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欢乐海洋大世界(散文)
一
十一长假,为了赶上厦门海洋大世界里的美人鱼表演,我们健步如飞,对四周的一切视而不见,心中只锁定一个目标——鲨鱼王国。
鲨鱼王国处于一个非常宽敞高大的大厅里,乌压压地挤满了人。那是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大得有点过分,占据了大厅的一半。玻璃房里是一个缤纷多姿的海洋世界,各种海洋生物在水里游着,悠闲,自在;或大或小,或扁或圆,映入眼帘的就不少于上千条,给视觉以惊喜和震撼。
鲨鱼数量最多,威猛霸气,在水里游得神气活现,有王者的派头。对鲨鱼素无好感,存有抵触之心。关于鲨鱼的电影很多,我看过不少,内容无非是人与鲨鱼的斗智斗勇,最终以智慧的人类战胜凶残的鲨鱼告终。可见人对鲨鱼的情感是矛盾的,爱恨交织。爱它,让它成为电影的主角,占尽风头;恨它,势必要把它打败。最终不可一世的鲨鱼被人类关在了这个玻璃围成的笼子里,鲨鱼输得彻底。
一群群黑鳐虽不漂亮,却引人注目,拖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尾巴游得最是勤快,外形也有特色,呈菱形,扁平的身子似一件大斗篷。它们或许害怕孤单,游到哪里都成群结队;又或许是害怕鲨鱼,不敢独自出游,鱼多好壮胆嘛。这是一种有团结精神的鱼。还有其它我叫不出名字的鱼,个个生猛活泼,让我大开眼界,颠覆了我对海洋生物的认知。我曾经的认知太有限,如井底之蛙。
浮想联翩之际,美人鱼来了。那是四个漂亮的美人鱼姑娘,她们下身穿着色泽斑斓的鱼尾裙,裹住了双腿,像鱼一般从水面上缓缓地游下来,向大家优雅地招手,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美人鱼姑娘们挽着发髻,身材苗条,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不负美人之称。
看到美人鱼姑娘,不禁想起了安徒生的童话故事《美人鱼》。那是一个凄美浪漫的故事。美丽的美人鱼,本来快乐地生活在大海中。只因爱上了一个王子,让自己变成人类,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却无缘与他相守,眼睁睁看他娶了别人,最后化为了海上的泡沫,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情痴得一塌糊涂的美人鱼,让人心痛不能自持。为了王子,她付出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爱情是她的蛊,把她毁灭。她的痴情如明月的光,柔软了俗世多少坚硬的心。
四个美人鱼姑娘在水里优美地游来游去,或侧躺,或站立,或倒立,或者摆出牡丹花开的造型,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入水底……她们的表演柔美多姿,惊艳四座。那些鱼们则围绕着四个美人鱼姑娘,调皮地游来游去,可谓一幅别开生面、生动有趣的人鱼嬉戏图,让人叹为观止。看着她们,好生佩服和羡慕。但愿她们不要做安徒生笔下的美人鱼。一个女人,若把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只会把自己的世界搞得兵荒马乱。愿她们此生能得到自己心爱的王子,一生幸福。
美人鱼姑娘离去后,四个高大的黄军战士如天神般降临水中,带着食物来喂养那些海洋生物了。
鱼们见之蜂拥而至。鲨鱼们最是伶俐、霸道,像箭头似的冲到黄军战士面前,以便近水楼台先得月。食物一洒落,鲨鱼们猛地扑过去,吃得有滋有味。黑鳐们尽管一群一群的,家族势力强大,可是性子温吞又胆小,不敢与鲨鱼们争食,离黄军战士远远的,眼巴巴地瞧着他们手里的食物。待得食物飘到眼前,才怯生生地吃起来。小海龟们与世无争,看到有吃的,一点也不积极,漫不经心地游着,有的依旧在水底下静静地躺着。最后非得黄军战士送到眼前,抚摸一下它们的脑袋,才勉强吃几口,似娇气的孩子需要大人哄着才肯吃饭。
这是一个“迷你型”的海洋世界,虽非真正的海洋,却给人非常逼真的体验。尤其当人紧紧地贴在玻璃上观看时,有如入大海之感。看着,看着,仿佛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尾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如果真要变成鱼,我愿做一条美人鱼。
