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花】最后的饯别(散文)——深情怀念大表哥周道良
前几天,突然接到表侄周世杰打来的电话,说表哥周道良逝世了,这个噩耗,如晴空霹雳,在我心中划起道道波澜。
周世杰是表哥周道良的长子,在文峰镇镇政府城建站任站长,从小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他原来毕业于邵武农校,毕业以后曾在平和县五寨乡任团委书记,那时候,每逢下乡去五寨,我都会去找他打篮球、打乒乓球,他叫我表叔。
表哥周道良是表叔周母成的长子,叫我亲奶奶叫姑婆,也就是说他是我亲舅公的谪传长孙,年少的时候,在我的家乡福建省平和县霞寨镇读书,后来到福建省安厚农场龟仔头作业区从事农桑工作。
在闽南人的习俗里,姑表是骨头连着骨头的表亲,“姑表骨头亲”,闽南人有这样的提法和说法。
周母成亲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叫周道良、二儿子叫周道明,三儿子叫周双明。
由于历史上一场特殊灾难、特殊原因,三个儿子都是由各自的亲人缮养长大的。
大表叔周母成博学多才,尤其喜欢文学,看古书,看描写古代历史的大部头小说,他从小就和我讲越王勾践如何卧薪尝胆的故事,我是听入了迷的,大表叔和我特别的投缘,特别的谈得来。
所以他三个直传、真传的儿子周道良、周道明、周双明也和我特别的谈得来,特别的投缘。
舅公家就住在福建省平和县霞寨镇寨里村内埕村民小组,离我童年住的家只有几里路之遥,一般十分多钟用步行就可以走到。
在那个特殊的年月,他们三兄弟可谓相依为命、相濡以沫在各自的家里度过了辛酸的童年。
当年,大家都还是挺贫穷的,所以粗饱、温饱是供不上的。
可是,每逢我小学成绩语文考了一百分,数学(当时叫算术)考了一百分,也就是双科都考一百分的时候,我总会跑到舅公家去报喜,为的是得到他们的肯定和夸奖,所以大表哥周道良、二表哥周道明、三表哥周双明总是对我赞许有加,特别的疼爱,把所有的好吃的东西都兜翻出来,让我吃个够。
后来,大表哥周道良和二表哥周道明相继到了福建省安厚农场龟仔头作业区从事农桑工作,可是二表哥周道明却英年早逝了,给我留下了无限的想念和思念。
那一年我刚刚下岗,用摩托车载客、也就是跑“摩的”跑了两年,是倍尽生活艰辛的。
每当拉客拉到文峰镇的龙山、龟仔头、南虾、柴船的客,返回县城小溪路经大表哥周道良的家龟仔头去做小歇,他总是非常热情的,好茶、好饭相待,有时是刚刚吃饱的,可大表哥周道良却这样说:“去冷稀饭再吃两碗,年轻人跳过沟、可以再吃三凹(吃三碗之意),不要饿着肚子,开车路上颠箥,肚子饿得快。”我只得照章办事了。
以后我又重新再就业了,和大表哥的联系也渐渐的少了,各自忙于各自的家业,十几年也就这样匆匆而过了。
只是到了前年,因为我考小汽车驾照,去文峰三坪寺拜祖师公,我是用摩托车驮着我现在的老伴去的,所以我突然拨通了表侄周世杰的电话,他急急忙忙跑来饭店帮我结算了饭钱,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表侄周世杰已经结婚了,也住上宽敞明亮的屋宇,而且有了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了。
这个中午,大表哥正在午休、被我们吵醒起来了,这是我们最后见的最后的一次面,也是我们做的最后的一次促膝长谈。
他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后来会成为一个作家的,而且在音乐、书法、画画也是一个执着的驰行者。
前些日子,我提了好多自己在我们漳州的母亲河九龙江钓的鱼,去探望表侄周世杰,我提出要去探望大表哥周道良,可是却未能遂愿,因为表侄推说大表哥周道良不喜欢吃鱼,不知道是因为要瞒我搪塞我、还是因为另有缘故,我不得而知。
公元2021年5月份,表哥周道良患上胃癌了,在县医院住了一段时间,就载回到家里了,可是这个病情,表侄儿却一直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为的是不让我分心。
公元2021年7月2日,表哥匆匆走完了他人生七十七岁的旅程,永远地告别我们走了,这一次是彻底地告别我们了,我们永远都再也无法与表哥做促膝长谈了。
昨天,也就是公元2021年7月4日,是我表哥周道良的出殡日子,我从头到尾,跟定表哥,做前前后后的观摩、照看,当看到表哥被病情折磨的已经面目全非、十分干瘦的面孔的遗容时,我长跪在表哥的灵柩前,不禁失声痛哭,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我携来表哥的两个儿子周世杰和周世文,一起跪倒在表哥的灵柩前,对表哥周道良说:“我会继续关照和照应好两个表侄,请表哥您放心!”
声音已经哽咽了,止不住的悲泪狂奔直下,泣不成声又如何,我们再也追不回表哥的音容笑貌了。
在葬礼上,我宣读了为表哥写的祭文,也是追悼词,悼词中写到表哥波澜壮阔的一生和他好胜、然而却是求实的、为人宽厚,然而也是像一头老黄牛一样、辛勤耕耘、忘我劳作,追忆他任劳任怨、艰苦奋斗、无畏艰辛,踏平坎坷、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奔向大道、乐于助人、疼爱后辈、敬老尊贤的模范品德,也为我们树下了他一生争强好胜、奋发图强、永不言败、永不言休的人格魅力。
表哥真的走了,永远的走了,在昨天早上,我吃着稀饭,是默默的流泪的,想不到这一顿稀饭却是永远饯别的饭,是一顿永远都使我伤心和流泪的饭。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表哥是伟大的,伟大在于他丰富的人生经历和丰翼的人格魅力。
表哥是坚强的,他托起了最后一个妹妹周碧月的成长。
表哥就是在这平凡的业绩中展现和凸显伟大的一个诚实的生活的实践者,伟大的生活的创造者。
表哥周道良走了,但是我们依然追寻着他的足迹,去更遥远的远方,到美丽的天堂中去找他,因为那里更快乐,更没有病痛,所以您才舍得丢下了我们,去到了那个美丽的地方。
表哥一生光辉的人生品格是永存的,是永远照亮着后人前进的一盏明灯,他的人生和品格是永垂不朽的!
祝愿表哥周道良:一路走好,您一定会在美丽的天堂中,得到超生!得到永生!
2021.7.5.
写于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