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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我与母亲(散文)


作者:高令亚 秀才,1133.6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198发表时间:2021-12-14 12:14:08


   我的母亲是在73岁时离开了我们的,那是在2012年冬月初八(阳历12月20日)早上。那一年,我才44岁,身体还健健康康的。当时,我的孩子正在武汉读大学,他才19岁。这一晃,母亲已经离开我们近9年。就在母亲故去后的二年,父亲也撒手人寰。我失去了双亲,无家可奔。
   母亲的去世,使我精神受到无情地打击!一段时间,我简直无法接受这事实,总觉得那是一场梦,梦醒时,母亲会好好的,陪着我们说话,在厨房里为我们炒菜,包饺子,擀面条,蒸包子,烙面饼,砧板叮叮当当,油锅滋滋啦啦。
   闲暇时,母亲喜欢与邻居家的老人在一起打小牌,斗斗小地主。母亲的牌技可好了,牌品更没得说的。输了小钱,她不会当场表现不愉快,会在我跟前说道说道。我很仗义地说:“妈,你打你的,不管输赢,零钱我给你。”一场牌,就三五块输赢,纯属娱乐。
   母亲爱我,我也爱她。我们在一起才44个年头,我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包括我的生命,我的人生和家庭,还有数不尽的幸福。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家庭妇女,没有优裕的家庭背景,没有过人的才识,没有通天的本领,但她很真实。她把最好的给了我,她的青春,她的爱,她的幸福,她的泪水,她的勤劳、坚忍、朴实、善良、勇敢、坚毅,母亲很要强。在我眼里,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
   母亲的死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她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去在意她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总觉得这些是正常的,自然而然的。母亲很愿意为我们付出。在农村耕田几十年,养活了我们姊妹6个。我们长大后,为我们操持婚姻大事,给我们成家立业。我的孩子出世后,她悉心照料月子里的媳妇以及幼儿。姊妹们有了孩子后,她们陆陆续续地将孩子送到了母亲身边,上小学,上中学。这些孩子的起居饮食,一日三餐,浆洗逢补,日杂家务,全由母亲承担。那时,母亲身体挺好的,她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做这一切。我们也觉得理所当然。
   母亲走了以后,接着父亲也走了,我们姊妹们共有的家没了。逢年过节,我们姊妹已没有家的去处。失去的才倍感珍惜,人人知道这个理儿,然而,真的失去时,往往带有很多遗憾,无法弥补的旧日。
  
   二
   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2017年,我突然病倒了。我几乎被彻底地打垮了。我没有精神,没有信心,没有勇气,准备安安静静地死掉。后来,有医生的精心救助,爱人的悉心照料和鼓励,有亲友的安慰,我又重新“活”了过来。
   活下去,不容易。怎么活,这对于我也是挑战。生存于世,就要有质量,有温度,有热情。我从网上购书,阅读经典,慰藉冰冷的灵魂,我要用文字温润它,直到有温度,达沸腾。精神世界的空虚最为可怕,它会掏空了你的脏腑,让你变成干肉,无灵魂,行尸走肉。我不能成为生活的机器。
   我病重,只得离开了心爱的课堂,那个我站在讲台上已有三十个年头的教室,从1987年算起。我离开了我的学生们,教书育人30年。没有惊人的业绩,但我自觉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教学认真,一丝不苟,对学生向来严要求。我是一个思想正统甚至传统的人,引导学生走正道,努力学习文化,将来有益于社会。我是农村孩子,知道农民的甘苦。读书求学,这是农村孩子最好的出路。尽管现代社会很开放,路有千万条,但是,文化可以提高全民素质,造福于社会。文明发展,代代责任。
   没有了课堂和学生,我十分寂寞,甚至心情黯淡。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在我还有健康的思想,我的手可以在手机和电脑上写字,就这样,我发挥特长,为学校编写小新闻,继续为学校奉献力量。
   这几年,在病中,我靠读书和写作打发无聊时光。说好听的,这叫精神生活,其实,不过精神寄托而已。作为知识分子一员,不读书,不写作,我不知道该怎样度过这落寞无助的余生。我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地走掉,就拼抢时间,去回忆,去感悟,去创作。写散文,写现代诗,写古体诗。虽粗糙,少精品,但我不在乎。我手写我心,抒我情,我乐此不疲。
   母亲走后,她成了一个空壳,却实实在在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我回忆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足音,宛容,微笑,白发,苍颜,腿疾,肩周,疲惫,劳碌,泪水,坚毅。母亲生前并不起眼的小事,却让我留恋,珍惜。在2018年底,我在病房里为母亲写了第一篇文章:《秋天的怀念》。在教体局黄振群主任的引导下,我第一次在电子平台上发了此文,是亦然先生主编的文学平台《江淮诗歌》,后又荐发他主编的《定远文学》平台。从此,我专心于创作。从2019年元月起,直至今天,已三年。我投稿《滁州日报·定远新闻》《新滁周报》,陆续发表了一些作品。主编的亲睐,让我受宠若惊,他们给了我鼓励和信心,使我有了创作的勇气。
   写文字,成了我的爱好和兴趣。我用文字记录母亲,记录童年,记录乡村,记录乡土,记录心情。我用文字写我的心绪,写我的人生感悟。没有真情的文字,我从来不写,也写不出。因为,我缺乏根梢发达的会编造故事的大脑,我怀疑我的脑神经元并不发达。
  
