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香】在狼窝里战斗(散文)
抗日战争期间由于抗日斗争的需要,国共合作一致抗日。国民党郭青白支队下的第六支队人称“林大队”,表面上是打着国民党的旗号,实际上是我党领导的人民武装抗日武装,这是当时国共两党合作的历史背景下所决定的。
国民党支队长郭青白是个反动的死硬分子,他刚开始不知道“林大队”是共产党领导的队伍,后来他隐约察觉到了这支部队,很可能是共产党所控制的。因此,他下决心要吃掉“林大队”这支人民抗日武装。
1943年9月4日上午。新四军地下工作者林一新到密岩来找打入敌人心脏的我方人员毛尹。当时,郭青白委任毛尹为密岩乡乡长,毛尹就离开了部队。郭青白仍兼樟水区区长,林一新要毛尹一起去后隆乡乡长陈阿狗家,了解天井岙,郭青白最近的军事行动。毛尹在陈家吃了午饭,林一新在陈家休息,毛尹去天井岙部队郭支队刺探军情。郭青白见到毛尹就说:“我正要找你商量事儿呢。”他接着说:“我已经决定将‘六大队’改编为‘守卫队’,你看怎么样?”毛尹一听就知道郭要对“林大队”下毒手了。于是毛尹佯装同意说:“我赞成,你应该有一支可以直接指挥的亲信部队嘛。不过,现在已有张中队任‘守卫队’再将‘六大队’改为‘守卫队’张中队和‘六大队’,不是又要产生矛盾吗?”郭青白果断地说:“我已决定了,没有什么可考虑的!”他当即写下一道手令:“六大队’改编为“守卫队” 毛尹进一步探问郭青白:“支队长这样紧急的军事行动,是否还有其他原因?”他迟疑了一下说:“最近新四军三.五支队在锡山及集士港一带活动很频繁,不得不防啊。”毛尹又追问:”他们的活动与你有啥关系?”郭青白冷笑一声说:“他们把忠义救国军吃掉了,把余姚肖支队也吃掉了,很可能也是要吃掉我们。”毛尹又故意激了他一下:“大家都是为抗日,他要来吃你,我们就打么,怕什么?”郭靖白毫无信心地说:“不行啊,我们现在还不行啊!”意思很明显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新四军三.五支队的对手。
郭青白想借改编为名,吃掉“林大队”的阴谋诡计全部暴露了,他要毛尹把他改编的手令亲自送给“林大队”,毛尹避开亲自送,他告诉郭青白说:“我一定派人送到。”毛尹从天井岙部队出来的路上想,这郭青白迫不及待来一个紧急措施,下毒手除掉“林大队”,是他企图配合在天台的国民党反顽固派进攻四明山,围剿浙东新四军之前,先将“林大队”吃掉,以拔除插在他们心脏的一把刺刀,向国民党反动派请功。
毛尹急忙回到后隆,将郭青白在天井岙周围各大队的部署,和同郭青白的谈话向林一新作了汇报,又同李明大队副碰了头,回到了密岩乡公所,深夜由周飞和林一新主持召开会议,决定布置部队拉出去后的工作。
九月五日凌晨在李明大队副的指挥下,“林大队”提前在郭青白动手前,把部队拉出郭青白的包围圈,迅速带部队翻山越岭经祝家佛堂、密岩、向童家小皎方向上了红岭。郭青白得知“林大队”突围的消息,阴谋破产,像疯子一样暴跳如雷,当下命令:驻定光寺的严国栋大队追击“林大队”通令各大队整装待命准备战斗。严国栋十分害怕与新四军三.五支队正面遭遇,行动缓慢,从定光寺到密岩五公里路,将近中午才到达。这样无意中给“林大队”留下了行动空间,我“林大队”已到达红岭。当时毛尹作为掩护后勤人员伤病员,留在密岩没有跟“林大队”走,严国栋大队把乡公所包围起来,派了短枪组十几个人闯进了毛尹的办公室,把毛尹抓了起来,五花太绑直送樟村崔家岙后山郭青白那里。
