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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奖】怀念伯父(散文)


作者:芹芹森 童生,975.15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883发表时间:2022-03-10 13:37:03

伯父是父亲的堂哥,今年已是九十周岁高龄老人。
   我一直以为只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才有血脉相连的亲情,因此多年以来,我探望他的次数寥寥无几。
   过完大年,我一头扎在自己的工作中,很少抽时间回老家。2月27日午夜时分,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我拿起电话,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幺女,你伯父快不行了,你叫上哥哥姐姐和弟弟一起回来见他最后一面。”
   犹如晴天霹雳,没听说伯父生病呀,怎么就不行了呢?我赶忙与哥哥姐姐商量,决定次日去见伯父最后一面。
   哪知道第二天早晨就传来消息说伯父已经停止呼吸,失去了生命体征。我和哥哥姐姐急急忙忙赶到伯父家的时候,伯父已躺在冰冷的管材里,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上。不会再有伯父招呼我们坐下吃南瓜子的情形,不会再有伯父笑脸问候我们工作是否开心的情形。从今往后,世上再无伯父这个人,像是丢失了一件稀有之物,我内心深处总有不舍,一股酸楚的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
   我听见父亲抱头痛哭的声音,生平第一次看见父亲流泪,我心里特别难受。
   父亲告诉我说,他与伯父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却胜过同母所生。父亲的爸爸是渡江战役特等功战士,于1943年9月末离开家乡上前线参加革命工作。那时候父亲仅仅是一个刚刚八个月大的婴儿,不久后父亲的妈妈不堪生活所迫,抛弃了父亲远嫁他乡。此时伯父虽然比父亲年长11岁,但是他同样没有得到上天的眷顾。伯父的母亲也早已改嫁他乡,让伯父同样遭受失去母爱的命运。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幸福哪里找?伯父与父亲两个没妈的孩子一块被寄养在祖母家里,他俩相依为命地生活着。
   患难见真情,兄弟情谊深。年长的伯父无微不至地关心着父亲,就像抚养自己的孩子一样把父亲养大。数年的光阴,承载着他俩浓厚的兄弟情谊。
   父亲的童年生活十分艰辛,用衣衫褴褛,居住简陋,饥寒交迫来描述毫不过分。伯父曾亲切地对父亲说:“弟弟呀,不要透过门缝偷看别人吃饭,那样只会让你感到更加饥饿。在以后的日子里,哥哥挣钱给你买饮食,我们黄家湾的人要有骨气。”为了赚取生活费,伯父逼迫自己学会了木匠手艺。
   在父爱缺失,母爱空缺的阴暗角落里,伯父就像一束驱赶黑暗的亮光。在黑暗阴冷的日子里,这束光给父亲带来了无数的温暖和惬意。在父亲的内心里,伯父成了他生活中最坚实的依靠。
   伯父经常带着父亲上山捡柴,放牛,还将采摘的野果分给父亲吃。伯父认真仔细地教父亲区分哪些野菜可以食用,哪些野菜有毒要避而远之。马桑泡,地瓜,桑葚,野枇杷成了父亲舌尖上最美味的回忆。
   父亲结婚时,伯父连续赶工,亲自动手做了:碗柜,床,桌子,凳子等木材家具。
   过去的农村全靠耕牛犁田,有一次父亲买回来一头幼牛,没想到这头牛性子刚烈,父亲在训练它耕田时,这头牛横冲直撞,不听使唤。伯父得知消息后,主动请缨,前来驯服幼牛耕田。伯父让身材瘦小的父亲站在旁边观看,自以为身材高大,力大无比的伯父牵着牛绳,扶着梨,嘴里吆喝着“吁、吁”。哪知烈牛一阵狂跑,让太过自信的伯父无力招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伯父绊倒在地。等父亲明白过来,想要伸手扶起伯父,才知道伯父受伤不轻,父亲看见伯父浑身多处擦伤,右腿骨折。
   避免儿女责怪,伯父向他的子女撒谎说路上湿滑,走路摔了跟头。伯父打着石膏住在医院治疗期间,父亲叫我们兄弟姊妹轮流照顾病床上的伯父。没想到被伯父一顿批评“你怎么回事,他们都要上班,如果耽误了工作该如何是好?孩子们的工作来之不易,你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我们提着礼品,拿着现金去看望伯父。伯父只是象征性地收了礼品,坚决拒收现金。他板着脸说“都是一家子,何必分你我?”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伯父习惯用物质帮助我们。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年我家养的猪遭受瘟疫,还没养大就死掉了。农村有互相请吃刨汤肉的习惯,用猪大肠和心肺等与柑橘壳壳炖出的汤,真是难得的人间美味。那一年我们家无法回请伯父,伯父毫不计较,他仍然大大方方地叫上我们一家子去他家吃刨汤肉。临走时伯父还说服伯母给我们送了一块猪肉,目测有十多斤。
   原来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能忆起伯父的好来,一直疏远的亲情,现在想来终究有些遗憾。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多敬孝道。站在伯父的遗像面前深深鞠躬,不争气的眼泪就像绝堤的海,奔流不止。
   但愿天堂里没有疾病和伤痛,伯父请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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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这篇文章小编读出了作者因为伯父去世的那份自责。为什么自责呢?文章开篇第二段话道明了缘由“我一直以为只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姊妹才有血脉相连的亲情,因此多年以来,我探望他的次数寥寥无几”。那伯父真的是一个血缘关系疏远而不值得作者关心的一位老人吗?其实不然,作者在后文娓娓道来的讲述里,满含真情地讲述了伯父和父亲在坎坷的人生里,年长父亲十一岁的伯父与父亲相依为命担负起来了照顾父亲成长的责任。由此,伯父与父亲结下的情谊非常厚重,父亲一直非常敬重伯父。正如作者这样形容到“在父爱缺失,母爱空缺的阴暗角落里,伯父就像一束驱赶黑暗的亮光。在黑暗阴冷的日子里,这束光给父亲带来了无数的温暖和惬意。在父亲的内心里,伯父成了他生活中最坚实的依靠”。伯父真正关心关爱父亲,在父亲的人生路上做到了长兄如父,点点滴滴生活往事的呈现令人触怀和感动。文章叙述流畅表达真情细腻,美文佳作推荐赏阅。【编辑:叶华君】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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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叶华君        2022-03-10 13:39:53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小编觉得这句话同样可以形容作者与伯父的这种情感。伯父对于父亲来说恩重如山,可是在他晚年的时候,作者愧疚没有代替父亲真正的关心伯父。直至伯父溘然长逝时,作者才有了幡然醒悟,深深懊悔和自责。
叶华君,成都市作协会员,东部新区草池街道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我有一颗善感而质朴的心,我爱我的家乡我的亲人!QQ1052430610
2 楼        文友:芹芹森        2022-03-10 13:50:13
  感谢叶老师的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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