   三
   母亲与土地是分不开的,我与母亲的生活是分不开的。在24岁成家之前,我和母亲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即使有漫长的求学路。每年寒暑假,我们就在一起。在我的眼里,母亲太辛苦了,太累了。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她一个人拉扯着6个孩子,那时小妹还在母亲的肚子里。母亲很坚强,用瘦弱的双肩担起了家的重担,她决心把我们抚养成人。要知道,那是在最艰苦的年月,大集体生产时代,1974年前后。我们在乡村,缺衣少食,泥墙草屋,生活十分贫困。我们几乎是在饥饿中长大的,常常饥肠辘辘。
   母亲年轻时很漂亮,这是我从她和爸的结婚照中看出的。孩子时,我不懂事,从来不去想母亲漂不漂亮,只晓得她是一位温柔的爱我的妈妈。等我上了师范,同母亲在一起合照第一张照片时,我才发现,母亲老了,脸上已有密密的皱纹,头上有了根根白发,腰板已不是那么挺直,腿脚也不灵便,那一年,是1984年夏,其实,母亲才44岁,我16岁。
   母亲识字,在队里当过会计,这在村子里寥寥无几。她懂得学文化的重要性。可是,家庭贫困,她只能让女孩子们在家务农,挣工分,养活家。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幸运地上了学堂,有了改变人生机遇的机会。那时,母亲和姊妹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把我培养出来,为家庭争光,将来我有个好的人生。
   母亲她们惯着我,不让我下田干活,不要我做家务,烍锅做饭喂猪刷碗啥的,都不用我做。倒是放过牛,扫过地,喂过鸡。她怕影响我学习,让我把心思都放在书本上。她对我管教很严。那时,我很爱玩,甚至有点疯,母亲打过我。不过,我也喜欢学习,夏日黄昏,星期天,我会将桌子搬到树阴下,写作业,背课文。晚上,我在昏黄的油灯下看书,常常很晚。母亲怕耗灯油,抑或是心疼我,劝我早早睡觉。我记忆力不错,这对读书有用。
   从小学到中学,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功夫不负有心人。果不其然,在1984年,我中专上线,考上了凤阳师范学校。那时,在乡里起了小小震动,羡慕我们高家出了人才。我考上了学校,母亲和姊妹们高兴得不得了,心情忒好,微笑常挂在脸上。那时已单干了两三年,她们干活劲头更足,挣钱给我读书,聚钱给我将来娶个老婆。我有今天,多亏了母亲和姊妹们。没有她们相帮,我哪有现在的幸福日子。
   母亲很辛苦。她个头不是很高,力气也不大。但在大集体时,她下田劳动,从不惜力。她为人诚实,从她干体力活就知一二。那时,农村妇女,除了干栽秧、点播、耘草、收割、起场等这些弯腰活儿,还要挑担。母亲挑过麦把子、稻把子、花生秧把子、豆把子,远路无轻担,她们要把这些担子担到队里村前的场地上。母亲挑担子,压力很大,常常换肩膀。一副担子到场地,累得她气喘吁吁,汗湿衣襟。
   单干后,母亲更忙碌了。她带着二姐三姐大妹做二十多亩地。朝往暮归,烈日风霜,日日月月年年。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在母亲她们的苦干下,我家很快脱贫,吃穿不愁,还有了结余。家里喂猪养鸡养鹅,经济上活了很多。在村里的生活,我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幸福的日子在向我们招手。
   单干后,母亲学会了犁田耙地,碾场扬场。这些男人的活儿,她只得承担。后来,三姐大妹学会了犁田耙地,为母亲减了负担。可母亲怕别人笑话姐妹们,就很少让她们做这些。母亲腿关节时时疼痛,犁田耙地,得忍着痛,尤其犁水田时,需赤脚,母亲疼痛的关节就没在凉水里,痛,得忍着。母亲肩周炎时时发作,但她要用臂膀举锨扬稻谷,扬麦子,一扬就小半夜。扬场是过头力,母亲力气本来就弱,但她为了家庭,只能忍受痛苦,一锨一锨地上举,落下,上举……母亲在我们面前很坚强,从不诉苦,但在背后,她不知流过多少泪水。她暗暗责怨过父亲,但很少在我们面前表露。
  
