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酷爱音乐的呱呱(小说)
一
呱呱是青蛙家族重要的一员。它酷爱音乐,喜欢在大自然中欣赏各种乐声。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它经常与父母发生争吵,父母总是说外面危险,不让呱呱出去;呱呱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追求,不是因为有父母所说的危险,它就放弃自己的理想。
呱呱的族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一个大池塘里,大家在这里安居乐业,过着幸福的生活。
春天,冰雪开始融化,柳树开始发芽,万物复苏,呱呱家族成员陆续醒了,再过一段时间小宝宝也大量地降生,开始就像黑色的逗点,人类称为小蝌蚪,后来渐渐地长出前肢,到最后长出后肢,尾巴消失。
到夏天,呱呱已经长大了,喜欢在池塘里听水鸟唱歌,听小鱼哗哗地划水,听鸭子嘎嘎地叫……这一切令呱呱十分陶醉,时常忘记自己的存在,有时也哼上几声,不知道为什么,大伙儿一听到呱呱的歌声,都捂紧耳朵,用大眼睛瞪着它,有一次居然把一条小鱼给唱晕过去了。后来,族里人给这个“小音乐家”的评价是——“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从那以后,呱呱只能听音乐了,再也不敢唱歌了,可这不是它的个性,它无法忍受放弃唱歌带来的痛苦。
有一天,它终于鼓足了勇气,打算出去闯一闯,过流浪歌手的生活。那是个中秋的夜晚,凉风习习,花好月圆,天上的云朵像美丽的花儿,望着呱呱微笑,好像在鼓励它的决定。呱呱给家人留下一封短信后就匆匆上路了。
它一步一回头,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这里有自己的亲人、朋友,有美丽的荷花,有绿色的菱角菜……一到夏天,荷花散发出醉人的馨香,它们像亭亭的舞女,可爱极了;绿色的菱角菜上泛着点点白花,几只同伴在上面蹦啊,跳啊,欢快的叫喊声回荡在池塘的上空。
望着,想着,它擦干眼泪依依不舍地走向田野……走了好长时间,它终于来到了田野,好一个喧闹的世界!蟋蟀在弹奏着美妙的曲子;小鸟发出叽叽的叫声,嗖的一声从这棵树上飞到了那棵树上;蝉也不甘寂寞,唱着悦耳的歌儿……呱呱陶醉其中,闭目凝视,不禁高歌一曲,可是它才唱一句,整个田野马上安静下来了,这时候呱呱的歌声更响亮了,它想:难道这里的居民非常喜欢听我的歌吗?这样想着,它越唱越起劲。可是小动物们可遭殃了。蝉从树被震了下来;小溪里的小鱼翻着肚皮浮上了水面;小虫子们吓得四散逃命;路上的行人捂着双耳,嘴里诅咒着:“这只该死的青蛙,逮到它,我非剥了它的皮烤了吃不可!”
刚才一条大蟒蛇正悄悄地靠近它,本想一口把它吞下去,听到这首歌后,马上晕死过去。小蚯蚓听到呱呱的歌声马上抱着脑袋往土里钻,还发着牢骚:“这是哪个讨厌的家伙,我再也不钻出地面了。”
……
总之,这里的居民被呱呱的歌声吵得快不行了,到了非死即伤的地步了。
活着的居民们马上召开紧急会议:“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要选一个代表去劝说这只讨厌的青蛙,如果劝说无效就用武力解决。”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方案。
“可是,派谁去呢?”小喜鹊心直口快。
“派它的天敌——蟒蛇兄弟去。”鼹鼠大叔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显得胸有成竹。
“不行,不行,我的一个兄弟刚才想吃它,还没吃到它自己先晕死过去了。”大蟒蛇的弟弟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蟾蜍先生慢腾腾地来了,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我不怕。”大家怀着感激的眼神望着它,心里默默地祝它好运。
蟾蜍先生循声找去,很快就发现了呱呱,呱呱仰着脖子,扯着噪子乱叫,连蟾蜍先生都不得不捂着耳朵,走过去,喊它没任何反应,只好拉它,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只得用嘴巴去咬它,还是没反应,蟾蜍先生陷入了绝望之中,想着居民们正在一个个地倒下,它急得掉下了眼泪。突然,它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蟾蜍先生伸出长舌头,用力挠呱呱的胳肢窝,这一挠呱呱受不了了——痒得难受,停止唱歌才发现蟾蜍。
蟾蜍先生双膝跪地,双手作揖,恳求道:“请不要再唱了,小动物们被你唱死了一些,唱晕了一大片。”
呱呱听得目瞪口呆,眼眶里含着泪说:“对不起,没想到我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危害,放心,我马上离开这里。”它不只是因为伤害了别人而感到愧疚,还因为自己这糟糕的音乐“天赋”而伤心。
