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懒猫(散文)
在农村居住的农民,靠种地生活,常年或多或少是有些收获的,也都有储藏粮食的习惯。“家有余粮心不慌”,以备不时之需。
肖大叔是个勤劳者,作物多,家里的粮食也多。“深挖洞,广积粮”的他,自然就引得鼠辈的妒忌与青睐。
肖大叔的房子是那种老式的砖瓦房。老鼠进进出出是轻车熟路,丝毫不费力。
他家有一间专门的储藏室堆放粮食作物。虽然此屋用纤维吊了顶,可那纤维,怎受得了老鼠的伶牙俐齿,它们只需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给咬穿,而畅通直入。肖叔的农作物,都用蛇皮袋分类装好。油肉等码东边,稻谷玉米码西边,黄豆花生芝麻绿豆等码南边。还有“寅年加卯年”的老货靠北边的门口码着。有贩子来买,价格相当就卖。
晚上,肖叔两夫妇常常刚睡着,老鼠就出来了,他两就被老鼠的吱吱声给惊醒,然后小心地手持木棒,到储藏室里与老鼠周旋。往往是通宵都睡不好觉。
他买来老鼠夹,刚开始夹了一个老鼠,安静两天,那夹子再也无效。老鼠们太聪明,探头探脑地望上一会,就灵巧地绕开夹子。
他买来强力粘鼠板,放在老鼠经常出没的地方。第一天还逮了两个小老鼠。于是他在各处都放了粘鼠板。几天过去,那粘鼠板上都有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东一张西一张的移位老远,却不见粘上老鼠。可储藏室里的袋子仍然有被啃动的痕迹,地上到处都散落有粮食!
他买来“死光光”的老鼠药,拌在鸡骨头里,放在老鼠常经过的地方。这次确实有效,家里安静了好几天。可就在这时,看家的大黄狗却突然口吐白沫流涎,没多久便死了。他知道是因为他吃了拌了老鼠药的鸡骨头才死的!
后来,有人建议他捉个猫来,最省事。肖叔的妹妹离得不远,知道后,专门给他送来了一只半大的花猫。这只黑白相间的花猫很是漂亮,讨人喜欢。钳着它的颈部往上一提,四肢都是合拢向上。一看就是好猫。肖叔每天用小鱼拌饭、弄些骨头汤之类的给它吃。他老婆也专门给它做了一个很舒服的窝,让它休息。他们每天精心地伺候着,生怕它不习惯跑了。
这猫很少叫唤,开始也很怕人,整日躲在自己的窝里不敢出来。肖叔他们也尽可能地不惊扰它,把饭放旁边就走了。后来渐渐与主人熟悉后,还不时地撒撒娇。肖叔夫妇没事时也常与它玩玩。用鸡毛撩撩它,拿个小鱼逗逗它,用手指刮刮它胡子,找找乐趣,逗得哈哈笑。
肖叔把捉老鼠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这花猫身上。花猫刚来的那几天,家里老鼠还是淅淅走动!肖叔看到猫就说“勤快点,把老鼠给我捉完。”花猫也不知听明白没有,好像也只是玩耍。
不知何时,花猫再也不睡它的窝了。它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地方——后屋檐下,堆柴火的地方。它日日夜夜就趴在那柴火上,这柴火都被它圈了较大一个圆形窝。它再也很少出来走动玩耍。只有吃饭或者拉粪就移动一下。
它来后快三个月了,肖叔夫妇从来就没看见它捉过老鼠,没玩过老鼠,没吃过老鼠。这让他们很失望、很不爽。后来一给饭就开始骂它:“你个懒猫,天天吃白食,你不捉老鼠,我养你何用?”花猫见主人骂它,它像做贼似的瞄一眼,然后懒羊羊的回应:“喵——喵——”,继续在柴火上趴下,眯着眼睛,假装睡觉,不再理睬主人。
肖叔夫妇也忙,每天的注意力大都在干农活上。花猫来后,给它买了好几次小鱼。可花猫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吃饭,它自己做的专窝好像比主人做的窝更舒服。主人给做的窝早被跳蚤霸占,不管了!还是从来就没看见它捉过老鼠!肖叔是越看越生气、越看越不顺眼、越来越不想要它了。晚上虽然再也没听到老鼠的走动声,仓库袋子也没再啃,总认为是那次“死光光”的老鼠药,全部给杀光了。
末了,肖叔下最后通牒:“你要是还不开始捉老鼠,我便把你给送出去,我不养只吃不做的懒猫”。这花猫还是只向着主人“喵——喵——”的叫,然后在柴火堆上伸伸懒腰,又蜷曲躺下。
四个月后,肖叔终于忍无可忍。这天正逢赶集,趁花猫吃饭的档口,一下子将它捉住,装进了一个蛇皮口袋,骑着摩托车,把它丢弃到比赶集地更远的五十里外的一个山坡上。还说:“花猫,你也别怪我心狠,自己到这山上找吃喝去吧,山里吃得很多,要是还懒的话,那你只有饿死的份。”说完,解开袋口,丢到一棵大树下骑车便走。然后继续赶场打算买些老鼠药,再回家。
卖老鼠药的主人与他同村,聊着聊着,就说起了他养的那只猫。他一五一十地说与卖老鼠药的老板听。最后还说,刚才把这个漂亮的懒猫给甩了。卖药的老板说“你没见它吃过老鼠,不代表它是真懒、不干活,你也忙,不可能时刻盯着它。很可能冤枉它了!”卖药老板找给别人零钱后又继续说:“一物降一物,有的猫,它不用自己捉,只守在洞口,老鼠都会吓死饿死!就与小偷见了有名得厉害警察,吓得六神无主不敢动弹,然后乖乖就范一样。你若不信,你现在马上回家看看,把你家的那堆柴火,给掀开,拿上锄头,说不定里面有惊喜”。
肖叔,也没多说,真就回家,把这一大堆柴火几下给掀开。掀到最后,一股恶臭拥来,发现在离墙根不远处有一大堆土沫。土沫里还有不少的稻谷壳碎米、花生壳、玉米沫等。他用锄头刨开,地下居然有一个较深的洞,臭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洞里面有一堆干瘪死老鼠,还有最近刚死的正发臭的几只大老鼠。
见状,肖叔丢下锄头,连忙骑着摩托车去往丢弃花猫的地方。
赶到一看,只见袋子却不见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