郭青白对着毛尹怒气冲冲的说:“我对他有什么过不去?你竞做出这种事来?”毛尹佯装不知情地反问:“不知你又闹出什么乱子来了,竟把我抓起来,真胡闹啊!”郭青白指着毛尹鼻子说:“你不知道!林一新把“六大队”全部拉跑啦,还有一中队的重机枪也拖走了。”毛尹以替他担心的口吻说:“我看拖走一挺重机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这样闹法将会在军事军事上闹出大问题来,这究竟怎么一回事儿?我根本莫名其妙,只能让你冷静点,把事情搞清楚,这样胡闹会把事情闹糟的,把军队搞乱了。我是你委派到密岩乡当乡长去的,部队的事我就不过问了,你昨天的命令我叫乡队士送去了,难道部队没有进来?部队进来了,今天发生事情同我有什么相干?怎么又不明白,把这个责任套在我头上?看来你是上别人当了,抓我的是不是你?”郭青白面对毛尹一连串的责问,态度有点缓和,见毛尹被绑着,就叫卫士给毛尹松绑。郭青白从袋里拿出一个条子叫毛尹看。毛尹看了心里明白,条子是周飞写的是叫乡队士送的。毛尹故意摇头:“怪事、怪事!”,他问郭青白“条子从何而来?”他说是袁参谋长接到的。毛尹接着说:“你请问袁参谋长,这条子从何而来?我看写着条字的人一定有文化水平。寥寥数语是有奥妙文章在里面的。我知道‘六大队’不会写这条子的人。我的字,林一新的字你都认得出来的,其他没有人写这条子,我可以肯定这是一张伪造条子的,请冷静考虑,这也不是小事,一定要袁参谋长弄清,就会真相大白。你今天你把我绑来,我要你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才回去。这么大的事不弄清楚,你的部队也不会太平的。”郭青白一听十分尴尬,他愤怒地骂开了:“他妈的,你们吵什么?”毛尹暗笑他,傻瓜、笨蛋。这时侦察兵来报:“‘六大队’向童家、小皎方向拉上山去了。新四军三五支队在童家、小皎山上有伏兵”。郭青白听后惊恐万状,马上命令将部队拉上定光岭向恒村、雪岙、李岙拼命逃跑,到雪岙、李岙已夜深人静,毛尹被关在吴再生大队部。
郭青白本不希望这件事情,让上司知道,也不希望事态扩大,正想法怎样收场。可是电台向俞济明总部发了报,俞急电郭青白报告详细情况,并将被抓人员全部交总部处理。为此,郭清白知道事情闹大了急着团团转。让副官多次请毛尹去支队部吃饭,都被毛尹拒绝,最后郭青白又叫参谋长袁湘泉来请。毛尹想“他请我吃饭,我也借此了解他又要玩什么阴谋,答应去了。”吃了饭郭青白叫毛尹上楼谈谈,毛尹对郭青白说:“是你叫我当密岩乡长,之后‘六大’的事我就不管啦。这次把我抓来,看来是你内部一些人搞出来的大阴谋,要把支队搞垮,你不清楚我清楚。”郭青白打断毛尹的话,问毛尹是不是共产党。毛尹说:“原来你把我当共产党抓了,我就不谈了。共产党无非是杀头,由你处理好了,我真想不倒参加抗日,遭到到这样的下场。”郭青白又问毛尹“林一新是不是共产党?新四军三五支队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毛尹笑着说:“三.五支队是你请他来支援打日本鬼子的,那天宴请林支队长吃饭时,你留我一起作陪。由你向林支队介绍我,我是第一次见到三.五支队的。怎么今天问我和三.五支队的关系?我倒是猜疑你和三五支队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国共合作,团结抗日,应该搞关系。所以我当时猜疑就消失了。林一新是不是共产党员,除非我也是,否则我怎么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我,只有在你这里见过林支队长。