二
趁着月色,呱呱带着内疚感悄悄地离开了田野,前途一片茫然,它也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终点在何方,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啊,走,心情郁闷极了,不敢再唱歌了,怕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一路上,凉风习习,不禁让它打了一个寒颤,皮肤上立刻起了很多鸡皮疙瘩;月儿依然那么圆,那么亮,在孤苦的夜晚,月儿是它唯一的朋友,因为不论它走到哪儿,月儿总是陪伴着它,总是朝它微笑着。
偶尔惊鸿飞起,吓出了它一身冷汗,野兔窜出草丛也令它毛骨悚然,就连那闪闪烁烁的萤火虫发出的亮光都会令它心惊肉跳……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它想过回家,可是它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它的笑话,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夜已经很深了,它又冷又饿,又怕又渴,孤零零地走着,走着,眼泪扑嗒扑嗒地往下滴。不知不觉,它走进了一片茂密的丛林,这里野花簇簇,有红的,有白的,也有黄的……五颜六色,花香四溢,馥郁的香气令人迷醉,它又累又困,不知不觉中像婴儿一样睡在了花丛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见自己经过不懈地追求,终于成了一个杰出的音乐家,会弹奏各种乐器,会唱各种流行的歌曲,还自创了一些歌曲,很快流行天下。在露天广场举办一场盛大的演唱会,粉丝们人山人海。那家伙——“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造成了道路阻塞,路上的行人停下了脚步,干活的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一句话,所有路过的,知道的人都停下了自己的事儿,静静地欣赏它优美动听的歌声。方圆百里之内的居民仍源源不断地向这里赶来,就连维持秩序的警察都感到十分头疼。
一首结束,掌声雷动,如排山倒海一般。
呱呱作为世界著名的音乐家,不断地向人们挥手致敬,对大家的支持表示感谢。忽然它发现在人群中,那个曾经被它唱得晕死过去的蟒蛇大哥也来了。它面露凶光,似乎有什么企图,看样子并不是来欣赏呱呱的歌声的,这一次它并没有晕死过去,趁人不注意朝呱呱猛扑过来,呱呱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吓懵了,还没喊出话来,就被大蟒蛇一口吞进了肚子,里面黑黢黢的,湿漉漉的,凉冰冰的,一股酸菜味,氧气稀薄得让人窒息。此时呱呱的梦已醒,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求生的本能让它在蟒蛇的肚子里拼命地挣扎,可是有什么用呢?它的力气越来越小,身上被一种酸酸的,黏黏的东西所包裹,快动弹不了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想:难道我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吗?人们常说的急中生智在呱呱的身上也发生了。亲爱的读者们,大家猜到了吗?
对了,糟糕的嗓音既是缺点又是优点,关键的时候是可以救命的。它在蟒蛇的肚子里扯着嗓子乱唱,搞得大蟒蛇难受得在地上直打滚,不得不把呱呱吐出来了,可怜的大蟒蛇吓得半死,赶忙逃走,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逃过一劫的呱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但仍心有余悸。从此它总结出一个道理:所谓的缺点不一定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缺点,像自己这么糟糕的嗓音居然能救自己的命,真是不可思议。从此,只要遇到危险,它就唱歌。它的心变得坦然,因为有了护身符——世界上最糟糕的嗓音,它不再自卑,更坚定了自己的追求。
三
它从大蟒蛇的肚子里逃出来以后,先躲在草丛里抓点昆虫填饱肚子,然后喝点露水,最后弄点泥巴抹在身上,把青色的皮肤涂成土色,这样便于伪装自己。一路前行,还很顺利,没有遇到危险,每当听到丛林里好听的声音,它都要驻足欣赏。它拜百灵鸟为师,百灵鸟让它试唱一句,百灵鸟马上拒绝了它,说它没有音乐细胞。
它很沮丧,只好继续向前走,隐隐约约听到了小黄鹂悦耳的歌声。它循声找去,总算发现了小黄鹂,它正在一棵高大的树上吊嗓子:“mi,mi,mi,mao,mao,mao……”黄鹂小姐不时地摇摇头,摸摸嗓子眼,然后轻咳两声,好像对自己的嗓音有点不太满意。
看着它小巧的身形,听着悦耳的嗓音,呱呱醉了,打心里喜欢上了这个小歌唱家。
