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我的大哥(散文) ——南垣村之三
惊闻大哥去世的消息,我的头“嗡嗡”作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泪眼婆娑中,大哥健硕的身影在晃动,睿智的目光在闪烁,勤劳的双手在劳作,怎么会走了呢?
我的大哥,是烈士遗骨,红色基因。自幼聪明勤劳,有志气有主见,做事有板有眼,难得的人才。
我的大哥,一生坚强如松柏,稳健如磐石。经历多次磨难,刚直不阿,自强自立,洁身自好。责任心强,为人仗义有担当。
我的大哥,聪慧好学,初中毕业回村拼搏。十五岁时,打的一手好算盘,写的一手好文章,在曲亭中学出了名的好学生,品学兼优,深得师长喜欢。
大哥是我唯一的哥,且是同母异父的哥。大哥不到两周岁时,生父参加临汾攻坚战,壮烈牺牲,母亲那时不到二十岁,带着幼子艰难度日。三年后,经人介绍,与我父亲结合。父亲心地善良,为人豁达,待大哥如亲生儿子,大哥对继父也如亲生父亲。 大哥长到八岁时,知道了自己身世。他小小年纪,立志要继承父亲遗志,九岁离开母亲,回到他原来的家。小小少年,自立门户,迈开了独立生活的蹒跚步子。九岁的大哥,与年迈祖母相伴,生活起居中的困难,可想而知。
尽管有母亲的资助,但不在一个村,一日三餐也是困难。俗话说,“前家留一子,彻老心不死”。为了唯一的儿子,母亲哭坏了眼睛。想儿子想疯了,跑到大哥家的院外大声喊儿子的乳名:“立柱,立柱……”。母亲出身封建家庭,从小受封建礼教熏陶,认定改嫁的母亲不能回儿子家,怕对儿子不利。
母亲的呼喊,撕心裂肺,邻居们听到,会去叫我大哥:“立柱,快去快去,你妈来了,在外面等你。”
大哥撒丫子去找妈妈,短暂的母子相聚,难分难舍。大哥的童年是在一次次期盼中度过的。
有歌词唱道:娘是儿的树,娘是儿的家。儿是娘的心头肉,娘一生的牵挂。
大哥长大后,敢独自走路了,每到星期天与母亲团聚,享受母爱之乐。
大哥中学毕业,步入社会,自食其力,后来娶妻生子,母亲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大哥是母亲一生的牵挂与骄傲。
一九六三年,党中央开展轰轰烈烈的农村“四清运动”,工作队同志看好这位烈士后代的品德才能,做为重点培养对象,十几岁大哥成为出类拔萃的干部苗子。一九六六年,工作队撤离时,指名要带大哥走出农村,培养他更好发展,有更好的前途。但正直的大哥为了对长辈的承诺,婉拒好意,放弃了跳龙门的良机。別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他却看的很淡。这,就是我的大哥。
从此,十九岁的大哥像一棵茁壮的松树苗,扎根家乡黄土地茁壮长成栋梁之才。他谦虚好学,拜有经验的老农为师,学种庄稼;拜有文化的邻居为师,学记帐算帐。
第二年,二十岁的大哥担任了生产队会计。他管理的帐目井井有条,笔笔清晰。老会计都伸出大拇指称赞。
第三年,二十一岁的大哥被选为生产队队长。因他干农活懂行又细致,并能身先士卒,他前面干,后面群众跟,不费口舌,效率还高。他坚信“喊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的经验。
汗水不会白流。很快,大哥得到男女老少的拥护。他把生产队视为终身事业,工作搞的风生水起,产量翻番,交公粮带头,生产队年终分红全村名列前茅。老百姓缸里有了粮,袋里有了钱,更加拥护大哥。不做则罢,做就要做好。这,就是我的大哥。
第四年,二十二岁的大哥被选举为曲亭村副村长,在高一级的领导岗位上,大哥更加严于律己,競競业业,扎扎实实地工作,以回报父老乡亲的信任与厚望。
副村长干到一九七九年,迎来新的改革浪潮,大哥激流勇进,带着一班有思想有干劲的人创建村办企业,找机会,谋发展,为曲亭村的经济腾飞做贡献。敢于摸着石头过河,敢于承担风险。不夸夸其谈,重于身体力行。这,就是我的大哥。
大哥,身材魁梧,眉清目秀,眉宇间透着坚毅与刚强。少年时崭露头角,青年时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身后追求的女子不乏其人。大哥选了聪慧贤惠的嫂子为妻,养育了两儿一女。嫂子宽容大度,勤俭持家,相夫教子,家庭和睦,令人羡慕。大儿子山大毕业,任职市文化局,二儿子大学毕业,任职县博物馆。女儿从商多年,家庭经济富裕。儿女个个孝顺有出息,夫妻和睦,家庭美满,大哥怎么就舍得走了啊!
当年大哥家境贫寒。哥嫂结婚,一块煤一口锅支撑起一个新家,哥嫂没有被贫困击败,夫妻同心同力,吃苦耐劳,克服重重困难,养大三个孩子。大哥很注重孩子的教育,培养三个儿女读书成才,有了今天四世同堂、二十多口人的大家庭。哥嫂几十年举眉齐案,相濡以沫,大哥怎么就能抛下陪伴几十年的妻子走了呢?
大哥啊,亲人恸哭,震天动地,怎么就喊不醒沉睡的您啊!
呜乎!但愿天堂没有病痛,我的大哥,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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