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赴豫救灾日记(随笔)
连线采访/柏廷文 被采访人/芳芳(消防队员)
第一站:郑州白沙镇
2021年7月21日下午四点左右,云阳镇民间应急救援消防队由队长冯公兵、副队长吴红春、队员黄辉、金伟、陶开友、温容芳、胡乾芳7人组成从云阳出发,次日上午10点左右到河南新郑服务区。
在郑州联系这边应急救援会的“三哥”,电话说这边有些居民没有生活用水。我只知道他叫三哥,这边的人都喊他三哥。于是,我们就在新郑服务区,向服务站站长申请,在那里的消防栓上接了一车干净水赶往郑州。约上午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到了三哥发的定位“河南郑州市金水区郑州新区收费站G4京港澳高速出口处”。再联系三哥,发现当地网络已经瘫了,联系不上。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还没有等到接我们的人。这时,看到有一台标有河南救援字样的车辆路过,我们跟着那辆车直接去了郑州白沙镇。
途中,我们在车上吃了点自己带的面包和矿泉水。到那里看到很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和救援人员,我们直接投身到救援中去了,冯队开着消防车带领三个水性好的队员,坐上冲锋挺出去救人了。
我和另外两个队员暂时就在救援车附近等待他们。因无网络,联系不上,只有等待,怕队伍走散了。天快黑的时候,开着冲锋艇的队员回来了,却和队长失去了联系。他们告诉我,冲锋艇往返于各个水深的小区和路段,已经救了近两百余人。
我们用快要没电的对讲机,试着与队长联系。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终于听到队长的声音,他说消防车在一个深水区出现故障,无法启动,他正在从深水区徒步向我们走来。他走了约五公里的路,又累又饿,到我们这里吃点面包后,就和四个队员去消防车那里了。
我和另外一个女孩在救援车那里等待他们。对讲机没有电了,我们在那里焦急的等待,到晚上约十二点钟的时候,他们开着消防车,拉着冲锋艇回来了。我们的队员黄辉、吴红春,队长冯彬,是他们自己把消防车修好了。队长接到我们后,说当地的爱心人士给我们找到了个住的地方,就带我们到了格林豪泰酒店。到了酒店,店长先带我们去旁边店里吃了晚饭,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22号夜里两点钟了。
到酒店后,队长跟我们说次日到新乡去救援,他接到了三哥的电话,让我们早上六点钟准时出发。次日早上,我和那个女孩五点一十起床后,去找队长他们,因为我们没有住在一起,我们住在七楼,他们住在二楼。找到队长后才知道,又和三哥失去联系了。
七点左右,我们准备出发直接去当地救援时,格林豪泰酒店店长找到我们,让我们到酒店九楼吃过早饭再走。我们步行到九楼吃过早饭后,离开酒店参与救援了。那边停水停电,只有发电机的地方才有电,网络基本瘫痪。走到水中的街上,向当地人问了一下情况后,队长决定23号,我们主要救援白沙到莆田一段路的人。
于是,我们分成两组,一车又一车地往返接送这两边来来去去的人。不知拉了多少车,跑了多少趟。这中间遇上了一对爱心夫妇,他们了解我们的情况后,往返十多公里的路程给我们送饭。知道我们是南方人,可能吃不惯北方面食,并给我们做了南瓜粥和咸菜,还炒了几个菜,我们轮流接送人,轮流吃饭。
就这样,快到五点半的时候,队长接到另一爱心人士的电话,说从网上看到队长发的信息,了解到我们在河南这边加油刷不了微信,又没带多少现金,便给我们捐赠了食物和现金。队长告诉他我们的位置后,他找到我们。因救援太忙,都忘了给他们拍照了,只记得他叫岳海,捐赠1800元。还有一些爱心人士,为我们救援队捐赠了许多吃的,也忘记给他们拍照了。
队长告诉我们说,这边的情况基本上都稳定下来了,我们得去新乡救援。所以,接完爱心人士的东西后,我们开始动身又向新乡出发了。
第二站:新乡牧野区新区里村
刚走的时候,手机没有信号。一路上,我们问当地人加油站在哪里,去新乡的路怎么走,直到快上高速路口的时候,才有信号了。队长联系到了三哥,三哥发给了一个新乡的定位。车行了一个半小时,到了新乡。我们向当地警察问了一下情况,他们给我们一个电话号码,说那里灾情严重,让我们联系这个人。
