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情依依, 心已醉(散文)
爱人在海南买了住房的同学邀请她们去玩了一次,感觉不错,说服我今年一起去海南过冬。我虽然去过海南,过冬却还没有过,就同意去体验一下。因为租房期限是半年,春节不能和儿子你们一起过了,所以就特意从东北到上海转机,在儿子家盘桓几日,看看我们的孙女。
机场一见面当然少不了亲切的拥抱,看到已经读小学三年级的孙女又长高了,学习在班级始终保持着前列,舞蹈考级也顺利过关了,小提琴也考级了,更是欢喜。几天里我们都很高兴,可提及我们只是住几天就走,孙女抱着我和爱人央求:“爷爷,奶奶,你们不走不行吗?那样我放学就不用上课后班了,还是回家你们辅导我写作业。”看着聪明活泼的小可爱,如果不是房子已经提前租下,我们也许真的会退掉机票留下来。
离开上海后,和孙女在一起的桩桩趣事又清晰如昨……
那是2020年,过完春节,因疫情滞留上海,儿子儿媳复工以后,读小学一年级的孙女在家上网课,我和老伴就成了直接的管理和辅导老师。
我是学中文的,又当过中学语文老师,老伴是中学英语教师退休。这些也就算不了什么。只是刚满7周岁的孙女伊伊那可是个既活泼,又可爱的小家伙。1米25的个子,23公斤体重,不胖不瘦,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周正的五官,成天叽叽喳喳,笑声不断。学过芭蕾、游泳、轮滑、表演、主持、英语、小提琴等等,一有时间就给我们表演,还以老师的口吻要我们跟她学。一个学期的学校生活,散漫的习惯刚刚有些改变,这一在家上网课,得,一切又还原了。
语文课我责无旁贷。小学一年级的语文,在我眼里当然的小儿科!每次听完直播和任课老师复习解读后,完成抄写生字、读课文、完成作业、拍照和语音上传,我便负责和孙女一起操作。一次我做写字示范时,写木字旁把点写成了短捺,把女字旁横的右边写得长了,孙女立马说:“爷爷你写错了!”我特别自信地说“哪里错了?”“你看!”孙女拿出课本,我仔细一对照,果然错了。我赶忙说“孙女学习真扎实,爷爷向你学习。”孙女听了高兴得眉飞色舞。说实话,我这个恢复高考第一届考出来读书的,写字的基础还真不能恭维,加之毕业后又是在中学任教,没有写字课。在纠正孙女读课文时,断句、重音、变调都不是问题,可后鼻音很少读出来,还有我在讲解时,不经意就把翘舌音说成平舌音,就像我们东北平时说话把声母R开除了,用Y取代了一样。孙女立马给我纠正,并大声说:“爷爷,你这语文老师怎么当的?”唉,出师受挫,尴尬呀!可心里还是很佩服孙女学习的扎实劲。正如我们很多人在写“木、禾”等字做偏旁时,往往就会把点写成捺。学无止境啊。
预习李白的《赠汪伦》,这首诗我早就教她背诵和讲解过,但语文课学习,那就很正式了。我又再次教读断句,讲解诗意,孙女端坐聆听的样子,真可爱,不像没上学时,背古诗还要加上动作,像表演的样子。第二天下语文课后,孙女抱着我脖子说:“真是个厉害爷爷,老师和你讲的一样哎!”我也很得意,因为孙女不是说我和老师讲的一样。呵呵。
我教孙女背诵诗歌是从她3岁开始的。第一首就是《咏鹅》,不到五遍就会背诵了;后来就《悯农》《静夜思》《春夜喜雨》等40多首了,在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还经常让孙女教小朋友背诵呢。我教孙女背诵诗歌,先逐句讲解诗词的大意,每句的意思,然后再背诵,这样记忆既有形象感又有个思路;后来,每句诗都要加上个动作和表情,就如同表演,这样不仅满足了孙女表演的欲望,还为我提示提供了方便,如有记不住的诗句,我一个动作就搞定,我想让背诵哪一首,一个动作就成。那次去上海海湾国家森林公园看梅花,孙女见到梅花即刻就高声背诵出了王安石的《梅花》“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稚嫩清脆的童音,惹得游人们驻足称赞;那年“五一”我们在杭州西湖摇船泛舟,告诉孙女这就是西湖,她就脱口而出“水光潋滟晴方好……浓妆淡抹总相宜。”引得摇船的师傅都啧啧称赞。更让我吃惊的是那天中午饭后带她下楼活动,遇到一同小区并同在一所小学五年级的女孩,她们一起喂完小猫后,不知怎么的一起背起诗歌来,先是《游子吟》《出塞》《静夜思》《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后来又是《将进酒》这首我知道,我们还一起背诵多次呢,可后来又背诵起了《春江花月夜》虽然互相有提醒,几乎是一直背诵完,这下可惊到我了!这首张若虚号称孤篇压全唐的诗,我学习的时候背诵得就不够熟练,现在也只剩几句了。孙女背诗的兴趣和能力,我也是折服了。
那次语文课学习了“文明交际”,课后作业要求和家长一起设计个情景故事并表演上传语音。孙女和我编演了一个小朋友在商场里向一个老爷爷问卖文具的片段。
孙女:老爷爷,您好!
