笑,儿子的小表妹说她妈妈见到蓑衣和斗笠又挪不开脚步了。我们往前走,先去寻找绣花布鞋,看了几款布鞋后,又返回卖蓑衣、斗笠的小店前,那几位美女还在拍摄背篓。见到蓑衣、斗笠,美女立马叫店主取下来,她们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像武打电影中的黑衣大侠。
天色渐暗,古街亮起了灯。催促美女们快点脱下蓑衣,去观赏瀑布。她们磨磨蹭蹭,买了一顶斗笠才往前走。此刻,游人都走向夜色中的瀑布。来到狭小的巷子,远远听到哗哗的水声,我们接近瀑布了。夜灯照射下,穿镇而过的瀑布带色彩斑斓,因水流不大,我们跃过一个个石墩,从瀑布跌落前的上游河床上穿过。到了岸边,回头看对岸的吊脚楼,看夜色中五彩缤纷的灯光,看飞炼似的瀑布,觉得好惊险。对岸歌厅的歌声在瀑布上空飘荡,似乎要掩盖瀑布的声音。
我们爬上阶梯,欲登高望远。看到土司行宫古迹,就拍摄几张照片。土司行宫立于瀑布旁的陡峭悬崖上,气势雄伟。湘西各地曾经有土王庙,是土家人祭祀的庙,如今保留土王庙的地方不多了。登上观景台,就远距离拍摄彩灯照射中的瀑布,此刻的瀑布从白天那白色的水花变为彩灯映照的动感绸带,如梦似幻。观景台内侧路边的墙壁上是一幅幅画,描绘的是少数民族日常生活的点滴,如打糍粑、纺织、春耕等,充满生活气息,融入了土家民俗文化,颇具土家风情。
夜幕沉沉,返回住宿处时,路途遇到一店子外放有石磨,美女就去试试推磨,这是老家推黄豆、做粑粑需要的石磨,小时候见过外婆、舅妈她们推磨。那时冬至一过,大雪纷飞,杀年猪、做粑粑,准备年货,年味儿就浓了。
经过一座造型优美的木桥,游人们坐在木凳上休息,我们也稍坐片刻,看夜色中的古镇,听瀑布的水声。过了桥,来到广场。那里有戏台,有雕塑。雕塑再现了马希范与彭士愁二人饮血盟誓的情景,游人欲看雕塑的历史故事,登上了台阶。我驻足于铜柱园界碑前观看,据文字记载,溪州之战结束后,彭士愁和马希范立此铜柱,划清各自统治疆域界限,开启了中国古代民族地区自治的先河。湘西有土家族、苗族、白族、汉族等。芙蓉镇住着土家族,土家人纯朴善良,勤劳勇敢,能歌善舞,他们会跳摆手舞、唱山歌,喜欢观看茅古斯舞、傩戏,生活丰衣足食、丰富多彩。
第二天清晨,我们又去了古街。喜欢走在湘西的土地上,蓝天白云,碧水青山,吊脚楼散落在田间地头及悬崖上,构成一幅幅水墨丹青画。画里有儿时的记忆,有祖辈留下的足迹。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来说,到了湘西,就是到了故乡,故乡是生命的根源,是心中的明月,是灵魂的归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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