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士兵的告白(诗歌) ——献给蛇岛的十三位战士
碉堡里的空气如凝住一般的安静
23岁的我是名新兵
正充满好奇地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但不知为什么
那些与我们长相一样又同种同源的兄弟端起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们
令人遗憾的是我还没有跟家人说最后一句话
我是名老兵
当兵就如生活只是混口饭吃
这岛如监狱一样
没有伏特加和女人
终于可以混到退役的日子
没想到有人挑衅我们
无论他是谁
现在的我只想喝口伏特加对他说“我不服”
是的
我有家
有妻子和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孩子
是的我盼望回家
在绿油油的草地上与儿子踢足球
看到妻子的笑容如她身后的阳光一般灿烂
我把她们的照片放在内衣口袋里
因为那里最接近我温热的心跳
敌人迫近了我们这个小岛
我不能退却
为了家园
为了我深爱的人
我不想跌宕起伏的人生
不想做英雄
没有不切实际的远大理想
只想安安稳稳地活着
我挂念着家里还没有完工的房子和干不完的农活
还有春天就要生产的母牛
是什么让我被裹挟其中
反抗又有何意义
我看了看身旁的战友
他们却如圣人附体一般的坚毅
我叹了口气
也许某样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我读书不多
常眺望这片海
并如数家珍的无数次观察过附近的这几座岛屿
它们或沧桑或朝气蓬勃
我爱它们
就如秋天颜色鲜艳的累累果实
我知道这片海并非没有尽头
于是想象着外面更大的海
突然我看到了一点灰色
越来越大
那是一艘军舰以压迫的势力似乎要碾过我们这个不值一提的小岛
我没有怕
我深知
如果我们失败将是独裁的胜利
如果我们失败
这个世界将少一个自由、开放的国家
如果风雨注定要来
那么就让它更猛烈些吧
就如殉道者
我知道这个国家
这个民族所经历的苦难
还好苦难让我们思考
谎言驱使我寻求背后的真理
压迫让我变得倔强
就在自由、开放的曙光刚刚降临
却有一只独裁的手欲用血腥的手段把我们拉回曾经的黑暗
这双已经看见光明的眼睛
誓死
用血肉捍卫真理与自由
在这个个如同弹丸的小岛上
我是他们的指挥官
我讨厌那些个新兵蛋子
总是啥也不懂地问这问那
我现在坐在这里
连同我的的十二名属下
他们似乎各有所思
我侧过身体掩饰那只因紧张而不停颤抖的右手
就在刚刚
那个新兵问我
“……我该这么说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23岁的我抓起话筒“开火吧!去你妈×的!”
之前或之后
十三名士兵安静的
坦然的
迎接着死亡
碉堡里的空气如凝住了一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