随后,警察发了个位置给我们(牧野区西玛大道)。我们打导航,就准备直奔那里。这边路上,有的地方水很深,当小车走到牧野区宏力大道东30号的时候,过不去了。没办法了,我们把小车停在那里,消防车带着冲锋艇继续前行。走了三百多米的时候,又接到一个电话,说另一个地方更严重,让我们先去那里救援。这个人就是刚才警察让我们联系的那个人。于是,我们就重新打导航奔向牧野区新区里村。离村还有2.6公里的时候,我们的消防车已到达高速路下面的路口,由于限高2.5米,消防车过不去了。
这个时候天黑了,我们又不熟悉路径,眼前的水路又不知能不能进村,只好找人打电话联系那里的村书记,让他找人给我们带一下路。等带路人的时候,我们赶紧吃了一些东西,等了好久。
快晚上八点半的时候,村书记和另外一个人来了,他带我们用冲锋艇从深水区进村。可能是天色太晚了,他们也不熟悉路况吧,我们的冲锋艇时不时地被杂草杂物拌停,走得很慢。走着走着,发现没多少水了,于是停下来,询问情况。书记向当地村民又问了些情况,我们步行着兜兜转转,才发现那里的情况并不严重,基本上没有被困人员。得知被困人员在其他地方,我们兵分两路,三个人水性好的人按原路返回消防车,其他四人只有步行两千多米回去。
当我们两路人基本上都回到消防车那里的时候,村书记坐着电瓶车又找到我们,说知道哪里有被困人员,要带我们去。于是,我们又带着书记开着消防车和冲锋艇寻找下一个地方。
晚上12点12分的时候,我们赶到了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大约在12点40分的时候,被困人员出来了。遗憾的是,他们出了小区门又不肯走了,非得让我们的队员再把他们送回去。我们队员不管如何跟他们说厉害性,他们都不听,非得回去。最后,村书记也没能劝住他们,我们只好又把他们送到他们家门口,还把他们背到无水的地方,方才离开。
这个时候,这里的水已经非常深了。我们的消防车在不知道路况的同时,慢慢出来,村书记又带着我们去另一条街。走了好几条街,没多少人愿意跟我们走,村书记都没有办法。最后我们只带走了四个愿意跟我们走的人向救援车方向走去。这期间,由于是晚上,又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走了好几条街都没能走出去,因为水太深了。
快凌晨2点50分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一条消防车可以出来的路线,返回到消防车那里的时候,已经快凌晨4点钟了。队长按三哥发的定位带我们去找休息的地方。
第三站:卫辉市比干大道
去卫辉市中源阳光国际酒店,本来半个小时的路程,结果我们走一个多小时。直到五点多钟的时候,终于到达这里。因为我们救援的小车被水泡坏了,只好用消防车拉着走。由于能住的地方都住满了,我们只好穿着被水打湿的裤子、鞋子在车里休息一会儿。
快八点钟的时候,队员们都醒了。实在是睡不着,在车里待的时间太长了,反而腰酸背痛,再加上前一天晚上救援的小车坏了,冲锋艇也被磨破洞了。现在,必须想办法修好,才能继续参与后续救援。
队长找到三哥,三哥队伍里的自愿者竭力帮忙我们联系维修人员。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终于把小车和冲锋艇修好了,队长也帮我们先找了一处临时休息的地方。我们休息了大约两个小时,便找三哥主动要求安排任务。三哥说,他准备将把来自不同地方的救援队组织起来,统一参与救援,并让我们先在这里帮忙安排救援物资,25号再集体参与救援,也就是今天。
昨晚没有地方休息,我们就直接在公路旁边休息,爱心人士给我们捐赠了几床被子。
昨天和今天,冯队在群里发信息,又组织退伍军人、志愿者。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已经有九人到位,只是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我们的救援仍在继续,请持续关注我们,关注河南的水灾,也请您伸出援助之手,献出一份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