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郑州卫辉,暴雨里的真情守望(杂文)
2021年7月19日以来,河南普降暴雨,郑州是暴雨中心,巨大灾难从天而降,猝不及防。20日下午地铁5号线灌水,滚滚洪流涌入车厢,漫过人的肩膀,乘客经救援,大部脱险,后确认16名乘客不幸遇难。京广路隧道全长1835米,暴雨倾泻,不足10分钟,隧道积水深达3米,250余辆汽车司机在相互提醒催促中,弃车而逃,泅水逃生。雨势减缓后,经5天抽水、清淤,现已发现6具尸体,清理隧道车辆,拖出来堆积如山。郑大一附院是河南最大医院,一万二千名住院病人被困水中,医护人员和救援人员克服重重困难,紧急转运600名危重病人,建院百年的医院停诊,史无前例。郑东新区楼宇鳞次栉比,街道宽阔交错,是郑州新崛起的现代城区,洪水中,街道办事处书记和街道办主任,乘坐在大铲车的铲斗里,查看受困群众,在街道洪流中被卷走,两人不幸牺牲……
7月20日下午,气象台预报,河南暴雨中心北移,当晚新乡地区降雨量即刷新郑州记录,成为重灾区。新乡地区卫辉市地势低洼,卫河、共产主义渠和孟姜女河三条河穿城而过,三条河的洪涛巨浪,奔泻卫辉,洪水中始终靠前指挥的省委书记楼阳生和省长王凯先后亲临卫辉,卫辉成了河南抗洪斗争关注的重中之重。
我生活在郑州,故乡卫辉。我的妹妹,生活在故乡,一母同胞骨肉亲情。暴雨中,我不仅关注郑州风云变幻,同时更牵挂卫辉的水势涨落。
老家老宅的西街口外,就是卫河、共渠,记得每年春风吹过,两河沿岸,开满金灿灿的菜花,夏天河坡绿柳婆娑,白杨挺拔,秋季玉米、高粱的青纱帐里蝈蝈争鸣,那儿是我童年的乐园。这些年,河水几近断流干枯,但我还要站在河堤上,遐想童年的时光。
可是一连几天我从媒体的视频看到,卫河、共渠,潮平两岸阔,混浊汹涌的黄汤,漫无边际,一泻而下,怵目惊心。洪水淹没了河道里的树,树梢挂着草木塑料袋等秽物,在横行无忌的激流里挣扎。而县城街道里,洪水已淹过铺面房半人多深,可水仍在上涨,身着各种颜色标志服的救援者,划着皮艇在街道的水中搜救、转移被困人员。不过,我略感宽慰的是,妹妹家住卫辉原老城墙圈里,上风上水。古时候,卫辉是豫北重镇,明朝皇帝的弟弟,璐王的封地,妹妹家就在璐王府遗址旁边,应该是卫辉制高点,大概不会有大碍。
7月23日卫辉媒体发布政府公告:根据汛防汛工作需要,经上级有关部门同意,决定于2021年7月23日12时30分启用卫辉蓄滞洪区,请区域内居民群众立即撤离。紧急救援电话……白纸黑字,确凿无疑,我的额头沁出冷汗,分洪意味着炸堤呀!我大姨家的村庄在泄洪区里,我姨早已过世,她的儿子小我八岁,198几年,他的媳妇患病到郑州治疗,由我帮忙托人住进了河南医学院,病愈出院后,表弟给我家送来一袋花生、一袋红薯,是他家地里种的,听说,现在他家是三座小楼,子孙满堂,丰衣足食,幸福美满。可是,分洪的洪水顷刻就会把村庄变成一片汪洋,田园风光中的农家院落,墙倒屋塌,大水退去,本来的良田沃土,也许3年恢复不过来元气。分洪是为了保住岌岌可危的新乡河堤,才采取的无奈决策。分洪致使卫辉33个村庄的村民痛失家园。新乡市市民闻讯纷纷表示:向卫辉人民群众致敬!我在媒体的留言栏目中看到,无数的新乡人满含泪水写下了一条条发自肺腑的语句:痛失家园的父老乡亲是恩人;感谢伟大的卫辉人……大水危难之中,“舍己为人”的壮举,殊不知,是33个村庄的男女老少,满含血泪做出来的,是曾经被贫困压弯的腰躯,如今过着顺心日子的农民百姓扛起来的。“恩人”,这个词汇太沉重、太悲壮,可歌可泣,震颤心灵。
我的孙子暑假在辅导班补习。7月20日大雨不停,平时孙子乘公交或骑车回家,这天我不放心,去接孙子。街道里,几个人在水中跋涉,艰难行进。我犹豫不决,孙子无畏地拉着我的手说:“爷爷,不怕。我会游泳,走!”我倍受鼓舞。祖孙两个蹚水回家。马路上的水很快涨过腿肚,膝盖。雨中激流我们顺水而行,踉踉跄跄,孙子一路兴奋、快乐、勇敢,还不时提醒鼓励我“小心、加油!”祖孙终于战胜艰难险阻,战胜洪水,看着和我一样的落汤鸡孙子,我由衷的欣慰。
回家后,座机电话铃声似乎在“叮铃铃”一直呼喊。话筒里传出卫辉妹妹焦急的声音:“哥,你去哪了?手机不通,座机无人接?”这时我才发觉湿漉漉的手机没电了。妹妹说:“郑州暴雨,我天天看郑州的天气预报和郑州新闻,雨天出行,千万不要坐地铁,郑州的地铁灌水出事了。”
第二天凌晨,我的手机又响了,妹妹叮嘱说:“我同事的女儿,在郑州市政府上班,她妈讲,郑州郭家咀水库溃坝,常庄水库漫坝不许乱说。你家小区紧邻常庄。哥一旦危险,不要留恋财物……”我急切地询问卫辉水情,相互叮嘱,保持电话畅通后,挂断了电话。原来,妹妹和我一样,暴雨的日子里关注卫辉,也牵挂着郑州。
7月25日郑州雨过天晴,媒体上“抗洪抢险”的口号换成了“迅速恢复正常生活生产秩序”,郑州度过了严峻关头,我想妹妹一定放下了这边的心。从卫辉媒体获悉,卫河、共渠水位下降,故乡抗洪到了拐点。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料,7月26日我在卫辉媒体看到,救援人员在城内街道的洪水里,大批紧急转运居民,不禁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马上拨妹妹、妹夫的电话,不通。此后,每隔半小时打一次,依然如故。我焦急的守候着电话,脑海变幻着一个个揪心的画面:妹妹在街头深水里无助地翘首以盼,挤坐在皮划艇里风吹浪打……我坐卧不宁,屋子里踱来踱去。但我相信,洪灾必定过去。我盼望妹妹的电话早一点向我报告平安……
28个小时的分分秒秒煎熬,终于电话那端的妹妹,报来我期待的信息,我如释重负。随即默默地祈祷,祝愿暴雨里的所有真情守望的兄弟姐妹同胞,人人平安,如愿以偿。
感谢老百老师的指教。今后努力添彩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