   四
   母亲会唱歌,会唱很多她们那个时代的老歌。冬夜闲时,母亲在灯光下糊疙疤,做鞋样,做鞋子,绕麻绳。姊妹们也在做针线活。母亲一高兴,就小声地唱歌。她的嗓音很甜美,唱歌的样子很认真。我们坐在条凳上认真地听,觉得很开心。母亲爱笑,但多是微笑。她很矜持,一般不会哈哈大笑。我以为这与她的性格有关,母亲很厚道,有教养。
   母亲她们干田里活,确实劳累。忙季时,丢了饭碗就下地。午季,割麦子,割油菜,栽大秧。秋收,割稻子,起花生,掰玉米,收豆子。拉把子,铺场,碾场,起场,扬场,少一样都不行。忙到深更半夜,那是常有的事。有时,她们从场地回来,我已一觉醒来。
   干田里活,顶烈日,冒风雨,没有选择的余地。懒惰,换不了幸福的生活。那时,旱田多,要一遍一遍地除草,否则,庄稼就会被草欺,无法生长。田荒了,说明那家人太懒。母亲她们勤利,田草被除得干干净净,粮食产量高。用上除草剂,那是后来的事情。
   秧田要薅草,除稗子,要搞上好几遍。这些活,常迎炎炎夏日,骄骄秋阳。烈日的炙晒,农村人脸色、臂膀黑黝黝的,像用栎炭抹过。忙季,庄稼人会掉膘(本来就没有什么肥膘),这叫瘦夏。忙时灰头土脸,衣衫不整,哪有功夫打扮梳洗。
   母亲也爱美,发髻梳理齐整。她有一个铁的发夹,黑色,很长很旧,已跟着她多年。她衣着朴素,整洁。木匠花(金银花)和枙子花开时,母亲会摘来许多带回家里,给姊妹们佩戴。她也把细线系在花上,套在脖子上垂挂到胸前。栀子花很香,家里有了它,就清气满屋。
   母亲干农活,还要烧锅做家务。她会烙饼,贴饼,手擀面条。她会烧很多菜,味道很好。那时,菜蔬很简单,青菜、萝卜、黄瓜、茄子、西红柿、辣椒等,只是炒菜时没有油水。她会制作很多小菜,腌菜,晒酱,神仙豆,辣椒酱,萝卜干。家里南瓜、冬瓜不缺。那时,过年蒸包子,熬糖稀,炒米糖,炸果子,磨豆腐,制山芋粉,样样不缺。母亲从不会亏待孩子们,总是想方设法做到。每当这时候,我们孩子们只感到快乐。
   母亲会裁衣。我们的短裤、短褂,有不少就是她量体裁衣,自己亲手缝制的。那时,家里还没有缝纫机,全靠手工缝制。小的捡大的衣服,就要母亲亲手改。她还会绣花,做虎头鞋。三姐会刺绣,就是跟母亲学的。
   到了镇上居住后,母亲那里成了我和儿子的小饭馆。一有空,我们就去吃饭。母亲知道我们会来,就买了肉和鱼,或杀了鸡,为我们加餐。那时,我和儿子在学校,爱人在单位上班,中午这顿饭,靠我们自己解决。
   为了多挣点钱,母亲那几年还带着女儿女婿打花生,很辛苦。母亲会算帐,买花生果时,姊妹们都由她带着出远门,到外地收花生果,跑断了腿。女婿们有力气,母亲可以不出体力,但路要走,罪要受。
  
