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摆渡•遇见】两片云朵(外三首)
1、两片云朵
你紧咬着嘴唇
双手交替着抓紧衣角
你笔直地坐着
面前是四四方方的木桌子
桌前是四四方方的窗户
阳光朴实地照进来,像极了农妇的手
均匀地落在你身上
符合你的手势和气息
我站在木门框前
亲近了你的阳光同样亲近着我
我拿脚尖不停地试探着它的秉性
这一刻我偷看了你
奇怪,为什么在我偷看你的时候
你没有看我
小屋突然局促起来
不知所措的一只蜘蛛从房梁上跌落下来
跌在你与我的焦点处
我们都试图错过的地方
正有着一些心事在酝酿
认可或不认可,此刻不能说出来
像蜜蜂捂紧了口袋中的蜜
空气中温度开始升高了
很明显,你的心跳加快
这可恶的紧张本该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不停地搓着手
而你却一直看向窗外
远处田园葱茏
天空的低处已经飘动起两片云朵
属于你的那朵洁白
属于我的那朵映射着红色的光
2、无关乎河流的走向
看见烟囱
温暖就会由衷地在身体中升起来
想想世间的烟火
干渴的喉咙就会自觉地甘甜着
大船一直在水面上飘荡
每次在看见高高的烟囱的时候
它都要大声地鸣笛
仿佛是一种问候
仿佛只有这样的问候才能拉低烟囱的视线
使它驻目我的风帆
阳光和飞鸟在落于田园之前
首先是落在烟囱和桅杆上的
一样的高度,使它们得以敞开心扉
然后握手言欢
在它们看来地球是平的
所以怎么看它们都是踩在同一条线上
无关乎河流的走向
遇见就可以并肩
3、悄悄地问候
靠你最近的地方
是在河流的弯处
陡峭的岸堤使我无法飞越
于是我一次次冲出水面
看看这世间
看看你在世间的倒影
这里河流最急,河水最深
许多飞鸟和云朵都在此处坠落
这是上帝的眼睛
它在蛊惑人间它能看到的所有的事物
我从远方奔来
只不过这种奔袭出于自愿的
我知道在接近这汪神秘的时候要游动得慢些
那样,我会在下沉的过程中
与你的倒影相逢
你这无法亲近的炊烟
这人间的味道
在被烟囱高高扬起后,难以企及
我只能越坠越深
在与你擦肩而过时
悄悄地向你问候
4、寄给远方的谁
执笔写一封信
寄给远方的谁,我不知道
这无着落的书写
没有目的的一次投递
谁都阻止不了
我的心事早就想做一次长途远行
它将会与时空相遇
并且在穿过时空躯体以后
变得消瘦透明起来
我要说这是我所希望的
我不想它会遇到雨水
那样的话,它自身就会变得肿胀沉重
以至于我寸步难行
它应该被安置在一条大道的最明亮的地方
并且被成行的柏树共同指引着
蚂蚁知道,流水知道
风知道……
想逢一个陌生的人来开启
最好他能开口叫我姐姐
(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