我:小朋友,你好!
孙女:请问,您知道卖文具在哪吗?
我:哦,卖文具呀,往前面直走,左转就是了。
孙女:是吗,谢谢爷爷!
我:不用客气。
孙女:爷爷再见!
我:小朋友再见!
我们把情景对话语音上传以后,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孙女很高兴。
晚上,爸爸妈妈下班了,又迫不及待地给他们表演。受到爸爸妈妈的表扬和鼓励,孙女很兴奋,表示一定要做个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孩子。
学习《三字经》课后作业:要求家长给讲一个《三字经》中的故事并录音上传。我本想讲孔融让梨的故事,可我一开口,孙女就抢着说,这个我知道,反而给我讲了起来。孙女不仅会讲做得也很不错,不管吃什么东西,一定和我们及父母分享,必须让我们先品尝,然后自己才吃。后来我给孙女讲了“香九龄,能温席”的故事。我说:“古时候啊,有个叫黄香的人,很孝顺,九岁的时候就知道夏天晚上先把屋里的蚊子赶出去,再让爸爸妈妈进屋休息,冬天冷就自己先钻到被窝捂热了再让爸妈睡觉。黄香孝顺不?”孙女:“孝顺。”“孝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知道了吗?”孙女:“哦。”“要从小做起。”“嗯。”录音上传后,受到老师的表扬,孙女搂着我兴奋地说:“爷爷真是表演的天才。”我说:“孙女才最是聪明的好孩子呢。”
孙女长高了,爸爸给换辆大童车。放假就让我带她去三林公园练车。我让她卸下后轮两边的辅助小轮子,开始她不同意。我说爷爷会保护你的,就同意了。
公园里,我扶着她身体,后来又把着她攥在车把上的两手,只骑了几分钟,我放手她就能自已骑了,孙女很是兴奋说:“爷爷,感觉太爽了!”我告诉她双手一定要把住,还要灵活,停下时,要手抓住,脚撑地,就不会摔倒。孙女照着练,果然没错。孙女撒娇抱着我的腰说:“你这个教练爷爷真厉害!”虽然在后来的骑练中也摔倒过,但也没退缩。我告诉她做任何事请都不会一帆风顺的,要不怕困难,只要坚持,就一定会成功。
现在孙女的单车骑得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好了,告诉我都能单手把车把了。我说:“玩的时候可以,在路上骑的时候可不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疫情期间,孙女每天网课很紧张,也很孤寂,中午吃完饭我就带她下楼活动,或打球,或跳绳,或练轮滑,或骑自行车。那天出去骑自行车,看见一个比孙女还大小男孩骑的自行车后面还带着两个小轮子,很羡慕孙女熟练自如地骑行。我对他说:“你把两个小轮子卸下,我教你吧。”小男孩特高兴,连声说:“好呀,好呀!”我帮他卸掉后面两个辅助轮,像教孙女那样,在一旁扶着他把车把的两手,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感觉,我放手他就会自己骑了。小男孩大声说:“爷爷你太厉害了,谢谢爷爷!谢谢爷爷!”后来每次见到我远远地就喊:“爷爷好!”孩子的父母见面也表示感谢,说教了很长时间也没教会,你一会儿功夫就教会了,孩子很兴奋。孙女自豪地说:“我爷爷厉害吧?”又说:“爷爷你就当骑自行车教练吧,教我们学校的同学骑自行车。”后来这个和孙女在一个学校的小男孩和孙女成了好朋友,每天中午相约一起骑自行车,玩皮球,做游戏。孙女很高兴,每天中午吃饭也快了,准时下楼。我告诉孙女,帮助别人就会认识很多朋友,以后也要尽力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孙女一边点头一边很认真地说:“爷爷,我记住了。”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不错的天,上完课带着孙女去公园放风筝。我们一起把风筝线系到风筝上,我握着线把,让孙女把风筝抛起,我逆风跑了一小会儿,风筝就飞起来了,然后把风筝线把手交到孙女手里。告诉她不用一直跑,风筝要往下落了,就跑几步,然后轻轻扯拉线就行,如果风大了,风筝会往一边下扎,这时就往回跑几步,风筝就平稳了。孙女很聪明,按着我说的还真的把风筝放起来了。看着小美女头像风筝带着两条长长的红色尾巴,在天上飘飞。孙女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说:“你真是个全能爷爷哎!”
