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香】徐家汇记(随笔)
第一次来徐家汇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一个正在学徒的钳工因为腰伤,客居在衡山宾馆后面一条小巷里面一栋小楼的亭子间,那栋小楼是舅公的公公解放前留下的私产,当时舅公两口子都是上海交通大学的教授。只记得在舅公家环境好却睡不着(床板太硬太凉),伙食好却吃不饱(主食太精太少)。我很喜欢那房子、院子里的香风迷离,如今却人去楼空。
第二次来徐家汇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一个团市委的青工部长带领一大帮企业的团委书记来上海学习考察,其实就是玩,再就是抢购北方奇缺的食品和衣服,于是把大家领到了徐家汇,告诉他们这里才是上海人买东西的地方,比南京路强多了。为了那次旅行,我们被市纪委通报批评。
第三次来徐家汇是上世纪末的时候,在武夷路上做券商,租房子住在愚园路,这两个地方都离徐家汇不远,股民中徐家汇的大户也特别多,那里是有名的富人区。也有人正是在我们这里暴富的,譬如周正毅,当时就是我们的大户,还在黄河路做过东,不过那顿饭到底白吃了,证券部最终还是没有同意他透支的请求。
第四次来徐家汇是六年前的一个秋天,出差到上海市委政策研究室,住在衡山路58弄3号的庆余别墅(上海市委招待所),那天一个文友陪我逛太平洋百货,拍衡山宾馆,那张照片拍得非常漂亮,只可惜后来弄丢了,连底片也弄丢了,好在记忆的底片是不会丢的。还有夜晚的衡山路上各色酒吧、各色游人、各色文化,也让我记忆颇深。
第五次、第六次都是另一个文友陪我拍余庆路、康平路的老房子,吃“圆缘园”,吃“必胜客”,还有霓虹闪烁的港汇广场。那个秋夜的徐家汇是流光溢彩的人间仙境,那个秋日的徐家汇是车水马龙的购物天堂。如果说三十多年前徐家汇只是很热闹的话,三十多年后的徐家汇则是极尽豪华,大上海是越来越大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应当是第七次到徐家汇了,一早起来,看好地图,听从指挥,从广元西路照直东行,穿过若干路口,来到吴兴路81号(途中又拍衡山宾馆),这扇黑色的大铁门里有黄色的洋楼,有绿色的草坪,有红色的枫叶,有百年老井和清澈鱼池,还有珍贵的白皮松,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只非常漂亮一点也不怕人的流浪猫,特别是那只浑身开着白花的小猫。
这个地方现在是我们同行的办公场所,过去是杜月笙送给戴笠和蝴蝶的见面礼,也曾做过匈牙利领事馆和解放军办事处,所以我曾多次说过,尽管上海人早就习以为常了,但是这些建造在上世纪初的老房子的每一道砖缝里都塞满了“上海故事”,特别是在徐家汇,的确汇聚了许多老上海的人文历史、异国情调、风花雪月、悲欢离合……也见证了上海的变迁。
上午在吴兴路81号的座谈收获颇丰,特别是信息采集和网络建设,让我们记住了睿智幽默的许家公子和典雅文静的徐家小姐。都说上海人身上的贵族气比较浓,看我们都是“乡下人”,接待客人也比较“冷”,我们此行却丝毫没有感到这些,倒是主人的热情和细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中午东道主在庆余别墅桂花厅宴请我们,最好吃的是“虾爆鳝”和“蟹黄羹”,最好喝的是南瓜汁和鱼圆汤,最搞笑的是周立波和赵本山,最感慨的是周正毅和陈良宇。酒桌上的话题丰富而随意,只是我的同伴们只知道埋头苦干。下午吴处领她们去爬“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我和三文鱼、牧笨羊犬去逛“滨江大道”和“世纪公园”,各得其所,各寻其乐。这一路“党代表”做的十分辛苦,下不为例。
晚上哥仨在“明记闽菜馆”吃“草头”“烤鱼”“萝卜干”、“粉蒸肉”“油炸臭豆腐”“鲜笋一品煲”,喝千岛湖的“沁-麒麟”,大快刴尔!只是乐极生悲,八点五十的飞机,十点半才开,焦急和燥热的几乎要崩溃。下半夜两点才进的家门。两地温差二十度。现在的时间是四点一刻。明天争取回营口。别了,大上海。再见,徐家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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