二
告别鲨鱼王国,我们钻进了海底隧道。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长廊,两边是一间间小小的玻璃屋子或大小不一的玻璃柜,里面住着各种海洋生物,为我们呈现着一个神秘斑斓的海底世界。
慵懒的石斑鱼,个子大得惊人,默默地躺在水里一动不动,对我们热情的目光和呼唤不屑一顾,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样,仿佛谁亏欠了它。看到石斑鱼,我想到了清蒸石斑鱼,那个鲜美的味道,如四月春风般给人舒爽。如此大,可做好多盘呢。石斑鱼大概知道我们人类爱食它们吧,所以对我们置之不理,仿佛我们不存在。哦,别低估了一条鱼的情感,它们是有思想的。
瘦长的柠檬鲨,在水里摇头摆尾,旁若无人,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善茬。我纳闷,鲨鱼为何被赋予了“柠檬”这个诗意的词,与鲨鱼搭配,不伦不类。据说这种鲨鱼性情特别凶残,白白辜负了好名字。
海豹好萌,长得圆圆滚滚,性子也活泼好动,有两只在水里你追我赶,玩得很欢快;另外两只背靠着背,久久不愿分开,如痴如醉,让人忍俊不禁,定是一对恩爱眷侣。我曾在电视里看到过海豹,如今在现实里亲眼目睹,感觉新鲜而有趣。一路看了这么多海洋生物,我觉得唯有海豹最快乐,它们大概容易满足,知足常乐嘛。
海底隧道的海洋生物们各自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彼此相安无事,各得其所。它们在逼仄的世界里自得其乐,没有打闹,没有纷争,不知它们是否会寂寞。寂寞不是人的专利,是生命都有寂寞的感觉和权利。看着它们,我感到五味杂陈,有心动,有惊讶,也有怜惜。我轻轻地来,轻轻地走,生怕惊扰了它们。
三
海豚王国是海豚的家,非常欢迎人们前去做客。去的时候里面已有不少人,很庆幸我们占到了还不错的位置。
前方是一个椭圆形的大水池,数只海豚在水里玩得正欢。稍后,六个年轻的驯养员提着食盒小步跑到水池边。海豚们一见到驯养员,兴奋极了,快速游到他们身边。驯养员用手温柔地抚摸着海豚们,给它们吃了一点食物,然后做着各种手势。
海豚们一看到手势,便开始在水面上表演起来。这个时刻,海豚是全场的焦点,驯养员在它们的旁边显得黯然失色。它们在水面上激情地跳跃、翻腾,溅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水花,那是海豚们给予我们最热烈地问候。一个驯养员拿起一根竹竿,一只海豚跃过竹竿,姿势之标准,毫不逊色一个跳高运动员。当驯养员抱着海豚们在水里一起游泳的时候,海豚们显得非常乖巧、温顺。一幅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场面,温馨倍至。我在想,世界上的生物若能如海豚与人的关系,岂不是一个美好理想的世界。
海豚们每一次表演完就有食物可吃,它们的食量是惊人的。食物的奖励也让海豚们表演得更为卖力。面对物质的引诱,众生相似。
最让人惊叹地是,驯养员站在海豚的身上,海豚便如离弦之箭般从水池的一头游向另一头,水池有上百米宽,而海豚只花了数秒钟。我纳闷海豚的速度为何如此之快。用手机百度得知,海豚游泳速度快,可达每小时40公里,相当于鱼雷快艇的中等速度。海豚实在了不起,让人刮目相看。
最萌的是六只胖头胖脑的海豚在水面上露出了它们雪白的小肚皮,让不少孩子乐得嘻嘻笑。海豚一定以为自己的肚皮风华绝代,才如此自恋和得瑟。当海豚纵身一跃从水面上腾空而起,扑向天花板悬挂的小球时,那是最精彩的瞬间。全场一片欢呼,不知海豚可否感受到人类的滚滚热情。海豚的智商高,我相信它们知道,甚至为此自傲和满足呢。
这些可爱的海豚十分惹人喜爱,回来的路上眼前老是晃动着它们的身影。后来我看到一篇叫《寻豚记》的文章,才知世界上不仅有海豚,还有江豚和白鳍豚。江豚主要生活在长江,环境的破坏导致江豚越来越少,如今全世界仅剩一千头左右。而白鳍豚多年前已被宣告功能性灭绝。于是我为海豚的命运担忧起来,如今大海的环境并不理想,有一天海豚会不会遭遇如白鳍豚一样的命运。据说水族馆的海豚多为人工养殖,既然能养殖,我的担心会不会显得多余。
欢乐,这个字眼我很喜欢,仔细琢磨,“欢乐”是两个世界的相遇,这种欢乐,带给人不仅仅是一次次惊喜,还有面对他们陷入沉思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