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心要让你听见(散文)
日子如流水淌过,冬天来到了,街边飘落银杏树叶,如一幅色彩艳丽的油画。金黄色的树叶落下,去了大地的舞台。蓝蓝的天,长长的街,飞舞的落叶,我轻轻走过,微风吹过,阳光明媚,满眼绚烂的黄色,亮丽的黄与枯老的黄,生与死交替上演着,如这些落叶离开大树,去寻找归处。
叶子完成了一生的使命,天地是一个大舞台,世界万物都以独特的方式存在这个世界,展现着风采。当生命走向终点时,树叶展现最绚烂的色彩。山峦之间,层林尽染,树叶尽情眷恋这个世界,他们把最后的精彩留给人间。他们默默无言,这个世界他们来过,春天生机勃勃的萌芽,夏天的青春年少,秋天的含情脉脉,冬天的飘然离去,短短的一生,最后归于泥土,他们的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记录着他们走过人世间的痕迹。
冷风吹过,黄土坡头,逝去的姑姑就要埋葬这里,披麻戴孝的亲人们默默伫立,悲伤的情绪流动着,悲乐在耳边响起。我抬头,黄叶漫天飞舞,他们的归路与姑姑一样,最后归于土地的怀抱。姑姑的音容笑貌,连同落叶一起埋藏。生命是什么,是从一个世界来到另一个世界,用一种意识形态存在着。生是一种意识形态,死也是一种意识形态。只不过,死的意识形态,我们看不到罢了,空留我们的怀念。我相信,在另一个世界里,姑姑和这些黄叶们依然存在着,也许姑姑和这些黄叶一直在另一个世界看着我们。姑姑的心我能听见,她的爱我能看见。
其实想来,枯黄叶子的一生,演绎着人生的哲学。默默无闻地活着,冷眼旁观这个世界,所有的辉煌与成败都被他们看在眼里,也许他们偷偷嘲笑人们,这个世界的人们很是疯狂,有的追求着名利与财富,有的追求抓不到的东西,有的贪恋得不到的情感,到最后依然归于尘土,什么也拿不走,什么也得不到。众生之相,在黄叶们的眼中很是茫然,这些人们争权夺利的一生,到最后,落得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究竟为了什么?岁月蹉跎,挡不住人们的贪念,红尘一世,就如流水般无奈。
天气变冷了,窗台外的花儿们也要搬回来了。每天,我都会热切地看着他们,花儿们的成长,花儿们的形态,都在我的眼中,而花儿们也注视着我。每天无言的交流,爱意在心中慢慢增加。我喜欢花儿们,更喜欢看到他们活过来的模样。我喜欢在花店门外流连,看到花店主把垂死的花儿扔掉,我像拾到宝贝般拿回家。
扔掉的花儿奄奄一息,这是一棵长寿花,根茎也腐烂。我没有灰心,把坏掉的根茎剪掉。再用酒精消毒,拿到阳台晒晒。在腐土里加入多菌灵,然后把花根种入泥土里。半个月后,这棵长寿花在我的养护下慢慢长出叶子。我欣喜地望着她,她活过来了。又过几个月,她的枝头长满了花苞,她开花了,她开心地望着我,水灵灵的花朵绚烂多姿,她悄悄对我说,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我接受了她的爱意,拿起水壶给她浇水。这盆长寿花开了很长时间,让我的屋子生动多彩。
从那以后,我喜欢去花市逛逛。专门去捡那些垂死的花儿们,在我的眼里,这些都是生命。在垃圾堆里,我找到几个小如花生般大的银手指。还有一棵快枯死的茉莉花和一棵半死不活的蟹爪兰,几棵多肉,不知道这些多肉的名字,反正能救活就行。人家都是买花,而我是捡花。朋友笑我,你快成花痴了。我的阳台上,满满当当都是我捡回来的花儿。每天看到这些花儿,我的心情会欣喜,如同看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那几个银手指在我的养护下,从花生豆般大长到如手指般高,从小小少年长成神采奕奕的小伙子。而那棵茉莉花也成功救活,她们在我的阳台上盛开了很多次了,她喜欢多水,白色的花朵,淡淡的香气,让我沉醉。当初那棵病入膏肓的蟹爪兰,如今成了奶奶辈的,她的子孙都快乐地成长着。我学会了扦插,学会了育苗,学会了掌握这些花儿们习性,学会了制作浇花的肥水,学会了用心爱护她们。我拯救了她们,她们回报我最美的花朵,让我的阳台多姿多彩。
多肉以前没养过,但捡回了多肉,就要把她们养活。我从网上搜寻她们的养护知识。不知道她们的名字,我就用手机里的智慧识物搜索,知道了她们的名字,桃美人、紫乐、小人祭、熊掌、还有很多,小小的多肉起死回生,有的是用叶片孕育成活的,有的是混养成活的,有的是插技成活的,她们每天承受着阳光的普照,根系慢慢长出,胖胖的小脸,憨态可掬的模样像极了福娃娃。
桃蛋圆鼓鼓的脸孔,仰着粉红色的小脸对我傻笑。桃美人害羞地披上一层面纱,如一位待嫁的新娘。紫乐如她的名字,每天不知疲倦地乐呵着。毛茸茸的熊掌多肉就像一只只真的熊掌,呆萌好玩。我很好奇为什么有棵多肉叫小人祭,但她是最好活的,才半个月,她就呈现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模样,小小的脸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时光围绕着她们,她们注视着我,轻轻对我说,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到。我听到也看到她们对生的渴望,这些鲜活的生命带给我很多快乐。她们为我改变,我也要为她们改变,珍惜这美好的时光。感谢来到这尘世间,让人生没有遗憾。
我喜欢上山,喜欢去陌生的地方,去山上的寺庙,我感觉寺庙里的花草们开得更有灵性,也许她们在慈悲佛音的熏陶下,变得更加鲜活。但凡去过的地方,各种花草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那些我没见过的花草,我都会从山上挖回来,野生的兰花,不知名的植物,在我的眼里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陪伴花儿成长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能够与她们相遇,是我的缘分。
花儿多了,花盆就不够用了。这难不倒我,我收集很多大号矿泉水瓶子,还有各种洗衣液瓶子和各种漂亮瓶子,将这些瓶子底部打洞,修剪成好看的形状,我的花儿们全部在这里安家、繁衍生息。从山上移植回家的兰花,第一年很是倔强,迟迟不肯开花,我耐心等待着,两年后,她终于开出紫色的花朵,像一位紫衣少女亭亭玉立。绿萝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当初她只是小小的一棵,如今她在我的阳台上疯狂生长,枝条一直垂到楼下,她顺藤而下,一路往下冲,爬进了别人家的阳台。生命是如此美好,这世界上有生命的万物,都以最美的姿态存在。她们的心声我能够听到,她们的爱我能够看到。我常常望着阳台上的花儿们,她们鲜活的生命力是如此旺盛,她们给予我太多欢乐。
生与死在这个世界上轮回着,生死之间,反复交替着。许多年以后,我们也如这落叶一般回归泥土。许多年以后,新的生命又出现,就如花儿般鲜活地盛开,只要活着,就要灿烂地开放。好好爱这尘世,爱家人,爱喜欢的一切,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到,我愿分享快乐的每一天,浑身洋溢着阳光的味道,手捧散发着花香的日子,安逸而温暖,生活变得充实而幸福。

花事部分让人惊叹:红梅咋这么会养花呢?我的长寿花只长叶不开花,茉莉只开三五朵。我得拜你为师,必须,莫嫌弃这学生笨哈。

灵魂对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时光变得更丰盈和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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