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愿】江南二哥(征文·散文)
一抹斜阳洒在太湖上,湖面波光粼粼,像铺了一层碎银子,风也渐渐变凉了。我们离开醉乐堂,向山下的小蓬莱餐厅走去。
今天晚上,二哥在小蓬莱请客,宴请我们流年采风团的人。二哥江凤鸣,定居在江南小城无锡,是江山文学网逝水流年社团的顾问,被流年人称作二哥。
就要见到二哥了,我心里不免紧张。一进餐厅,迎面走来了几个人,雪叫了一声二哥,就扑了上去。我定睛一看,果真是二哥,大高个,身材挺拔,帅气逼人,要比网上年轻得多。我心跳加速,快步向前走去,在与二哥相拥的那一刻,恍惚还在梦里。六年来,我第一次见到二哥。
六年前,我初到流年时,读过二哥的文,很是感慨。二哥的文章描写细腻,知识性强,诗句、古典词语引用恰当,且语句柔软,格调婉约,带着水性,怎么品味,都不像出自一个男人之手,倒像是纤弱的女子所写。也许,这就是江南才子的特性吧。
一年后,我做了编辑,常见二哥在编辑群里逗乐。二哥伶牙俐齿,风趣,常逗得人捧腹大笑。从照片上看,二哥还是一个气质儒雅,令人心仪的帅气大叔。最让我感到惊奇的是,二哥的写文速度,一晚上,他就能写好一篇四五千字的文章,真让人羡慕。不像我,写文章像蜗牛爬,多则十多天,少则也要一周,才能写好一篇文章。
虽然敬慕二哥,却没与他聊过。我性情孤傲,不喜欢主动与人搭讪,像二哥这样的大才子,更要对他保持一份矜持了。
大约过了一年,我慢慢地与二哥熟悉了。熟悉以后,二哥却喊我阿姐,这让我好生郁闷。在流年我是大姐,在家里我也是大姐,好不容易碰到了比我大的二哥,做回妹妹吧,他又喊我姐。再说,他比我年龄大,也让我无法承受。虽然郁闷,我也没对二哥讲过,还是清高的个性使然。
一次,我与二哥聊天时,才知我们曾在一个系统工作。二十多年前,二哥多次从无锡到古城出差,认识我们西电公司许多人。西电集团具有国内最具规模的中压,高压,超高压,特高压交直流输变电设备,技术力雄厚,由七家工厂,两个科研所,一家医院,四所中小学,一所技工学校,还有一所职工大学组成。在计划经济的年代,西电是行业的排头兵,全国五百强,外地的输变电同行,常派人来学技术、学经验,有些南方的小厂甚至派人来偷技术、挖人才。
我与二哥南北相隔,生活在不同的城市,却都工作在输变电行业,二哥就像同事,像师傅,非常的亲切,一下就拉近我们的距离。我问二哥,你比我大,为什么要喊我姐呢?二哥说,阿姐是江南人对女人的尊称,不论大小的。既然是尊称,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从此以后,有意思的一幕出现了,在编辑群里,我喊一声二哥,二哥回我一句阿姐,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我们闹着玩呢。
二哥真名叫姜鲁宁,是山东胶东人,小时候生长在海边,长大后随父母定居到了江南。二哥经历丰富,当过兵,做过工人,当过领导,上过大学。二哥不但博学多才,具有领导才能,还文采斐然,是当地文学圈有名的人物。
二哥让人敬重,我与许多流年人一样,都想见他一面。可流年的线下聚会,二哥从不参加。三年前,我与雪妞妞,春光,明月,还有刚认识的梅子青在婺源采风时,恰巧二哥与夫人也在婺源,并在同一天,与我们几乎同时攀上了篁岭。一会儿就能见到二哥了,我们都很兴奋。谁知,雪妞妞一联系,二哥竟然说不见。就这样,我们与二哥在婺源擦肩而过了,让人失落的同时,也让人不悦。我在心里赌气说,不见就不见,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想见我们,我们还不想见你呢。
从婺源回来,二哥像没事儿人一样,照样在编辑群与大家说笑、逗人乐。我是偷偷地乐,很少说话。
在流年那段低迷时期,编辑群也静悄悄的,大家都在潜水,二哥也时不时会浮出水面冒个泡泡。半年多过去了,当我感到精疲力竭,无力支撑时,二哥鼓励我说,阿姐,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不希望流年倒下,不希望流年人四处散去。从那一刻起,我对二哥肃然起敬,也感到了他对流年的深情。如果不是二哥在背后支持,后果都不敢想象。
二哥有了小孙女后,一天到晚乐颠颠的,把抱着孙女的自拍照,发到群里,让大家分享他的快乐。图片上的二哥慈眉善目,典型的爷爷形象。
当疫情消退,秋风吹拂,美丽的秋色渲染大地时,二哥站在太湖的鼋头渚,向流年人发出了邀请,来吧,无锡欢迎你们!来吧,太湖的美景会让你们陶醉的!