一次上网课时,我发现孙女边听课手里还在不停地捏着妈妈给她新买的橡皮泥。看到后我严肃地批评了她:“上课一定要集中注意力听讲,不要三心二意。做任何事情都要专心,否则就不会做好。”并把“坐端正,要安静;老师讲,要听清;答问题,要大声。”做为上课的要求写在卡片上贴在课桌前面,作为座右铭。
对吃饭慢,不专心的问题我也写了张卡:“大口吃,快点嚼;老师家长都夸好!”插在餐桌上,随时提醒。果然好多了。有一天孙女说:“爷爷,我把它改改行不?改成‘小口吃,慢点嚼,老师家长踢一脚’,看着聪明顽皮的孙女,我摸着她的头,嘴上批评着,突然想起“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心里却愈加喜欢了。
“坏爷爷!”有时孙女调皮,我就抱住她的头用胡子扎脸,虽然极力挣扎却还是逃不掉被扎。那天早上看见我拿着电动剃须刀剃胡子,刚剃完她用手摸摸,呵,一点不扎。这下好像发现了大秘密,说:“爷爷我每天帮你剃胡子吧”以为每天都把我的胡子剃光光的,那样就扎不到她了。于是,每天早上都给我剃胡子。先让我坐好,仰起头,还让我把嘴巴鼓起来,开始剃得很慢,后来很熟练了,神情专注,呼吸如兰,边剃边用手摸,最后还用脸贴,看扎不扎,感到不扎脸了,就结束了。我说孙女你真聪明懂事。受到夸奖的孙女更高兴了,每天早上都必须由她来给我剃胡子,有时周六周日她们起床晚,我就自己剃了,她会指责我说话不算数,要向她承认错误,表示以后再不自己剃了,才算完事。
那天,不小心把爸爸给她买的银色金属项链扯断了,心疼地哭着找我让帮修好。看着她伤心涕流的样子我抱着抚摸她的头,安慰说:“你不是说爷爷是万能爷爷吗?放心,爷爷一定会帮你修好的。”我找出小刀、锥子、钳子,戴上花镜,不一会儿就修好了,递到她手里后,竟然找不到哪块是修的。高兴地大声说:“爷爷真是万能哎!你的爸爸怎么不给你起名叫李万能?”惹得我和老伴哈哈大笑。
天气暖了,厚衣服洗了晾干,叠好装进了旅行箱。孙女急切地问:“爷爷,你们要走了吗?”我顺口说:“是”孙女一听就急得抱着我们大哭起来说:“爷爷奶奶走了,就没有人陪我上网课,辅导我写作业了,我喜欢每天中午爷爷带我出去骑自行车,做游戏,给我讲笑话,还喜欢每天中午和奶奶一起做我爱吃的三明治、汉堡、鸡蛋饼……”我说:“爷爷奶奶不走,逗你呢。”孙女立刻破涕为笑,搂着我们的脖子趴在耳边说:“爷爷,奶奶,我爱你们!我一定听话,好好学习,做一个懂事的好孩子。”
疫情平稳了,学校开学的日子定了,我们也准备走了,孙女又不开心了,央求我们别走,我逗她:“你家房子小,夏天热呀”她说:“你等着,我看小区里谁家房子空着,买了给你们住”唉,话虽然天真,可难得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般孝心,我们还是很高兴。
接送上学的路上,孙女从来都坚持自己背书包,我们互相讲着笑话,脑筋急转弯,还经常教我几句上海话,一路欢声笑语。回到家经常教我跆拳、跳芭蕾,虽然是分解动作,可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是学不好,特别一字马、小跳,我做不了就耍赖,孙女就拿出严肃的口气,用手一指门后大声说“小侬累贝沟!”(罚你站墙角),“学不会晚上不许吃饭!”得,接着练吧,我故意摔倒,“哎呀!”捂着脚脖子做痛苦状。孙女吓坏了,眼泪啪啦啪啦就掉下来了,心疼地说:“爷爷,爷爷,疼吗?快别练了。”我说:“没事,爷爷不疼。”看孙女的样子我反而心疼了。后来,孙女就经常跳给我看。孙女最喜欢《胡桃夹子》做伴奏跳芭蕾,一招一式真的像模像样,捧手,下腰,小跳,撩手,穿舞蹈鞋时脚尖立起,真的很有范儿。有时还让我拍视频,然后一起看,告诉我哪个动作不标准,然后反复纠正练习。真是个聪明伶俐,多才要强的乖孙女。
……
思绪绵绵难已,心软了,融化了。
孙女,我们爱你。唯愿快乐学习,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