你有听见他要我参加共产党吗?”郭青白被毛尹问的很尴尬,最后郭青白要求毛尹给林一新写信,叫他率部回张村。毛尹说:“我曾是他部下的中队长,我写信有什么用?你是支队长,下道命令,叫他把部队开回来就是了。”在他的再三要求下,毛尹写了一封信,大意是“林副大队长、李大队副:我真不明白,你们这次行动,支队长也不知道,事情是太误会了,希望你们以抗日为重,为四明山人民利益着想。支队长要你们回张村,应该速速回来,对某些大队的人有错误行为,可向郭大队说明,团结为重,请勿为我个人安危,希望早日回来。”郭青白看后叫其他大队长看过,郭青白也写了信。第二天派人送去。林一新、李明接信,带来回信,大意是:“信悉,我部在红岭驻扎,一挺重机枪完好无损,机枪班兄弟安全无恙。请放心,被我们抓来的人也安全并给予优待,希望:一、把毛中队长安全护送回来,二、把吴再生大队长头送来,或者活着送来也可。这样问题可以全部解决。我们即回樟村。如果你们对毛中队采取残害手段,我们是不会容忍的。”这两件事儿郭青白一件都办不到。郭青白告诉毛尹,俞济民要把毛尹送到宁海总部去,这件事要总指挥官来解决。
毛尹被押到了宁海总部,一进门毛尹碰到少年时同学俞济民的侄儿俞佩忠,他吃惊地说:“我不知道毛中队长就是你,郭青白真混蛋。”毛尹要他把冤情弄清楚,为抗日而死,也死得其所,这样含冤而死是死不明瞑目的。俞佩忠说:“郭青白害人不浅。”毛尹向俞佩忠要了纸笔墨,写信给宁海养病的陈炳奎大队长和著名抗战人士俞子良先生,请他们帮助弄清冤情。
三天后,俞佩忠来告诉毛尹,“明天军事法庭开庭审理,法官是俞威,要问你四明山郭青白的情况,你详细告诉他,郭在四明山搞什么名堂。”毛尹彻夜未合眼,准备开庭受审腹稿。第二天,毛尹在被告席上控告了郭青白的罪状:与新四军三.五支队关系密切,经常宣传新四军军威和抗日成绩,对八个大队不能统一指挥,不抗日,搞内哄,军纪败坏,奸淫妇女,敲诈勒索,民冤沸腾。损害俞总指挥官在群众中的信誉,掠夺民财,强抢民船,走私资敌,勾结敌伪,奸情可疑等等。军法官问的仔细,毛尹都详细回答。军法官告诫毛尹不要向其他人说,宣告审讯结束。这样又过三天,俞佩忠通知毛尹:明天俞总指挥官要亲自大会审,叫毛尹好好做好准备。
法庭上,俞济民坐在当中,两旁是俞的参谋长。军法官俞威和陈炳奎、大队长俞子良等人,当时被捕的六个人都上法庭受审。俞佩忠见毛尹赤着脚就送来一双鞋,俞济民问:“你俩认识?”俞佩忠说:“我们从小学到中学都是同学。”接着俞济民叫毛尹谈四明山情况,毛尹照上次法庭上讲的重新讲了一遍。最后毛尹说:“我今天在这里讲情况,如果事有半点出入或虚假,陈大队长和俞子良先生也在,愿受军法处置。”陈、俞对毛尹微笑了一下,俞济民向所有在座的人转一眼,恼火的说:“我早知道郭青白糟糕的很,各大队长常相互火拼,太不像话,都要调来总部教训一番。”接着他对毛尹说:“我明白了,都是郭青白自己闹出来乱子,平时不听话,自搞一套,结果把事情弄糟了。我宣布你是无罪的,明天可以回去,你仍担任中队长,乡里没有人,你可以兼职,俞子良先生去做我的鄞县代理县长,林一新的部队改为守卫队。他任守卫队长,保护俞子良先生。郭青白所属大队调总部集训。你先回去,叫林一新把大队开回鄞西执行守卫任务,其余几个带毛尹安排好了再回去,可以减少路上麻烦。”
毛尹回到鄞西后几天,徐紫云等同志也安全回来,郭青白想除掉“林大队”阴谋被巧妙地粉碎了。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