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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天涯】山谷花(散文) ——心向阳光


作者:布依芳芳 白丁,0.3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026发表时间:2022-04-24 20:14:49

【天涯】山谷花(散文) (一)
   “妮妮,你带我去国土所和农业服务中心办房产证,我们老了听不懂汉话”。
   “好的,伯伯,不用担心,我带你去办理”。
   “妮妮,你帮我家里交下医保,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了,我不会交”。
   “没事的,阿姨,我帮你微信交吧,很方便着呢”。
   “妮妮,你表弟不听话,进了拘留所,想麻烦你帮忙写份释保申请书”。
   “花姐,不要担心,你把情况和我说清楚,我马上给你写,不要着急,弟弟会没有事的”。
   “妮妮,你给我解释一下医保报销政策流程”。
   “领哥,需要疾病证明书、住院发票、住院用药目录清单......”。
   “妮妮,我取不了养老金,你帮我看看”。
   “黄奶奶,你别着急,我带你去贵州农信查看。”
   妮妮望着办公桌上摆放着的一张蓝色底白色字(布依语、汉语双语服务绿色通道)桌卡,她仿佛听见了14年来回荡在耳边的千千万万声谢谢,也仿佛看见14年来为无数父老乡亲办实事后,他们给她微笑点头的模样。也许这些微不足道的渺小事件,在周围人看来极普通不过,但在这少数民族杂居的小镇,老辈人语言不通的时代,这个“皇家”翻译,这个跑腿妹儿十多年来的微笑与身影,回荡在山谷之间,在眼前形成了一片花海。这花海,是那样的娇艳迷人。妮妮仿佛看见自己也成了其中最漂亮的一朵,正在迎风而长,向阳而开!
   (二)
   在80年代中期,妮妮出生在贵州西南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一千余人的村庄,都住着纯朴的布依族人。感谢上天恩赐,她成为了阿爸阿妈的女儿,成为布依族儿女。从小,她讲布依族语,穿阿妈亲手绣的花衣鞋。她吃着花糯米、染着红鸡蛋过着民族传统节日。
   记忆中,家乡的亲人,一直种植着水稻、玉米、油茶、甘蔗等农作物,也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童年的妮妮,背着背篓跟着阿爸阿妈到山上打柴。她幼小的身躯,常拿着镰刀提着箩筐沿着田埂独自到地里割猪草。她伴随着伙伴的嬉戏打闹声,到水渠边捉蜻蜓,赶蝌蚪,追青蛙。和成群结队的小伙伴,到山上找野果当零食。他们一起采野花扮家家,你追我赶,穿梭在田间地头。夏天到了,脱光衣服和一群小朋友在河里摸鱼虾,互相打闹,戏水。水花掩盖不了童年的笑容,河流声嬉笑声在山间汇集成美妙的曲子。
   1990年,瘦小的妮妮兴高采烈地背着阿妈亲手绣的花书包,屁颠屁颠地跟在阿爸身后,第一次踏进了学校的大门。高高壮壮的大白杨下,一栋矮矮的小平房,就是镇上90年代孩童们心中最漂亮的校园。
   “小呀么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妮妮哼着阿爸新教的歌曲,又蹦又跳地向学校的方向奔去。很幸运的是,属于镇直辖村的妮妮,跟随着做生意的阿爸移居到镇上,接触到了许多外来谋生经商的汉族人,学会了汉语。相对同龄人茫然的眼光,她早早就听得懂老师在上课讲述的内容。
   (三)
   伴随着一年又一年清脆的上下课铃声,当年的小屁孩转眼长成了婷婷玉立的女孩。很快,到了2002年初中毕业。那年,懵懂的她面临着两个选择。一是免中考拿上毕业证,跟随亲友南下打工谋生。二是中考,填写志愿可以报考高中、中专、大专。班上36名学生大部分选择外出打工,毕业后几乎都各奔东西。面对选择,妮妮独自在教室里,双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她仿佛看见阿妈每天面对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数不清额头上流下多少汗水,眼里流下多少泪水。妮妮也仿佛看见了每年开学之际,阿爸坐在门口的矮椅上一口一口吸着闷烟......
