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篱】断舍离(外二首)
&断舍离
1
把语调划成一道横线
笔直,没有起伏
各种声音,退回各自的圈地
囚禁的人继续被囚禁
他是自己的高墙,自己的樊笼
偶尔。假装。王者出巡
心电监护仪尽力了,放弃了
最后的呜咽,阻隔在重症监护室之外
哀莫大于心死。世事
大抵如此。病入膏肓的诸人
还在阳间活着
2
没有辩词。甚至没有
任何一句解释,包括曾经开玩笑提过的
挽留。也对,这才正常
一直如此。只是我在局中
我在那面诺大的鼓里,不分昼夜
不识山中岁月。各种厮杀
其实都是虚拟的声响。口技。
“忽然抚尺一下,群响毕绝”
撤下屏风,只有我一个人,伤痕累累
自残,自戕。自寻死路
3
轨迹是什么。
我于原地,对着虚空自言自语
除了灰蒙蒙,一无所有
我确定自己是清醒的
刚脱下一夜寒露,一场痴人说梦
好了,请星宿命理归位吧
天地、山河,秩序不会改变
月亮本身粗粝,并不发光
秋雨绵绵的日子,没有太阳
轨迹是什么。并不存在的
幻觉。就此
不必再争论了
&营养早餐与红灯
牛排。煎蛋。它们在刀叉外,窃窃私语
哦,西兰花是个刚出浴的美人
鲜牛乳。以巴士灭菌法守护能量
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钠。钙。
离开母体的液态保质期
一个人的早餐。热冷交替中完成
安静,丰盛。一首致爱丽丝
躯体装满食物。不再是套子
空壳。骨骼竖着人字
要出门,要遭遇一场风雨。
在十字路口,红灯长达六十秒
让脚步暂时停顿。它有足够时间思索
车流的方向。明天早餐吃什么
&最初的雨
我笑笑,没有纠正你言语中
的时间定义。这本来就是一个模糊概念
经纬度。季候风。语音与文字的落差
齿轮咬合精密。那些机械
太冷。我始终未能走出雨季
整日披头散发,东游西逛
怕疼,怕黑,怕心机重重的飞檐,鸱吻
我对你祈求过无数次
从旷野带我回家好么
给我一个玻璃瓶,一颗草木之心
嫩浆粘稠。叶瓣碧绿。拔高或绽放
组合欢喜的软肋。哎,任你在我身上
胡作非为
原创首发江山文学网于2021年10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