“早上好,亲爱的黄鹂小姐。你长得好漂亮啊!”呱呱为了赞美小黄鹂,把能用得上的形容词都用尽了,“你是世界是最伟大的歌唱家,我好崇拜你。你的歌声太动听了,简直美翻了……”最后连呱呱“词穷”了,站在下面只是重复上面的那几句话。可是上面的那位无动于衷,呱呱在胡思乱想:它怎么不理我呢?是我说错话了吗?还是因为长得丑,它不理我?……不理我都不行,我用歌声来打动它吧。
于是呱呱张开大嘴巴唱出了世界上最刺耳的歌声,丛林里的花草树木瞬间颤抖着,小动物纷纷捂紧耳朵,有的离得太近,又来不及捂耳朵,直接从树上摔下来或晕死过去。可怜的小黄鹂还来不及喊“救命”就从高大的树上掉下来,直接掉在呱呱的面前,头晕晕的。呱呱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住口,黄鹂小姐终于逃过一劫。
“你是什么怪物?怎么这样吓人?”黄鹂小姐微微睁开眼睛,既害怕又无可奈何,因为即使想逃也没有力气逃啊。
“我是您的粉丝青蛙呱呱啊!”呱呱十分诚恳,但略显急切,生怕被黄鹂小姐误会了。
“你是青蛙?编,接着编吧。”看着呱呱那满身的土色和滑稽的样子,黄鹂小姐哭笑不得,简直无语了。它无奈地摇摇头,做好了被俘的心理准备。
“我真的不是骗子,真是青蛙呱呱啊。”呱呱急得差点哭出来了,它灵机一动,边说边吐口水往身上抹,想把身上的泥洗掉,可是口水不是河水,太少了,搞得身上脏兮兮的,越抹越难看。
突然,黄鹂小姐扑腾一声飞了起来,又上了树,它拍拍自己的胸脯,自言自语道:“谢天谢地,总算逃离魔掌。”
呱呱也不想解释什么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想到自己离家学艺到现在所经历的种种磨难,泪如泉涌,就像在洗澡一样,不一会儿,身上的泥就被泪水洗干净了。原来它真的是一只青蛙,黄鹂小姐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不要放在心上啊。”
于是呱呱把自己离家学艺的经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黄鹂小姐。
“我很同情你,也想帮你,可是我不能答应你,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不是歌唱家,不能误人子弟;二是我实在受不了你的嗓音,收你做学生,我会丧命的。”
呱呱跪在地上,把头都磕破了。黄鹂小姐也从树上飞下来把头磕还给呱呱,并说:“我教不了你,但有一个人可以教你。”
“好的,谁啊?”呱呱的眼睛突然一亮,顿时神采奕奕。它按照黄鹂小姐手指的方向去拜访新老师。内心充满希望,但前途又在何方呢?
四
呱呱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老师的家门口。那是一个低矮的茅屋,屋顶上没有半片瓦,只有已经发黄的茅草,茅草被主人修剪着得很齐整。顺着低矮的屋檐往下看,屋子四周是泥土垒成的墙,墙上有许多小窟窿,不时有辛勤的小蜜蜂钻进钻出,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显然这里已经成了它们的家。
呱呱又看又看,想了又想:不错,这里与黄鹂小姐说的一模一样!应该就是这里了。于是轻轻地走上前去,很有礼貌地敲着柴门,可是主人没有任何反应。它急了,最后不得不用力地敲,还是没有反应。它有点沮丧地坐在地上看着柴门发呆,求学之路为什么总是这么坎坷呢?这时一只小蜜蜂飞来了,在它的耳边絮絮低语,呱呱不住地点头,然后坐在门前静静地等待。这个屋子不大,只有两间,静下心来可以听到主人的鼾声,甚至可以听清它的“梦呓”。
呱呱侧耳倾听,可是听得不是很清楚,那声音像飘进了云里。它眨巴眼睛想从门缝里一探究竟,可是这样很不礼貌。最终选择静静地等待,世上最枯燥的事莫过于煎熬的等待。我的老师究竟是谁呢?它在问自己。其实临行时,黄鹂小姐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了老师住的屋子具体位置和样子。从鼾声判断它应该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大型动物,它不会很凶吧?想到这儿,呱呱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呱呱等得好无聊啊,可是它又不能离开,只好摘一朵野花,一瓣一瓣地数,撕一瓣说一句“醒来”,又撕一瓣说一句“不醒”。就这样循环地数着,到最后一瓣停在了“不醒”上,它不满意,又摘一朵野花重新来数,可是它太粗心了,中间出了差错,最后的结果又是“不醒”。一连试了好几朵花才出现“醒来”的结果,它满意地笑了,看看柴门依然没有开的迹象,再听听屋内,鼾声不断,梦呓连连呢。它不再相信这种不靠谱的游戏,从地上抓起一只小蚂蚁,把它放在手心里,任它怎么爬,也爬不出它的手心,呱呱似乎找到了一种威严感,小蚂蚁尝试了多种逃跑的方式,可总是逃不掉,最后用尖锐的声音愤怒地说:“你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要抓我?”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