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奖】中秋思亲(散文)
人们常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而今,又逢中秋,已物是人非,亲人不在,真是:年年有中秋,中秋各不同啊!
中秋节,是团圆的日子,也是思亲的节日。以往读李白的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体会不到诗人内心世界的那份孤寂,离愁,还有淡淡的相思,总觉得那是诗人浪漫情感的抒怀。而今,当人生路上,一次次面对生老病死,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悲痛之余,独酌诗人的诗句,才深深体味到诗人内心的那份孤寂,煎熬。
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中秋月明,皓月当空。连续两年的中秋,都被淹没在淅淅沥沥的淸风凄雨中,但没有体会到那份忧伤、凄凉,甚至感到那是秋的盛典,喧嚣出秋的淸欢。而今晚的明月似银盘,很圆很大,酷有嫦娥奔月之熠美,但却感受不到明月的冷艳绝美。即使今晚的明月很皎洁,也提不起我对月的那份深情,感怀,倾心,更写不出那些唯美的文字来抒发对月的赞美,心里盈满凄凄、惨惨、戚戚。
今天是中秋佳节。家里冷冷清清,即使有妈妈、弟弟,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的陪伴,也少不了美味佳肴,满桌月饼瓜果,但失亲的悲伤不时侵扰着我的心,真想躲进无人的角落,一个人淋漓尽致的大哭一场,以宣泄内心积压多日的痛。可是,我还是忍住了,忍住了心中的悲痛,擦去即将流出的泪花,强装欢颜,继续做该做的事儿,我不能因为自己内心的苦痛,而影响家人过节的氛围。
哪有岁月静好,现实安稳,那不过是人们的期望罢了。两年的时光,不长也不短。我却在人生的路上,品尝苦难,艰难攀爬,亲眼目睹了生命的绝尘,亲手送走了两位亲人。一位是生我养我,慈祥善良的老父亲。一位是相濡以沫,携手同行三十几年的夫君。现在,他们都完成了生命的旅程,卸下了所有的重负,静静地躺在九泉之下,再也没有机会和亲人们共度良宵,赏月抒怀;再也喝不到人间美酒,吃不到我亲手做的菜肴,还有满口溢香的月饼;家里再也没有笑语声声,孙儿绕膝的天伦之乐;再也听不到父亲幽默的话语,和孙儿逗趣的朗朗笑声,对爱女的教诲和鼓励,还有爱人爱怜般的唠叨和嘱咐。
没有父亲、夫君陪伴的中秋,心里空荡,落寂,每天望着亲人的遗像,一次次流泪,心仿佛已随着他们的魂魄而去,那份孤独,那份酸楚,那份悲伤,就像一把铮亮的刀,不时刺向我的胸口,痛的钻心,疼的刻骨……此时此刻的心情,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思念的潮水不时涌上心头,往事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划过。
往事不堪回首。回忆以往的中秋,是那样的祥和美满。每到中秋,身为女儿的我,在爱人,孩子的陪伴下,带着对老人的祝福和孝心,去陪伴二老,过一个热热闹闹,团团圆圆的中秋。每次去,我都会亲自下厨,叮叮铛铛,为老人做饭烧菜。当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全家人热热乎乎围在老人身边,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喝着美酒,一边看电视,一边唠家常,那些陈年往事,常常被父亲渲染,惹的我们捧腹大笑,那温暖的一幕,至今萦绕眼前,历历在目,让我终身难忘。原以为,这样温暖的日子,温馨的中秋佳节,会永远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朝朝暮暮,永不消逝。怎么也不相信,两位亲人的生命分别停留在绿如匍匐,灿若夏花,如火如荼的七月,是老天的安排,还是冥冥之中的期许,你们生命的终点都选在了这个月份,七月成为家难亲殇,裂肺撕心的日子,让我痛不欲生。
七月,我要诅咒你的无情,是你带走了我亲爱的父亲、夫君,让我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多少美好的梦想转成空,心落成了灰。原以为,生离死别离我很远,可万万没有想到,死别已吞声,化作泪倾盆。
深秋的天一天比一天冷,想你们的心,一天比一天深切。真怕秋雨淋湿了你们的坟莹,寒露、白雪冰冷了你们的身体,让你们在旷野之中,度过最冷寂难熬的时光。多么想每天你们都能看到晨曦,沐浴暖阳,让温润的太阳温暖你们的身体。多么想有什么良药,让你们的生命能起死回生,让我再做父亲的女儿,夫君的妻子,只要你们能再活一回,我一定会比以前做的更好,更完美,不留一点遗憾。可惜,世界上没有这样的药,会让你们的涅槃重生。那就等来生吧,能有缘继续做父亲的女儿,夫君的妻子,一定不负韶华,不负来生,不负你们的深情厚爱,安安静静地陪在你们身边,共度美好时光。
夜已深,月正圆。母亲的鼾声此起彼伏,不时惊扰我,让我思绪万千,无法安眠。至爱人走后,母亲便成为我的唯一。心里痛了,和母亲说说心里话,聊聊家常,心里便好受点。亲爱的爸爸,请您放心,流年余生,我会替您照顾好妈妈,母女俩同病相怜,相依相伴,相互搀扶着,走向人生的尽头。亲爱的夫君,也请您放心,两个孙儿,是你的至爱,我不会因为你的离世而让他们缺失爱,我会把你对孙儿的爱叠加一起,好好臻爱他们,养育他们,陪他们慢慢长大。
人生如戏,亦真亦幻,如梦幻泡影,掠走了多少未了情。故人西去,留下多少憾事,无法圆梦。只有淡淡的相思,寄托对亲人的哀思。我不知这样悲痛的日子要持续多少天,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甚至更长,才能走出失亲的阴影。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会走出阴霾,还我曾经的快乐。
以后的日子,远离喧嚣,一个人独自品茗,看书,听音乐,用文字洗心,做一个真正的独行者。
夜已深,思念如髓,撂下思绪,希望梦里见亲人……
作者毕琴
2021年9月21日阴历8月15中秋节,晚11点3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