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状元楼记(散文)
神灵寺村关帝庙东南方新建有文魁庙“魁星楼”,村民美其名曰“状元楼”。
状元楼,分为上下两层楼。
一楼样貌,有诗曰:
楼层高达三米三,砖混结构不一般。
四周墙壁白如雪,引人瞩目是楹联。
只见一副遒劲有力的横额为“奮進”的橙黄色行书对联:“書山有路勤為径,學海无涯苦作舟”直书于顶部为弧形的门口两边;室内簇新吊顶,淡雅清新,靠南墙近一米高台上供奉的是文昌帝君危坐神像。
其形象,有诗云:
身高五尺雍容颜,慈眉善目好亲善。
三绺黑须飘胸前,仙气十足不一般。
头戴金色幞头帽,身着金色盘龙袍。
左手拿捏厚书卷,右手上扬屈指悬。
脚蹬黑色锃亮靴,双脚跨开腆腹坐。
他的这一形象,令人倍感亲切,肃然起敬。
二楼样貌,有诗曰:
九尺有余六角亭,上下一体青石造。
六根碗粗青石柱,岿然不动多巍峨。
石顶飞檐龙头翘,花鸟图案寓吉祥。
红绸灯笼亭角挂,彩灯闪烁射灯照。
圆柱之间青石凳,四周还有围栏护。
除此而外,六角亭正面两根圆柱上还镌刻有一副横额为“状元楼”的鲜红楷体楹联:“权衡点元撰经文,职司赐爵拱北斗”,格外惹人注意。亭子中央矩形玻璃柜内供奉的则是文魁星君神像。
其形象,有诗云:
身高六尺似金人,肩腰系扎虎皮裙。
坦胸露乳下巴肥,胖脸红唇怒目睁。
头顶光秃又凹凸,双耳长竖额头隆。
一双赤脚踩鳌头,右脚平踩左脚翘。
右手高扬持朱笔,左手曲臂捧墨斗。
头戴一顶状元帽,身披锦绣大红袍。
他的这一形象,令人过目难忘。
这一形象塑造,有何寓意?又为何要供奉这二位尊神?
究其根源,这与其传说紧密相关。
文昌,原是天上六星(上将、次将、贵相、司命、司中、司禄)之总称,即文昌宫,在斗魁之前,形成半月状,又叫文昌星或文星。文昌六星,皆为星神,各有专司:一上将,主建威武;二次将,主正左右;三贵相,主理文绪;四司命,主右理;五司中,主灭咎;六司禄,主赏功进爵,共同掌管天下文运禄籍。正因如此,古代星象家将其解释为主大贵的吉星,道教将其尊为主宰功名禄位之神,民间俗称文曲星。隋唐科举制度产生以后,文昌星尤为文人学子顶礼膜拜,称其“职司文武爵禄科举之本”。因文昌星和梓潼帝君同被道教尊为主管功名利禄之神,所以二神逐渐合二为一。
梓潼帝君,原是晋朝人,姓张名亚子,居四川梓潼县七曲山,东晋宁康二年起兵反抗前秦苻坚时阵亡,被奉为梓潼神。后四川学子认为梓潼神有护佑文运之力,每逢考试,皆往祭之。唐玄宗入蜀时,途经七曲山,有感于张亚子英烈,遂追封其为左丞相。宋真宗时封为“神文圣武孝德忠仁王”,宋光宗时封为“忠文仁武孝德圣烈王”,宋理宗时复封为“神文圣武孝德忠仁王”,元仁宗延祐三年(1316年)又敕封为“辅元开化文昌司禄宏仁帝君”,简称“文昌帝君”。于是梓潼神张亚子遂被称为“文昌帝君”。被全国各地士人广为祭祀,文昌宫、文昌祠、文昌阁遍布各地。
魁星,本作奎星,为北斗七星勺部第一颗天枢星或前四颗星的总称,亦称“奎宿”,是二十八宿之一,西方白虎七宿第一宿。奎宿被古人附会为主管文运之神。因魁字是由“鬼”与“斗”字组成,因而在奎星阁(又称魁星楼)内常塑有一个鬼形的神像:一脚向后翘起,形如“魁”字的大弯钩;一手捧斗,象征“魁”字中的小斗字;一手执笔如点状,以示点中了中举的士子。这就是传说的“魁星点斗”。科举时代,据说“魁星点斗”为文运兴旺之兆,于是取“魁”字字形的会意,在阁内就塑造了这么个似鬼似神的塑像。魁星点斗的吉祥图案和读书人信奉魁星的风俗早在宋代就有,而在明、清大为流行。通常在吉祥图案里,之所以把魁星画成一脚站鳌头、一脚向上后踢的形象,就取“魁星点斗、独占鳌头”之意,被视为应试者获中之兆。
由于魁星主宰文运,故与文昌帝君一样,备受读书人的崇拜。
由此,也衍生了不少传说,且说法不一。
一说:魁星连续三次考状元都未中,原因就在于他相貌极丑。魁星一怒之下将装书的木斗踢掉,投江而死。魁星虽未中三元,而民间百姓却仰慕其才华,将他塑造为神,借“魁星踢斗”之题,以求文运高照。
二说:魁星是个才子,曾连中三元(解元、会元、状元)却因貌丑惊吓了皇后被乱棍逐出皇宫,愤而跳入东海,玉皇深悯其人,赐朱笔一支,命其掌管人间科举文运。
三说:魁星高中进士,在殿试之时,皇帝见他相貌如此丑陋——跛脚加麻子,就问他为什么脸上长了这么多斑点?魁星答道:“麻面满天星。”皇帝又问他的脚为什么跛?魁星又答道:“独脚跳龙门。”魁星的对答如流使皇帝龙颜大悦,高兴之下就点了魁星做了状元。于是,天下的读书人都供奉起“魁星爷”来,以便图个吉利,使自己也高中状元。大多数人愿意相信“魁星点斗”可使家人“试”途光明。因而,在儒士学子心目中,魁星便成为读书士子的守护神。
