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既然豆腐心,何必刀子嘴?(随笔)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了将自己喜欢的微信文章转入兄弟姐妹群。这一天我又像往常一样转发了一篇文章《你的语气,决定你的运气》,弟弟妹妹们看了以后,在微信群里跟我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从晚上8点一直争辩到半夜12点多。结果由于一边争论问题一边品尝新茶(不知不觉中喝了两壶生普洱),我失眠了。失眠了没顾得上“数羊”,而是乘机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写下这篇随笔,试图鼓励自己和弟弟妹妹们做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思想的人。
为什么这样说呢?这是因为一个人的语言,包括语气、声调、用词和造句技巧,是一个人受教育程度、文明程度、修养和善良与否的外在表现。做得好可以带来好运,做得不好会带来厄运。可是我最小的弟弟说:“我喜欢直来直去,心直口快的人,往往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什么恶意。”我回答道:“既然是豆腐心,何必用刀子嘴表达你的内心呢?既然喜欢直来直去,直接用“豆腐心”来表达就是了,为什么偏偏要拐弯抹角地用“刀子嘴”表达呢?那不是没有直来直去吗?“豆腐心”直接从嘴里跑出来不就是了吗?怎么就拐弯抹角变成了“刀子嘴”?刀子是管治工具,是凶险的东西,怎么能用它表示或说明你是善良的呢?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语气和运气有什么联系呢?这可能是很多人不理解的地方。语气的范畴和内涵是很宽泛的,它不完全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柔软”,不能一概而论。它是指你在说话的时候,调动一切可能的因素、采取适当的方式,尽量做到适合当时的环境、人物和背景。语言的魅力在于它能够带来好运气,有时候能逢凶化吉。例如有一次,我从外面急急忙忙回家,上到五楼家门口,看见一个陌生人正在用钥匙开我们家的门,我确定他不是邻居,脑子里立刻反应出“遇上贼了”几个字,这个时候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引起小偷激情杀人。于是我在一秒钟之内做出应急反应:“哎呀,您是楼上的邻居吧,您少上一层楼啊,您家在楼上呢。”一句话将本来精神高度紧张的小偷至于“有台阶下”的地步,他点点头上楼了。当我确定他已经上楼以后,我飞快地开门进屋、反锁防盗门。不一会儿,我从“猫眼”里看见他下楼走了。而我赶紧小声给楼上邻居打电话,确认她没事,一场凶险化解了,平静的过去了。
相反如果我大声呼喊捉贼,他慌乱中可能选择掐死我灭口。若我转身就跑或电话报警,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是我的亲身体会,这样的例子在我们生活中有很多。语言使用的恰到好处,会给自己带来好运,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例如我年轻的时候,有一个很强势的同事突然对我发火,我没有反击回去,而是笑着说:“哎呀,姐,今天怎么啦,心情不好吗?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给小妹说说,我帮你消消气。”她马上不好意思了。说:“哎呀,我怎么对你发起火来了,我是生他的气,咱们主任太偏心了,办事不公平,他竟然……”等她发了一通牢骚,我建议她和主任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结果这个心直口快的“姐姐”,很快就和主任吵起来了。那时候,企业实行双向聘用制,“姐姐”只好下岗了。她这样口无遮拦给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带来了困扰,是她自己也没有预先估计到的;我则巧妙地应用合适的语言,避免了和同事姐姐吵架。
还有一次,我在央企人事科做工资审核员,一位副厂长来科里,只有我和刘师傅在。他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的,要求补发他侄子10个月的工资,他侄子旷工去北京亲戚家玩,很久未归。我则假装不了解情况,态度和气地说:“补发工资需要考勤表,让车间办事员造表,我们才能签字。”他马上发火道:“你们人事科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就是事难办、脸难看,门难进的科室吗?这个人是我侄子,为啥不能特殊处理?”这时候,我很生气,心里想:“你侄子就可以不按厂里的规矩办吗”?但嘴上却不能和他吵架。我假装问身边的刘师傅:“刘师傅,这个人是啥样的,我怎么不知道副厂长还有个侄子啊?”
