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鹰喙(微小说)
星在上,月在下。星是黄的,月也是黄的。星只有一点,月却有半边。
李可侧目眺望着那星月,心眼堵着似地极不是滋味。他不知为何要答应她,答应她去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老人,而这个老人却又不是一般的老人,他是“鹰喙”。那个江湖上,人人听了都会发抖的“鹰喙”。
王朝说:“倘若江湖上有人不知道鹰喙,你干脆就回你娘的肚子去,让她再生你一遍。”
李可听了这话想骂他,这特么还像是公门中人说的话么?后来,他听说了王朝与“鹰喙”之间发生的事儿,于是就理解了他。
那时,王朝还年青,是嘴唇才长出胡子那种年青,年青就会盲从,他也想学人家去找“鹰喙”比武。因为,只要战胜了“鹰喙”,就可以在江湖上成名立万。而这时的“鹰喙”早改了性情。先前,人们来找他比武,他把人家搞倒在地就算了事,叫做什么点到为止。后来,一些猫儿狗儿听说没有危险,便都想来试试。即便明知不行也要试试。这就惹烦了“鹰喙”。谁没个三情两况,于是招告天下,凡是来比武的,均要立生死状,其意是唬着众人不要去找他。却还是有不知死活的,其时,死于“鹰喙”之鹰喙下的不止百余人。试想,鹰之喙何其锋利?啄在人畜之上便是一颗大血窟窿,然则,“鹰喙”之喙就是他的十根手指,跟他斗,就是跟十只鹰斗。那时,王朝跟十只鹰斗,他躲过了九只鹰,第十只鹰本可要了他性命,可是,他放过了他。王朝却不想放过自己,他用自己的剑刺向了自己,“鹰喙”放出了两只鹰,即用两根手指夹住了王朝的剑,稍一用力,那支剑立时断成数截。“鹰喙”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告诉王朝,他输在他这样的人的手下不亏,末了,他对他说,别人,是个屁,放了便放了,你却不是,你是一股气,一股正气,将来定有大作为。我话就这么说,你要还想死就去死。
王朝没去死,他跪在“鹰潭”山庄门前三天三夜。他想“鹰喙”收他为徒。
三天后,“鹰喙”出来见面,他没收他为徒,却把那招“指捏刀”传授给了他。
如今,王朝这么想阻止李可去“鹰潭”山庄,无非是想双方都不要受到伤害。因为,他知道这两人碰到一起必然都活不成。
李可的态度很坚决,他想做的事,谁说也无法阻止他去做。个中缘由,明的是帮助仙伶教训她那个不知廉耻的爷爷。这个老傢伙有七七四十九个大小老婆,这些女人又给他养了九十六个儿女,而仙伶又是这九十六个之中排名二十七号的儿子所生。“鹰喙”连自己的儿女都是编号记忆的,哪里会认识她,他只觉得她好看,便让她与自己喝酒,喝倒下了,他就把她给睡了。后来,当他知道她是自己孙女时,他就用刀切下自己的一根指头,他对仙伶说,爷爷犯错了,本应割了那个坏东西赔罪,可是,可是我不能那么做,那么做了,你的四十九个奶奶不会放过我,现在,我就切下一根指头代替那玩艺,反正它们长得也挺像的。同意,你就收下这根指头,不同意,你就滚出这个家。
仙伶没同意,她找到李可,她让李可去杀了那个老混蛋。
其实呢,李可要杀他还有一个暗藏的理由,这就是包拯包大人得到暗探报告,“鹰喙”已与辽国丞相韩德让达到协议,准备里应外合夺取燕门关。所以,李可就必须要铲除“鹰喙”。
临行前,仙伶再次找到李可,她着意叮嘱李可,她说:“老东西自断的是左手的姆指,那么打斗之时就从此处找破绽。”
李可闻言回道:“放心,既便他没破绽,我也能消灭他。”
七日之后,李可带领赵虎他们一干人等到达了燕门关。他们没跟驻军联系,直接去了“鹰潭”山庄。
李可将自己装扮成一个挑战者,带着几个人在山庄门口大喊大叫,庄客闻声忙去报告,“鹰喙”派出大弟子出门“迎敌”。打斗中,李可用了从王朝处学来的“指捏刀”,一招就夺下了大弟子的“泼风刀”,同时使了一招“贴身倒”将他击倒在地。他这样做,无非想引“鹰喙”早点现身。果不然,那大弟子逃回后,“鹰喙”就出现在山庄前。
“鹰喙”问:“刚才是谁打伤我弟子?”
李可回:“是我!”
“鹰喙”冷笑:“胆子不小,敢在老夫庄前撒野,还不上前受死。”
李可冷笑:“正等你这句话。”声过人到,直向“鹰喙”扑去。“鹰喙”却不反击,边退边拆李可的招式,一会儿,二人便退到了假山后面。后来,就听见有庄客喊:“不好!老庄主和挑战的那厮全都掉进了山涧。”
众人闻声,全都围上去瞧。却原来在假山后面真有一道深十余丈的涧沟,人若摔下去,不能生还。
正在庄客们大呼小叫时,人群中有人喊:“辣手的两贼已死,还不动手。”
又有人喊:“耶律将军在此,还不快快送死!”
一时间,十多个庄客和庄中弟子被辽人砍翻。此刻,赵虎等人也抽刀抵抗,却渐落下风。千钓一发之时,李可和“鹰喙”从假山旁的树林转出,“鹰喙”大吼一声,奔着耶律就冲了过去,耶律挥狼牙棒向“鹰喙”头顶击来,“鹰喙”侧身避过,伸右手将其狼牙棒击断,再用左手五指把耶律的颈脖戳穿。耶律一死,余众便四下逃窜,却被赵虎等一一剿灭。而此时,埋伏在燕门关外的辽军,迟迟没有接到关內信号,只好偷偷撤走啦。
辽军巳退,李可便飞鸽传书,京城人等接到书信,立刻将仙伶等辽国奸细捉拿归案。
通过审问,仙伶供出此次入宋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大宋高手自相残杀。然后趁机攻夺“燕门关”。入侵者,保卫大宋朝的大好河山。
后来,李可回到了京城,王朝就问他:“你是怎么识破辽人阴谋的?”
李可笑道:“是鹰喙先问起他只授于你的指捏刀,便知我是公门中人。而我却见其并未断指,故一切都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