一时间,以雪妞妞为首的流年人兴奋了,翘首盼望着春天的到来。我也极其兴奋,像小时候盼过年那样盼着春天的来临。熬过了最冷的时节,迎来了烟花三月,我随着流年采风团走进了无锡。
可现实中的二哥,显得拘谨,还有些羞涩。他喊我一声阿姐,就松开臂膀,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了。我愣在了原地,二哥一点都不亲切,仿佛不认识我,与网上判若两人。我回头一看,春光与雁子也红着脸站在那里,二哥却向门外走去。
在餐桌前,我们挨个与二哥合影,春光和雁子一人挎二哥一只胳膊,依偎着他,二哥表情紧张,像被绑架了一样,显得局促与无奈。饭前,二哥向在座的属下介绍我们时,语言亲切,目光却只盯着属下,不看我们,那种场景,让人感到局促与尴尬。
太工的蒋经理笑着站起来,双手放在二哥的肩上,往下压着说,大哥你就别端着了,把架子放下,放下吧!大家全笑了,二哥也笑了,我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场面活跃了起来。
二哥介绍到我时,对大家说,这位阿姐是西安的,也在输变电行业工作,我们是同行。二哥又扭头对我说,我当年常到电容器厂出差,也许我们还见过呢!我笑着说,有可能啊,我就住在厂区附近,家里也有人在电容器厂上班,对那个厂还是比较熟悉的。二哥说,他当年名义上是出差,实际上是去偷技术的,在一次拍摄图纸时,险些被厂家发现,多亏他机智,才躲过了一劫。走出厂门的时候,二哥吓得腿肚子转筋,一口气跑到火车站,买上票连夜逃回了无锡,从此不敢再去那个厂。我和在座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堂堂的二哥,竟然还干过偷技术的活,让人意想不到。二哥一定夸大了事实,是想逗大家一乐。
晚宴结束了,我们回到宾馆,话题一直围绕着二哥。说到二哥的拘谨,一个个都笑出了眼泪,也觉得不可思议。堂堂的无锡商学院的理事,企业的领导,常到北京开会,什么大世面没见过,什么大人物没接触过,却在流年人的面前放不开。现实中的二哥,与网络中的二哥相差太大,让人无法适应。正在这时,微信“叮咚”一响,二哥抱着小孙女上线了,就像一块石头扔进河里,激起了浪花,二哥开始调侃逗乐,微信群热闹了起来。我们七嘴八舌地批评二哥,说他今天表现不好,太让人失望。二哥嘿嘿地笑着,也不作解释。
也难怪二哥,他是领导,又是属下的大哥,在我们面前不但屈就成了二哥,还与我们这些普通人为伍,将成何体统。
二哥面冷心热,在之后写的散文《湖岛飞花再识君》里,对我是这样描述——“西京长安来的玫瑰姐。不同于娇媚的上海小妹作家,她徐徐走来,端庄沉静,正如她所在的城市一样古朴典雅。她对我微微一笑,尽显大姐风范。我不知道这一笑里,是否有着长孙皇后的遗韵。玫瑰姐挽住我的胳膊在餐桌前合影。她身穿一袭黑白碎花连衣裙,外罩一件开襟朱红及膝长绒衣,清雅秀气。在她再次对我微微一笑间,我忽然觉得她像极了贾玲的妈妈‘李焕英’,不但形似而且神似。”明知二哥的评价,大有褒奖之意,我还是乐不可支,心花怒放。
第二天在金和大酒店的宴会上,面对无锡的名作家们,二哥谈笑自如,我们一个个却不敢吱声,大气都不敢喘,面对一大桌丰盛的菜肴,也不敢大快朵颐,只象征性地吃了一点,走出酒店不久,肚子就饿了。
下午,二哥带我们参观无锡名人故居。高大的二哥,在我们之中鹤立鸡群,像一个大哥哥领着一群小弟弟小妹妹徜徉在无锡街头,那一刻,我感到了幸福。一路上,二哥不停地介绍无锡的名人及历史文化,还与大家谈笑风生,不过是一本正经的。也许,我们年龄相仿,有共同语言,二哥与我聊得最多。我们聊了家庭、聊了孩子、还聊了二哥的小孙女,我就像与自家的哥哥聊天,轻松又愉快。那个健谈,幽默的二哥回来了,却比网上年轻帅气得多。
二哥领着我们,从东林书院一直走到钱钟书故居,几乎横穿了无锡的中心城区。每到一处,二哥都要耐心细致地讲解,使我们了解到了无锡这座江南小城,是一座灵秀,人才辈出的城市,从古到今,许多的名人大咖都出自这里。仅大家熟悉的就有徐霞客,徐悲鸿,博古,顾毓琇,杨绛,钱钟书等。
知识渊博的二哥,不由让人赞叹,也让人敬仰。而这些知识,都源于二哥读书的结果。二哥青春年少时,正是国家动乱时期。那时候,青少年没有书读,人心浮躁,不是参与到造反之中,就是浪迹街头,无所事事,浪费了大好的时光。二哥却不同,他到处寻找书读。从红卫兵抄家时,遗落在地上没头没尾的《史记》读起,一发不可收拾,接着读了《汉书》《三国志》,渐渐对古书、古董产生了兴趣。为了读到更多的书,二哥还曾毛遂自荐,到学校图书馆做义务管理员,读了许多所谓的“禁书”,极大地丰富了自己,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无锡丰厚的文化底蕴,又使二哥如鱼得水。二哥在政工、党团、文学圈都小有名气,是个全才。即使这样,二哥也没有停止学习的脚步,一直在攫取书中的营养,家中的书柜越来越大,藏书也越来越多。
二哥才华出众,不仅有南方人的细腻与灵秀,还有北方人的豪爽与大度,认识二哥这个江南才子,是我今生的荣幸。
姐姐之文,一波几折,还原了一个真实而生动的流年二哥。
感谢姐姐的分享,让我们认识不一样的二哥!
祝姐姐长假快乐!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善待别人的文字,用心品读,认真品评,是品格和品位的彰显!
我们用真诚和温暖编织起快乐舒心、优雅美丽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学社团精华典藏!
感谢赐稿流年,期待再次来稿,顺祝创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