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过了站点(散文)
尴尬的时候很多!从上海到滁州,夜里的火车,K1209。到了滁州北站,我竟然没有下得了车,过了站点。我只得到蚌埠站下车,再搭沪上车,返滁。
夜里三点多,乘警叫醒了我:到滁州北站的准备下车了。于是,我从卧铺上起身,做好了下车的准备。车还没有到站,在向前缓缓滑行。我坐在窗前的座椅上,悠闲地望着窗外,窗外的景像比较模糊,显眼的是一溜排的路灯光和市区街道闪烁的霓虹灯,它们忽远忽近,忽明忽暗,随着车前行的方向快速后撤。“哐当,哐当”,车到站了,停了下来。我们坐的是绿皮火车,它停靠站台制动时,车厢会很猛烈地晃动,车轮与铁轨间摩擦会发出巨大声响。这远没有高铁制动时的优雅,高铁停车时,显得很从容,甚至那声音听起来很曼妙。为了节省几个铜板,所以,我们选择了价格便宜的绿皮火车。
我起身走到车门前,可车门并没有打开。我在等!等车门打开!
爱人在2车厢,硬座。我在14车厢,硬卧。我们距离很远。行李都在她那儿,我手里只一件爱人的外套(给我枕头用)和一卷卫生纸。我正在诧异车门还没打开时,爱人打电话来了,我赶快接了电话。“你在哪,下车了吗?”爱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着急。“我还在车上,车门还没有打开呢。”我边打电话,边四处张望。“我的天哪,我们早下车了,车门马上就关上了”。“什么…”,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大声叨叨,车门怎么还不开呀!
乘警一听,急忙从休息室里走出,询问:“你到哪?到滁州北站下。那怎么不下车?”“车门没有开。”“不是在这里下车的,是在你上车时的车门下车的。”我头脑“嗡”地一下。他试着打开车门,遗憾地告诉我:“车门已关,马上开车了。”
完了,下不了车了。坐在火车上,谁也无能为力。我很无奈,只得向乘警说明原由。我说:“抱歉,乘警早已提醒我,我走错了车门。要怪只能怪我,也只好到蚌埠站下了。”
乘警将我带到值班室。列车长亲自过问了此事。他让我先到餐厅休息,然后,等他去处理。
餐厅很暖和。一个女乘警,一个厨师。他们问我干啥的,我告诉他们,坐车过了站点,列车长让我先来这儿。
女乘务员问我,几车厢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一会说9车厢,一会说15车厢,,反正头脑乱乱的,我这样的回答与表情,给人感觉此人意识会不会有问题。她让我把车票拿出来,我出示了车票,14车厢,5号铺。
其实,我很冷静,毕竟不是小孩子,过了站点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再坐回来不就结了。
我坐在餐厅车厢,敞开羽绒服,还觉得热。焦躁,懊恼,看起来,我的心情很糟糕。
列车长来了!他大高个,很严肃,人怪温和的。这个时候,他是我最信赖的人。他拿了我的身份证,填写了一个客运记录单,让我耐心等待。他说,将会联系蚌埠站,让工作人员安排你坐下趟车,返回滁州。我连声说:“谢谢,谢谢……”他并没有过问我什么,我也保持沉默。
我沮丧地坐在车厢里,像没有灵魂的躯壳,任由火车载着我远去。我只等到蚌埠站下车。我在车厢里一言不发,也不玩手机,头脑里很空洞。我回想没有下去车的那一幕。爱人在电话那一端也很无奈。“我就打车先回去了”,她很疲惫地说。今天的行程很紧,早晨去上海,坐的是6点多的火车,11点多才到达。接着,住院,拿药,出院。晚上又坐9点多的火车。凌晨3点多可以到滁州,没有想到,中间出了这个变故。
元宵节过后,本该暖和的天气,却降了温。去上海的早上,滁州下了雪。雪不小,桂树裹了银装。风很冷,吹在脸上、手上很疼很疼,这就是刺骨寒风的味道。一时间,我觉得身上的热气被寒气彻底掏空了。我蜷缩着脊背,和爱人在一起等滴滴车。车来了,将我们送到了滁州北站。小车站的硬件设施不行,楼梯很高,全是徒步,我一步一步攀登,累得气喘吁吁。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这么冷的天,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外出?我是去看病的,又不是去旅游,这种心境唯有自己能够体会。
……
到了蚌埠站,因为列车长的细致安排,那里的工作人员待我很友好。他告诉我,已经安排好你返回滁州的车次:k559,延安到上海的。还需要等近2个小时。蚌埠站内人不是很多,显得很冷清。我在站内等候,时而坐,时而立,时而走,简直就是坐卧不宁,其实,最让我难过的就是“冷”,彻头彻尾的冷,从脚跟到腑脏,都有一种凉透了的感觉,毕竟我是病弱的身子。我几乎觉得受不住了,爱人又不在身边。为了御寒,我在站内水饺店买了一碗素饺子,喝了两碗热汤,稍微好些。
准备上车了,我随着工作人员到站台。站台的风不小,寒气逼人。
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今天搞得很狼狈。我在工作人员与别人对讲中,隐隐约约听到:“这个人是到滁州北站下的,过了站点。年纪不小……”
坐上车后,我心安了许多。即使一站路,我也格外谨慎小心了。
到了家里,我就躺到了床上,身体很久才暖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