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春之声(外三首)
◎ 春之声
我带着雨夹雪进门
在玄关,脱下棉靴、羽绒服、羊皮手套
放下年末的采购重量,指尖的冰冷。
我不对你说每个关节被北风摇晃的痛
我只对你说4J的车厘子真的很好
碧绿的梗,饱满的红唇
距离你曾写下的玛瑙句,特别近。
洛神玫瑰已开到极致
我藏身于她的粉红。一瓣瓣数
一遍遍回忆,一位名叫子建的君子
他虚构了邂逅,他为我写赋
我于水中摊开柔雅的裙边。
最后我想告诉你,如果你喊一声宓儿
我就试着往南走八百里
看看那样
是不是就不存在人神道殊
◎ 立春
这次,就让文字懒散而任性
我要从年味、红灯笼里挑选一堆形容词
华丽。火热。摇曳的冲动
我不留白。用所有缝隙想念那只布谷
它很快就要催我动身了
你说到枯枝冻土,继续与你僵持
我提了提江南的春江,还有温暖的海
你看你看,它们就要漫上来了
我也该坐下,用最随意的笔墨
给你写一封情书
◎ 和解
冰花开在窗户上
比窗花多了些模糊不清。阳光照过来
它固执,不肯松开
“喜庆为什么不可以是白色”
穿婚纱的女子留下孤独的背影
她一个人。你见过一个人默不作声流泪的样子么
我伸出手,紧贴窗玻璃
经过漫长的攀谈
它柔软,融化。我的视线变得清晰
不能哭泣,我们需要仪式感。
只要记得这个新年
带着我的体温,一朵花曾开在掌心
◎ 夜宴
阴沉的日子总让我不安
亲爱的约翰,阳光落在多瑙河上
居然是蓝色的。这太让人讶异
那里的鱼,经过水边的姑娘,酒吧的灯光
是否也是蓝色
是的,我没有给你写信。波尔卡的跳跃让地址变幻莫测
我要用标准的维也纳口音说
请把红酒杯递给我,先生
圆舞曲的高潮走失了一个音节,我要找到它
让圆号吹出黎明
或者,你有更好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