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路遇流浪人(随笔)
和朋友在路口分开,等待红绿灯的时候,路边突然传来一个低低的沙哑的又略带迟疑的声音,“能给我两块钱吗?”
顺着声音扭头看去,只见离马路不远的拐角处,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蹲在那里,抬头期待地望着等待过路的人群。他皮肤黝黑,形态消瘦,胡子拉碴,赤裸着上半身,身边放着一个鼓鼓的装满东西的破烂编织袋,像是一个流浪汉。
看到有人注意到了他,他又说:“能给我两块钱吗?没钱回家了,想喝点水……过两天才会有回汝州的车,做核酸也需要钱……”他看着我,声音断续又急切。
没有多想,我低头打开随身小包翻看,里边空空如也。是啊,这年头,我已经记不起上次用纸币的时间了。
“包里没有钱……”我有些遗憾地说。
希望的光从他眼里消失了。
“要不你等着,我去对面给你买瓶水吧?”我又接了一句。
希望的光又出现在眼中,他的胆量似乎也大了一些。
“你能不能买瓶水,然后再换一些零钱,回去的车票要二十多……”
“好,那再给你买点吃的吧?”
“那……买俩馒头吧……还需要核酸……”他的话多了,语速也快了一些。
“那你在这里等一会儿,别走开啊。”
他点点头,依然蹲在那里,身子向前倾着。趁着绿灯,我骑车匆匆过了马路。
路上,一丝犹豫飘过脑海,又犯傻了吧,又同情心泛滥了吧,骗子满大街的时代,又不是没有被骗过……可是,万一他真的只是遇到难处了呢……算了,傻就傻了,生活不易,不是万不得已,谁愿独自流浪,谁愿四处漂泊呢?每每遇见那些肩扛行李的人,就会想起老家,想起那些的远亲近邻们,他们也常常背井离乡散落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卑微且渺小,像极了这个流浪人,而自己却也无能为力。或许会被骗,但做过了,心也就安了。
接完孩子匆匆赶回家,我找出两件不新但干净的衣服,又搜罗面包、水果、矿泉水装满一兜,又匆忙向路口赶去。
到了十字路口,远远向对面路口看去,已不见人影。有点失落怅然,正准备返回,转身时,看到那个那个身影背着编织袋和着人群一起走在马路中间。我站在路边,向他挥挥手示意他,他有点没有反应过来,但还是跟我走到了路边。我把衣物、食物交给他,又拿零钱给了他。
“给你带了两件衣服,还有食物、零钱,应该能到家了吧?”
“够了,够了,还要核酸,人民医院。”他像喃喃自语又有点语无伦次。
“吃得够吗?不行的话,我再去给你买点吧。”我有点不放心地问。
“够了,够了,你就是刚才那个人吧?”他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挥挥手走了。
“当心点,当心点……”他带着谢意喃喃地说着。
我骑车继续前行,返程又经过路口的时候,远远看到他蹲着原地趁着马路牙子吃着盒饭,有行人停下似乎也在放了些东西。
坐在车子后边的女儿问我:“妈妈,他为什么不回家?”
“妈妈也不知道啊,或许遇到了什么难事吧。”
“那他有亲人吗?”
“他怎么才能回到家呢?”
……
满脸的问号写在她的脸上,可惜我也没有答案。毕竟每个人都是一本写满故事的书,而我不曾读过他的故事,所以不知过往。可是,我始终相信,树木向阳而生,人又何尝不是?有幸来到人世间,谁又不想努力向好,在自己的书本上留下多一些的精彩呢?可是,早已写好的命运剧本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写?降生时的喜或悲,成长中的爱与痛,谁又和谁相同呢,谁又和谁不同呢?那几份相似也是我们觉得相似,那几份不同也是我们觉得不同而已。
楼下长椅上那个一碗泡面一支烟,悠悠望着远方的哑巴男人,幸或不幸,谁又能评说呢?我们连自己都还读不明白,又怎能擅自揣摩他人呢?就如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想:如果当年我坚持弃学,如今的自己该是什么模样?朋友回答,那还用想,要么呆在老家,要么远方漂着。
是啊,漂着。呆在老家,心往外飘;呆在外边,心往家漂。这不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围城吗?如此的矛盾,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如此说来,我们都是漂泊的流浪人啊。这让我想起了那首老歌——“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那个流浪人,那个流浪的自己,又是在找寻什么呢?答案大约只有心知道了。可是,我们终日忙碌,竟不能停下匆忙的脚步,竟忘记了心安处即是家。愿每个流浪人都能放慢脚步,不再忙于赶路,愿每个漂泊者都能找到归途,不再流浪。
只是此文有小小瑕疵,标点符号多处出现错误,如问号或句号应该在引号中,省略号不是一个个黑点延续,而是同时按着shift与6两个键打出来。
祝写作愉快,佳作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