   放学回家后,妮妮久久地站在阿爸身后:“爸,老师说不中考,都可以拿毕业证。需要中考的,志愿有高中、中专和大专。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读书,我想毕业证后和姐姐去广东打工”。不知为什么,妮妮的声音小到自己都要听不见。沉默了许久的阿爸说:“你还小,能做什么?你想读高中还是中专或者大专?想好了就填志愿吧”。“看见您和阿妈辛苦,我想去打工,把机会留给弟弟妹妹”。她不敢抬头看阿爸的表情。“你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小升初考到县级中学,阿爸没能让你去你考到的中学读书,你在镇上上学学校为优秀生减免部分学费,已为阿爸减去不少负担。今年开家长会,你老师说你成绩优秀,你不要想太多。学习好是你的能力,送你读书完成学业是我的责任。你自己选择好要想好要报考的学校就行了。”听了阿爸的话,妮妮深深叹了一口气。
   2002年4月,带着阿爸的期望,妮妮在志愿书的第一栏,填写了XX师范学校。当年6月,带着沉着与兴奋,因处在清贫家庭里,妮妮第一次独自怀揣几张可爱的“毛爷爷”,与师生们坐上开往县城去中考的班车。
   (四)
   中考过后的等待与煎熬,直到2002年8月底,她才接到了外县XX民族师范学校的通知录取书。当她欣喜若狂的将通知书递到阿爸跟前时,阿爸开心地笑了。
   开学报道前,阿爸早出晚归,回来就坐在门前的矮椅上抽闷烟。入学通知期限的最后两天阿爸深夜才回家,回家后摇醒睡意朦胧的妮妮:“妮,明天起早点收拾好行李,爸送你去学校报道”。“好的”,兴奋的妮妮手舞足蹈,睡意全无。只是,无意间抬头时,却看见阿爸额头上多了几道皱纹。此刻,她的心开始隐隐作痛。心想阿爸这几天不在家,肯定是给妮妮借学费去了。妮妮又想到阿妈天天在地里做农活起早贪黑时,眼睛就像开了闸门似的,晶莹的泪花夺眶而出。妮妮心里暗暗下决心,到校后一定要努力学习。
   怀揣七彩梦想,妮妮进入了xx民族师范学校。2002年9月至2005年7月,三年的师范生活,妮妮离开家乡在外求学与同学和睦相处,遇到难题学会与老师交流。学习努力刻苦中,妮妮2005考上了双证(普通话等级证书和教师资格证),在毕业年级试课与讲课比赛也名列前茅。妮妮站在讲台上给师生们解数学式、讲《落花生》、《猫和老鼠》的故事,台下掌声不断,迎来了师生们赞扬的目光。
   讲完后,才发现三尺讲台可以让人达到忘我的境界。回想起三年的师范生活,不仅教给妮妮与人相处之道,也让她学会了生活独立。三年的在校生活,妮妮周末也做起了家教,收入虽然微薄,也能够换取她三年的部分费用。这也应验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的涵义......
   师范毕业那天,老师说:“孩子们,知识改变命运,希望你们用在校学到的知识和技能,能为社会贡献自己一份力量。祝福你们前程似锦”。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三年的同窗,三年的情意,在不舍中一直惜别......
   带着老师的祝福,妮妮回到了故乡,回到父母身边等待县级招考。这过程是一种漫长的等待和煎熬。2005年秋季教育招考中,几百名考生中,录取的名额屈指可数。一次次的落榜中,妮妮带着失望与失落回到家中。阿爸看出了她的疲惫,耐心给妮妮讲起过往辛酸的故事。听着阿爸的故事,感受着阿爸赐予的力量,妮妮内心更加坚定了败不馁的决心。
   落榜之后,选择了边工作边考试的生活。2005年在镇上矿业有限公司办公室上班数月,然后带上教师资格证到县城教学。知识让妮妮拿到了人生的第一笔工资,工资虽不高,可兴奋之情却难以言表。妮妮拿着几百元的工资数了又数,给阿爸阿妈买穿的,给弟弟妹妹买吃的和学习用品。
   (五)
   2006年初,在全州招考少数民族干部大专班中,妮妮怀着试试看的心态报考,并参加完考试。在几十名的定向考生中,妮妮拿下了全镇第一名的好成绩。欣喜若狂的妮妮,第一时间把这好消息告诉阿爸。阿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怀疑的眼神注视着妮妮。又快速地从衣兜里颤抖地掏出手机,问她要通知处的电话。经打电话到县组织部确认后,阿爸开心得像个小孩。妮妮看见阿爸有了从未有过的舒心......
   2006年到2008年,妮妮在州委党校读书学习两年。在这两年时间里,妮妮学到了各方面的理论知识,也成为老师眼中的佼佼者。感谢老师赋予妮妮文化自信。知识给妮妮在工作岗位上创造了自己的价值,为未来奠定了必不可少的基础。
   (六)
   2008年毕业至今,妮妮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生她养她的地方,热心地用心服务于父老乡亲。在妮妮的办公区域,始终摆放着一张桌卡——布依语、汉语双语服务绿色通道桌卡。妮妮热心用布依语向父老乡亲宣传着党的政策。妮妮用布依语给他们翻译办事程序,用布依语给他们实地操作.....。
   妮妮始终没有忘记她的民族,时刻谨记父亲对她说过的话,更不敢忘记恩师的谆谆教诲......
   山这边,听不到繁华都市的“摇滚”。妮妮独守乡村走基层路,在大山之中,甘愿做一枝默默无闻的山谷花,为妮妮热爱的这片土地洒下一世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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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本文作者写的散文《山谷花》,叙述了妮妮是大山里的布依族女子,从小是一个懂事的孩子,感恩于阿爸阿妈的抚育。从小在小山村长大的姑娘,也随父母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割猪草、采野花、扮家家,你追我赶,穿梭在田间地头。上中学后,看到阿妈辛苦,想去打工,把读书机会让给弟妹,真有山村孩子独特的气质。后来考上师范,毕业后回到家乡当了教师,她成了一个人们心中的好老师。知识赋予她力量,后来又进党校学习,本可以有更多的工作可选择,但是她甘愿做山谷中的一朵花,服务于她热爱的这片土地……文章层次分明,叙述得当,结尾写得很好。但美中不足的是作者应该化点笔墨写出妮妮为何要做一朵山谷花?如果在文中有一段描写山谷花生长开花的情节,也许会更好。供参考!(编辑:栀子花开)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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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栀子芬芳        2022-04-24 20:17:09
  文笔流畅,内容充满正能量。问好作者!
栀子芬芳
回复1 楼        文友:布依芳芳        2022-04-26 17:46:23
  谢谢支持!以后多多学习
2 楼        文友:布依芳芳        2022-04-26 17:48:19
  芳芳初次写作品,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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