供奉如是尊神的魁星楼古已有之,历史悠久。它寄托着天下学子金榜题名的美好愿望。据记载,学士赶考,官员晋升,总要登临朝觐,布施许愿者皆能如愿。譬如,明正德进士祖庵南街人王元凯,明万历进士九峰起良人刘垂芳,明万历举人尚村人赵崡,清乾隆进士尚村涧里村人惠元士、惠琨,清嘉庆进士终南人路德,咸丰贡元九峰北千户村人王楷,清同治举人蒋村人巩兆兰、吴希冀、巩伯奇,清光绪举人蒋村镇宫家堡人宫炳南等都曾经朝拜魁星楼。
神灵寺村民为了表达“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保佑子孙金榜题名”的美好夙愿,也萌生了建造魁星楼的愿望。
辛丑夏日,神灵寺关帝庙住持郭高地等人共议,欲建魁星楼于关帝庙之东南吉位,众人无不赞同。其艰辛实现之过程,有目共睹。
一是,众筹善款。本村矦文道、郭高地等带领几位老者走街串巷,挨家挨户进行筹资,各家各户无不响应,都纷纷慷慨解囊,献上自己的一份爱心。二0二一年农历七月十五日,关帝庙门前院落东西两侧,就分别矗立着《修建状元楼功德碑》和《功德碑》:上面清晰记载着各捐款村民的姓名和捐款金额。其中,《修建状元楼功德碑》,载有179户人名,共计捐善款130766元;《功德碑》,载有114户人名,共计捐善款16920元——主要用于购买香炉两个、麒麟一对、建造香火炉一个和唱大戏所需费用开资。正如本村矦文道创作的快板所述:
一说要建状元楼,全体村民把款筹。
一千两千三四千,群众自愿把钱捐。
二是,建庙请神。
为了精选吉地,神灵寺庙委会请名士仔细勘察;为了确保文魁庙顺利完工,还精挑细选施工人员——他们马不停蹄,昼夜不息。单为了这两尊神像,神灵寺庙委会可谓煞费苦心。文昌帝君端坐神像,特由诸信众于西安八仙庵请回;文魁星君神像,则由诸信众于富平县请回。
三是,精选吉日。
为了给文魁庙神像举行开光仪式大典,庙委会阅黄历,查古典,初定于二0二一年农历七月十五日,后因新冠疫情影响,又改定为农历九月十五日为黄道吉日。
四是,大典筹备。
为了筹备开光仪式大典,庙委会不辞辛苦,首先组织人员撰写了多副庙联。
文昌庙联有六副:
其一是:文明气运参天地,翰墨荣华贯古今。横批是:运启昌期。
其二是:道气远超天地外,文光直射斗牛边。横批是:司文天阁。
其三是:布福禄于人间但求有德,握权柄在天上总出无心。横批是:诞敷文德。
其四是:天上文章称六府,人间福曜并三台。横批是:吉星高照。
其五是:上则星辰下河岳,昔为循吏今儒林。横批是:发藻儒林。
其六是:宇宙大文章源从孝友,古今名将相气作星辰。横批是:师表常尊。
魁星庙联有三副:
其一是:左持朱提聚宝炁,右执月豪掌文衡。横批是:扶文启运。
其二是:宣忠孝文昌之化,掌功名禄籍之权。横批是:金榜题名。
其三是:文武场中考校众英,春秋闱中匡扶世运。横批是:龙虎榜首。
这些庙联为开光仪式大典渲染气氛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次,除了邀请开光法师、各位领导及知名贤达人士参加开光仪式大典外,还遴选英才精心撰写了《文昌帝君宝诰》和《魁星宝诰》,以备开光仪式大典之用。
再次,制定开光仪式大典议程。其先后顺序,依次包括嘉宾殿前就位、致开光词、揭碑并恭读《碑文》、宝像开光、邀请嘉宾代表上第一炷香、礼成等环节。其中,最隆重的一环是宝像开光,它由五个小环节组成,即为:鼓乐启告(包含敲法鼓、鸣钟、奏大乐、奏小乐、文武乐合奏)、迎神、启扉、法师开光(包含焚香、洒水、揭红、点窍开光、持火)、安神(包含燃烛、焚香、诵《真经宝诰》、叩拜稽首)。
最后,是大戏助兴。庙委会花重金雇来戏曲剧团助兴演出三天四晚秦腔大戏,恭贺文魁庙开光仪式盛典圆满举行!这一日,大戏连台,人山人海,善男信女敬香拜神,热闹非常,正如侯文道快板所赞:“开光之日很热闹,敲锣打鼓鸣鞭炮;挂横幅,飘彩旗,歌舞升平唱大戏。”
宋真宗赵恒《励学篇》云: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但愿全村莘莘学子在文昌帝君和文魁星君二位大神的庇佑下,能珍惜时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金榜题名,独占鳌头,光宗耀祖,荣归故里,为状元楼争光添彩,使状元楼闻名遐迩!
写于2021年10月11日,完稿于2021年10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