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里早就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路过的人不是没闻到。只是他们不愿多管闲事，却又都在等待这样一个人出现。
　　 接到某小区报警，万紫玉比左战先一步到达现场，何明跟在她身后。
　　 死者，男，二十四岁，在一家超市做一些搬运的工作，外省来的。看他两只手臂上全是纹身也知道，他经常跟一堆朋友去酒吧，每一次去，一定嗨到凌晨三四点，然后也不会回出租房，一般都是去勾搭上的女人那过夜，年纪都比他大。
　　 尸体在对万法医说话。
　　 我死得很痛苦，不过死了就没什么了，何必麻烦你再解开这一身的臭皮囊，去恶心自己呢。
　　 他们都说我是坏孩子，那么我就是了，并且做得很好。我喜欢看到他们为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而高兴，就像我做一个坏孩子那样高兴。做个坏孩子，让他们去说，去骂，时间长了，我也有些厌倦。
　　 超市里，不认识的老人家总会来问我这菜多少钱一斤，那豆腐是多少，我很耐心地告诉他们。
　　 可我是个坏孩子啊，我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后便跑去厕所抽烟，假装看着那些进进出出的女孩。我想以后我也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我会做一个好爸爸的。
　　 我不想去酒吧，不想喝酒抽烟，因为我马上就要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了。在超市工作，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对我很不一样，她说我干活很卖力，做事情很认真，就是总听那些人的话。
　　 在她工作的时候，我喜欢看着她，并且乐意帮忙。有一天，她没来上班，我很着急。
　　 我害怕那一群人看上她了，我不喜欢他们碰我的女孩，所以去找他们了。
　　 女孩果然在那。
　　 和他们一起抽烟喝酒，还倒在黑仔的怀里。我冲进去的时候被门口的人拦住了。我挣扎厮打，女孩和黑仔都在笑。
　　 他们带坏了我的女孩，害了她，我要跟他们讲理，把她带回来。
　　 我想她会回来，会和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于是我拿着刀去了那，他们还是不让她回来，她也看着我摇了摇头。
　　 黑仔有一天直接来找我，叫我把那个女人带回去，说他玩腻了。我去找了她，她 不见我，说她怀了黑仔的孩子，要和他在一起，说他只是暂时不喜欢她了。
　　 她还说是因为肚子大了，黑仔不喜欢肚子大的，所以她要把孩子打掉。我不同意，她说跟我没关系。
　　 我又去找黑仔理论，他把我给打了，还说就算那个女人死了，跟他也没关系。他们人多，我回家了。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没有再活下去。
　　 我晚上把黑仔约到家里来，他还是带了人。我跟他说了很多，他没听，问我钱在哪，我说我不知道。我把原来那把刀扔在了他脸上，听见他痛苦地呻吟。我很得意，就任他把我身体撕烂。
　　 等我没了呼吸，他们应该停了下来。
　　 看，我一直都是一个坏孩子，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