   五
   母亲突然生病,我们始料未及。她看起来身体还好,只是有腿疾和肩周炎。我曾带她到滁州一院全面检查,做肩周CT,做胃镜,做B超,做心脏彩超,做心电图,一切正常。医生说:“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轻微肩周炎。”于是,我很放心。那次,唯独没有做X胸片,而问题就出现在这儿。还是在2012年4月底,小妹突然给我电话,哭着说:“医生给妈拍了胸片,发现肺部有占位。”我当时也不知道“占位”是什么意思,但隐约觉得这不好。一追询,踩知道母亲肺部有阴影,初步判定有“癌变”的可能。我当时就懵了,不知所措。赶忙乘车去了定城。此前,母亲痰中带血,但她没有告诉我。小妹回家发现后,就带母亲到县总院查查。这一查,却发现了大问题。母亲是肺癌,已经晚期,骨转移。怪不得母亲难以忍受肩膀的疼痛,有时候背部也疼。
   很快,母亲被安置在蚌埠肿瘤医院治疗。开口,化疗,吃药,一切都无济于事。在2012年冬月里,死神还是带走了母亲。母亲在临走前,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已不大清醒。杜冷丁,安定药,加量再加量,已很难抑制她的疼痛。但母亲很坚强,咬着牙,表情痛苦,却不吭声。在傧仪馆,见母亲最后一面时,我几乎认不出这是我的母亲,与我在一起生活了44年的母亲!她的脸青黑,蹙缩成一小块,嘴巴瘪瘦。
  
   六
   我在文字里想念母亲,把我的眼泪化成文字,寻找母亲的生活足迹,索求她给我的至情的无私的爱。在梦里与母亲相会,既幸福又伤心,因为梦总会醒来,天鸡总会晓唱,这时,母亲就像一陈风隐去,远远地躲着我,她见了我会胆小害怕,她怕伤着我。每当梦醒时,我满眼泪水,有时候在梦里呜呜地哭。
   母亲走了以后,我又生了病。不敢想象,如果母亲活着时,我就生了病,那么,她该会多么地伤心和担心。那会增加母亲的烦恼,减了她的寿命。然而,这一切都是虚设,也是命运。
   我的文字里,几乎都有母亲的影子。这一辈子,母亲与我是分不开的。她虽然离开我九年了 但我时常会想她,想念她的容颜,想念她的微笑,想念她的脚步。她陪伴我44年,给了我44年的爱。
   母亲是乡下人,一生朴素,为人朴实。她就像田地里的庄稼一样朴实无华。她时常教育我,人要善良、厚道、老实,知恩图报。她最喜欢说这三句话,“从小不拿人家一根针”,“受人之恩,一定记住”,“做人要善良”。母亲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她的言行举止对我们影响很大。
   这一路走来,有幸得遇恩人。为了追求,我加入了《定远文学》《定远朗读者》《滁州朗读者》《定远县诗词楹联学会》《定远作家》等文学平台,有幸成为定远县作协会员。几年来,我在这里结识了很多良师益友,恕不一一列举。打心眼里,我十分感激他们。他们指导我,帮助我,关心我,鼓励我,包容我,温暖我,让我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见了光明,觉着幸福。信心和勇气,多半来自于他们的关爱。他们有一颗颗善良的心,有高尚的情怀,有宽广的心胸。我真诚地感谢他们。
   母亲的文字,我还会继续写下去,直到搁笔为止!对母亲的思念,永远在我的心中!
  
   20211214

共 5743 字 2 页 首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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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提起母亲,相信每一位懂得孝顺和感恩的子女对她们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这篇文章作者围绕母亲的一生那些点点滴滴的故事,围绕一个家庭风雨走过的岁月,也围绕作者自己坎坷不易面对疾病的抗争和坚韧娓娓道来,字里行间真情流露出对逝世母亲的无比思念和感恩。母亲是能干的,作为一个农村妇女勤劳善良勇敢而隐忍,母亲也是有担当的,她用羸弱的双肩扛起来了哺育儿女的责任。母亲的人性散发出朴实无华的光辉。母亲的人格力量无疑潜移默化影响着作者,让作者面对病魔的时候学了坚强勇于去抗争和面对,作者用文字寄托书写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作者是幸运的,疾病时得到了妻子无微不至的呵护和照顾。就是在这样如此感受着母爱和家庭温暖的作者,才能创作出如此细腻生动真情的文字,读着令人泪目。欣赏美文佳作推荐共赏。【编辑:叶华君】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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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叶华君        2021-12-14 12:15:59
  拜读高老师美文佳作,创作辛苦了。祝身体健康,多多保重。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2 楼        文友:高令亚        2021-12-14 20:56:50
  谢谢叶老师。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想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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