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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眼泪 ——亲情散文


作者:赖扬明 秀才,2414.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680发表时间:2010-03-09 09:27:40

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鼓励我:男人就得顶天立地,流血不流泪,是不哭鼻子的。可是,今天,我却看见父亲流泪了。
   一大早,我就接到母亲的电话,说父亲今天要来城里,于是,我就吩咐女朋友买点蔬菜,好好地招待下父亲。安排好了一切,就去上班了。
   今天的天气似乎是随着我的心情转变,不多见的阳光暖暖的抚摸着我们居住的这个小城,屋顶上、树梢、人的脸上,无不充盈着柔和的阳光,那沿街的树似乎也发出沙沙吞噬阳光的声响,邻居家的宠物狗也慵懒地蹲在人行道上酣睡着,张大爷躺着那藤椅上悠闲的看着人民日报,关注着两会的情况。我想,父亲来肯定也会是一脸的阳光和微笑,心里倒是乐着,也期盼着父亲早点到来,看看有一年多未见的父亲是否又老了很多?
   刚刚坐到办公室一会儿,女朋友就打来电话,说父亲到了。从女朋友的语气中,我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电话一端的她告诉我:爸爸身体有点不舒服,咳嗽的很,快点回来,带父亲去检查检查。我挂掉电话,给办公室同事说了声请个假就回家了。
   回来的路上,狗还是那样酣睡着,张大爷还是那般闲适的看着报纸,只是我的耳朵里爬满了繁杂的汽笛声,心里有些烦躁了起来。回到家中,父亲仍然艰苦的露着微笑,问了问我:今天不上班吗?我安静的点了点头。女朋友把我叫到一旁,要求我带父亲去医院检查,自己在家做饭。
   来到诊所,医生让父亲坐下,给他把把脉。医生询问道:您多大了,身体怎么这么虚弱啊,这种情况多久了……。父亲一一作答:今年58岁了,就是熬夜多了,大概有一个多星期了吧……。父亲回答得很干脆,脸上一直就露着憨憨的微笑。
   看来,你的心里藏着很多的苦与忧虑,却始终将那种苦表达在你脸上那种有点牵强的微笑里。老人家,还是要放下心理负担,安安静静的享受生活,看看你儿子这么有出息,想必养你没有什么问题的。医生说着就向我顿视了几眼。看得我浑身都不自在,工作了这么久,很少去关心和询问父亲的身体、生活,心里一阵愧疚,我可怜的父亲啊,原谅您的儿子的不孝吧。你很多的时候都在为我辩解,说我工作忙,生活开支不小等等,我想这些都不应该是您为我找的借口,而是儿子缺少对您的关爱和关心罢了。
   医生的语言,和父亲的话,似乎是一根根木棍,敲打着我的脑袋,砸着我的心,面对着医生我很羞涩,面对着父亲,我很愧疚。诊断完毕,医生给父亲开了几幅药,建议父亲多休息,少点烦恼的事情,把营养饮食搞好点。父亲沉默的点了点头。
   医生将药弄好了,我询问医生要多少钱,递给他我的医保卡。此时,父亲迅速的起身,利索的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塑胶袋,取出沾满泥巴的几百元大钞,将那个用汗水和心血换回来的钱握在手里。我感觉到,那些钱在父亲的手里痛苦的挣扎着,似乎聆听到了那一分钱一分钱钻进父亲的塑胶袋时,父亲发出的很痛苦的呻吟,还有那一拐一拐摆动的身影。你却把我向外用身子挤了挤,有点怒气的说:现在自己都没有钱,还给我给,房子钱、人情钱都花了那么多,还有钱用吗?那一刻,我几乎轰然间崩溃了。父亲啊,您是在担忧我的生活困难,而不惜自己的身体……我恨不得扑进您的怀抱,尽情的流完我心中的无限感激。
   “怎么可以,还是要您儿子的吧!”医生这样劝说着父亲。父亲瞧了瞧我,而后就将那皱巴巴的钱装回了裤兜,伸手提着药袋。我伸手欲搀扶着父亲走,却被父亲的手甩开了。
   走到一个行人稀少的胡同,您又从裤兜里,掏出了那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钱袋。塞向我的手,说:儿子啊,刚刚在诊所,医生说的很对应该要你的,在哪里我不能再执意了,不能让人家认为我的儿子没有孝心,你现在很需要钱,这些钱,还是你拿着用吧,在乡下,我们用的少,再说你的母亲也还养着几只鸡的,随时都可以攒点钱。我望着父亲,心有些酸楚的说:“爸爸,我不是要您帮助我找面子,是该我们孝敬孝敬您的,您就呆在这里,让我们照顾照顾你们吧。”父亲看着我,他的那双眼睛在告诉我,他知道他的儿子变了,变得开始懂得父爱了。
   回到家中,我吩咐女朋友帮助父亲熬药,做好吃的给父亲。每天下班以后,就带着父亲去逛街,谈城里发生的新鲜事,说国家对农村建设的优惠政策,父亲忘记了烦恼和忧思,没有几天,父亲的病好转了,逐渐的康复了。一天,他要求回到乡下去,说那里他住习惯了,离开了农村,心总是磨磨蹭蹭的。他拎着女朋友为他准备的营养品,走到我们的身边,握住我们的手说:好好的干,会有出息的,希望你们早点把婚事办了,做老头子的还得尽义务的!谢谢你们对我的这段时间的照顾。说着,眼睛里就充满了泪花,他转过身子,悄悄地擦去了哪一颗泪水。
   父亲啊,您怎能感谢我们呢?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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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文章充满真情,读来令人动容。父亲的关心与理解,儿子的体贴与内疚,原汁原味呈现。【编辑: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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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夏冰        2010-03-09 09:28:01
  文章充满真情,读来令人动容。父亲的关心与理解,儿子的体贴与内疚,原汁原味呈现。
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一直在文学的路上走。目前致力于文字表达无限可能性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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