刘师傅赶紧说:“这个人,我认识。”于是我突然捂住肚子说:“对不起,今天肠胃不好,闹肚子,我先去卫生间,您先等一等。”等我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刘师傅已经给他签发了工资表。他拿着工资表去财务科,由于不符合手续,表格上面没有我这个“小小工资审核员”的签字,财务科不付钱。副厂长和财务科长大吵起来,惊动了党委书记,书记下令“查清此事”,严肃处理当事人。后来这个副厂长侄子由于旷工10个月,被开除厂籍、留厂察看了。
那时候,我年轻,人小言微,但是我坚持了一个“小小工资审核员”的原则:“不给旷工者发工资。不管他是不是副厂长的侄子。”我的语言机智在于不能与副厂长正面冲突,还要坚持原则,所以就选择佯装不了解情况。
著名相声演员马季说:“语言是一门艺术。”经过在社会上生活了半个多世纪,我深刻体会到:语言的确是一门艺术,不管用词、造句、还是声调、语气都代表了应用者的内在修养,语言用的适当,可以带来好运气;语言应用不恰当,可以带来坏运气。现实生活中,不少人因为一句话惹来杀身之祸。而我一直对语言的应用比较在意,总是琢磨应该怎样合理地应用语言。
在我17岁那年,当我们一群知青第一次远离父母,第一次来到苍茫的草原上的时候,大多数人心里是恐慌的、无着无落的。当指导员问:“谁能够代表新兵在迎新晚会上发言?”大家都沉默了。我打破了沉默,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报告指导员,我可以代表新兵发言。”连我自己都感觉好像在演戏,但是理智告诉我,我必须与众不同,才能出类拔萃。
指导员用疑问的口气说:“你,行吗?”我回答“报告指导员,我叫张凤英,是铁路中学的学毛著积极分子,在学校作文考试都是优秀。”
于是,我的请求被批准了。第二天我的发言在小小的连队引起震动,我的好运气第三天就到了,我被分配开拖拉机,实现了我“学一门技术”的梦想。
这是我第一次品尝到适当应用语言带来的甜头。这个发言引起的蝴蝶效应是:第一,草原救火中,我用五铧犁开辟了防火道,立下了汗马功劳;第二,被选派去做小学教师,得到了大学恢复招生的消息;第三,提前备考打了有准备之仗;第四顺理成章地考上大学。这一系列的好运气都源自那次语言的适当应用。
由此可见,合适地应用语言,真的可以带来好运气。作为一个从小喜爱文学的人,我深刻体会到语言的魅力。体会到语言是一门艺术,这门艺术需要我孜孜不倦的追求。因此,我以为那些所谓的“直来直去、刀子嘴豆腐心”的说辞,都是不善于应用语言的人,为自己的缺点找的遁词。
到此为止,我想再说一句:既然豆腐心,何苦刀子嘴?我们对世间的人与事应该慈悲为怀,说出话来也应该提现这种慈悲之心。这样我们不但自己生活的平静愉快,同时也会影响周围的人。长此以往,我们就会受益于语言使用恰到好处带来的幸运。反之如果听任自己的刀子嘴,说话不注意方式方法,很可能引祸上身。比如,我的一个远方表弟,在一次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说了朋友不喜欢听的话,两个人发生了口角,继而上升为肢体碰撞,最后就是大打出手,结果表弟将对方打成重伤,引来了牢狱之灾。不但失去了一个朋友,同时给自己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和失去自由的后果。由此可见,俗话说的“病从口入,祸出口出”是非常有道理的。
不仅如此,在许多管理或服务型岗位上,注意说话方式的人,往往业绩很好;不注意说话方式和措辞巧妙的人,业绩平平或完不成任务。比如我妹妹在保险公司做业务员,由于她注意说话的方式且业务熟悉,不但自己销售业绩斐然,还带动的小组成员创下销售量新纪录,结果每月可以得到2万元的劳动报酬。而我的一个同学和妹妹在一个公司工作,半年只买了一单业务,而且是金额最小的品种。最后干不下去了,只好辞职。当今社会,各行业竞争都很激烈,适者生存的法则在很多领域都起作用,我们应该好好研究语言的艺术性,更好的应用语言为我们的工作、生活服务。
总而言之,自从人类发明了语言,它就是我们的交际工具,随着人们文明程度的提高,越来越讲究语言的艺术性。作为我们专门研究语言的文字工作者,更应该好好研究和使用好语言,为人类交际沟通的进化和演变贡献力量。
以前,我总是感觉自己的感官比较迟钝,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写文的料子。最近看了舒明月的书——《大师们的写作课》,突然感觉“相见恨晚”,原来写作跟绘画一样,需要一点一滴地学习。比如我以前无论看见什么花,就会说一句“哇,好漂亮啊,真香啊,真美啊!”于是特别记恨陈荒煤和张洁,奇怪他们怎么那么具有观察力,把我笔下普普通通的白玉兰写得那么独特,那么迷人,那么动人心弦!
原来啊,舒明月发现了这个秘密,并且通过《大师们的写作课》这本书告诉了我。那就是花“景语”为“情语”四步法。舒明月老师绘图说明了四个关键点,并且解释了四点之间的关系与操作。还举例说明了一番。举出了《植物名实用图》等古典书籍的参考价值。最后提出来参考书目。于是我心里突然亮了,感觉再也不拍写花的作文了,突然对世界上所有的花朵观察得仔细又抒情。这种美妙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再比如,美味食品的写作,或故事小说或散文都可以参考一下做菜的书籍。他写道,张春的《各种普通食物的最好吃时刻》是我们写食物的必要参考书。一句话,点醒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徘徊不定的我,我一下子学会了所有美味儿的写作方法。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师们的写作课却是与众不同。
5月份去河南鄢陵,第一次见到了著名散文家王剑冰老师,听了他的讲课,我不经感叹“喔,原来好散文是这么写的。”从此我的心随着王剑冰老师的脚步开始丈量祖国的大好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