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奖】身有傲骨耐风霜 心静好陪日月长(随笔) ——记生命中的好伙伴香樟树
每天清晨出门,你第一眼看见的是什么?最能让你心情愉悦的又是什么?我的答案是树,一棵四季常青的香樟树。他是一位永恒的守护者,无论风霜雨雪,总是坚定地守护在我们身边。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不是人,或者其他的什么?人与人的关系要维护,很累。看多了世间的聚散离合,相较于情绪多变的人,一棵树的姿态更为恒定,品格更为高贵无私。因为大多数人穷尽一生,都是以自己的欲望为出发点,以追逐一己私利为终身奋斗目标,鲜有人会真正无私忘我,不计得失地去爱别人,包容别人。人与人关系的实质是利益交换,人向同类付出一点爱,总是希望得到成倍的回报,大多人的本质是商人,是垂钓者、狩猎者。
树和人最本质的区别在于,树从不向外界索取什么,除了赖以生存的泥土、水和空气之外,只有无私奉献。树不像人类有分别心,他从不看人下菜。
四季常青的树木有很多,为何我对香樟树情有独钟呢?以前,我所在城市的主要街道两旁种的都是白杨树,因为白杨树一到春天就吐絮,杨絮似雪花漫天飞舞,飘得到处都是,不仅污染环境,还能引发哮踹和皮肤病。市民怨言颇多,后来就移除了,将几条主干道换成了香樟树。
我住的地方,在院子的大门口立着两棵高大的香樟树;工作的地方,办公楼前后都是香樟树;上下班的整条道路上,靠西边是香樟树,靠东边是梧桐树。公园、广场,大多以香樟树为主角。触目之处皆是香樟,他们像卫士、像朋友、更像亲人,时刻陪伴在我们身边,给予我们无限的生机与活力,成了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好伙伴。
整天待在办公室盯着电脑,感到疲累,眼睛不适时,我的视线就像小鸟一样,飞向窗外的香樟树,只要在那里栖息片刻,眼睛就像被清泉洗过似的,很快就变得明亮润泽。
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一棵树虽然不会说话,但他传递给我的是无限的爱与温暖,光明与希望。只要凝视片刻,我紧绷的神经就得以舒缓,被世事搅动的内心就变得安定。偶尔觉得人生无聊无趣的时候,我就看一眼香樟树,他器宇轩昂,静若无物,他从不寻求什么,不像人类那样,要依靠信仰,友谊,亲情,爱情,事业来支撑生命,靠外界的东西来确立自我价值,因为他本身就是强大的、自由的。长成参天大树是他的目标和使命。
在没有天灾人祸的情况下,一棵香樟树少则可活几百年,多则可活上千年,树身可高达60多米,相当于20多层楼房那么高,直径可达100厘米,需要三四个人才能合抱。其恢弘壮阔之势让人心生敬畏。
每到秋冬季节,当梧桐、银杏、栾树、杨柳的叶子由绿转黄,被风吹得满地落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杆时,香樟树依旧是葱茏翠绿的。狂风吹不老他,暴雨打不落他,时光对他更是格外眷顾。人的容颜会在时光中慢慢变老,人的脊梁会在时光中渐渐弯曲,惟有香樟树,在时光的加持下,腰身更加刚劲挺拔,枝叶更加苍翠茂密,每增加一圈年轮,他就能为世界多擎起一片绿荫,多奉献一缕馨香。
办公楼旁有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冠与五层楼齐平,正对着院子大门。每天上班走到大门口,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香樟伟岸遒劲的身姿,他旁逸斜出的枝杆像一把巨大的绿伞,撑起一片浓浓的绿荫。看见这样一棵赏心悦目的树,你没有理由不快乐。
从审美的角度讲,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静止时像一幅画,在风中舞动时又像一首歌。只要你用心去观察,鲜润的树叶总是让人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晴天时,树荫筛下朵朵太阳花,雨天时,总有车子抢先停在树下避雨,尤其是酷热的夏天,一棵香樟树可以让好几台小车免于烈日爆晒。
办公楼后面的住宅小区有一条香樟林荫道,两边的树冠合在一起,枝叶扶疏,非常美丽。我每天中午吃过饭之后,很喜欢在香樟树下散步。
在一个秋日的午后,我看到一位婆婆在翻晒香樟树叶,我问她这些树叶有什么用,她说人老了,气虚血弱,手脚冰冷,还有多年的腿风湿,关节痛,将香樟叶洗净晒干后,可以做成枕头,促进睡眠;在冬天用香樟叶泡脚,能祛风除湿,温经散寒,缓解风湿痹痛。每到秋季,园林工人来修剪树枝,她就将这些被剪掉的叶片收集起来,当成一味好药,而且不花一分钱。
还有,香樟树的根不仅是一味中药,能理气活血,治疗跌打损伤;还可做成根雕,极具观赏价值呢。
香樟除了审美、艺术和药用价值外,对环保也功不可没:香樟树能吸收有害气体,净化空气,能守护土壤,防止水土流失。
从实用的角度来讲,在远古的时候,香樟细小的树枝可当柴禾为人类烹煮食物,在冬天供人类取暖;香樟树质地厚实坚韧,有很强的承重力,粗壮的树木能做成房子为人类遮挡风雨,因其具有的天然香气能驱蚊防虫,有防蛀防霉功能,是做家具的优质材料,上百年的香樟树更是树中珍品。
香樟全身都是宝,不由得让我肃然起敬。可以说,香樟树为推动人类的进化和文明立下了不朽功勋。
世上如果没有树,再高大华丽的水泥房子也毫无生机,形同囚笼,再宽阔平坦的路面也显得单调孤寂;如果没有树,这个世界就会赤地千里,风沙弥漫。大地、山川、田野、园林,都因有树,才注入了无限的生命与活力。尤其是香樟这样枝叶婆娑的树。
松柏也是树中君子,但很少有人会种在房前屋后,因其树杆笔直,姿容肃穆,大多种植于陵园、墓地。在日常生活中,人们还是喜欢枝叶开阔,包容性强的树,香樟因其具有的诸多优点深得人们喜爱。
古往今来,香樟树就是吉祥长寿的象征,盛赞香樟树的诗句有很多,印象特别深刻的有这一首:“常绿不拘秋夏冬,问风不逊桂花香。泊名愿落梅兰后,心静好陪日月长。”香樟不畏严寒酷暑,耐得风霜雨雪,四季常青,虽然没有花的艳丽姿容,其叶却清香远溢,不输兰桂,他不与百花争艳,只是静定生长。这种品格赢得了世人的敬重,誉他为“树中君子”。
世间万物皆可为吾师吾友。在纷纭复杂的尘世,当一个人能做到身正心正,不被外物所迷惑,自然可以让一切邪恶远离,专注地长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感谢生命中一路有香樟陪伴,余生若能修得几分香樟的树品,夫复何求。
2022年2月23日于竟陵(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