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一个人的光阴(散文)
总以为,一个人只有独处时,才能真正拥有自己。所以,只要有空闲,就希望都是一个人的光阴。近几日,由于工作原因,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一段时间,也有了一个人的世界,可以任性到肆无忌惮,亦可以洒脱到无忧无虑。
早起,趁着微凉,一边走步,一边赏景。小城的人们和小城醒得一般早,有环城跑步的,有吆喝早餐的,还有和我一样悠闲的。公路上往来的小汽车,电动机,丝毫不影响我的视线,他们有他们忙碌的意义,我有我一个人的情趣。
我沿着达溪河畔自东向西徐徐而行,是芦苇丛中水鸟清脆的叫声留住了我的脚步。入夏以来,雨水稀缺,也让河水见少,却成就了水边一大片芦苇,郁郁葱葱中带有清新,枝叶极力彰显出生命的蓬勃向上。犹记得春风来时,此处还是黄中泛白,匆匆之间,枝枝苍翠,叶叶舒展,一簇簇,一丛丛,撑起了整个夏天。那些躲进去的水鸟,基本上看不到踪迹,只是如歌的叫声蔓延在整个芦苇丛中,偶有枝叶晃动,肯定是不安分的它们在干什么不见光的事情,这倒没什么可丢人的。因为它们的“嘎嘎,喳喳,啾啾……”一连串的声音,表现出来的欢快,是对美好一天的开启。偶然一两个小鸟露一下身形,然无知的我只能称他是鸟,再无更多。
抬头再看达溪河的对面,一个山头挨着一个山头,挨挨挤挤而又永不靠近,只有绿色是相通的。山因为有树,才有了生命的体征,才有了奔放的力量。山头上缭绕的烟雾很重,降低了山的高度,也很轻,不舍得撞伤一草一木。不知是烟雾撩拨了枝叶,还是枝叶沉迷于烟雾,缠绵悱恻了许久,直至云层深处透出了日光,才去留随缘。烟雾将各个山头连成一片,又将天地进行着完美的对接,山上的草木若隐若隐,这种恰到好处的神秘让人浮想联翩。“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有些字句看似直白,却用一生去感悟,有些结局看似明朗,却得用“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执着去等待。就像人心,总被一层朦朦胧胧的云雾所包裹,只有在属于一个人的光阴里,才像散尽烟雾的山头,显出最真实的美丑。
沿着河道继续前行,路过一座桥,桥两旁的护拦上挂着开满紫红色小花的盆栽。低头细看,花瓣上还有深深浅浅的露痕,晶莹剔透,配上娇艳花色,楚楚动人。单看一株,似乎长相普通,然而连成一排,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风光不输桃李。不能让心只在繁华中沦陷,也许前方还有未知的收获。
新城区的建设还在路上,所以并不拥挤,但我还是喜欢沿着河道而行。垂柳齐肩,清风拂面,鸟闹枝头。又看对面,也许这里距太阳较远,浓雾淹没了所有山头,似乎是山头强撑着坠落的阴云,给人一种有雨要来的感觉。但我知道,太阳是最公正的,它只是还未到达此处而已。一边走着,一边看着,静谧的时光总是匆匆。
太阳不知何时,已挣破了云层,连地面上也热闹起来。来新城区的上班族,打工族,还有送孩子上学的,你来我往,都忙碌了起来。我也该返回了,惧怕毫不遮掩的太阳。此时,桥旁的小花向着太阳,更是开得不管不顾,色彩分外夺目。经过的山头清晰到一览无余,绿色在太阳的光辉下更显精神,草木如此坚强,即使烈日炎炎,也能挺直胸腔,而我,却在高温下,汗水带来的全是抱怨,人的生命比起草木,还是渺小到无法相齐并论。
午觉过后,窗外骄阳似火,外出以为是种折磨,躲在室内,也是汗流不止,最好的静心便是读书。泡一杯花茶,看茶叶在热水中慢慢舒展,淡淡的香气弥漫在四周,心也随之安静了许多。随手拿来一本书,可以是小说,可以是散文,可以是诗词,将自己藏进文字里,是难得的清凉和安静。复旦陈果说过,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她也说过,喜欢独处,是不想与富人讨论吃喝玩乐,不想与穷人讨论人间疾苦。这个世间,做好自己已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何苦带上别人。有句“平生最爱鱼无舌,游遍江湖无是非”说的非常好,与其在一群人的狂欢里孤独,不如在一个人的光阴里静享美好。说白了,一个人痛苦的直接根源便是来自于他人的比较中,与其这样,尽力做好自己就行。每本书,都是一个灵魂的独白,每字每句,都是某种感情的流露。与书中的灵魂交流,不用担心因自己说错话而遭人设计,也不会因为一句话误入人间是非。唯有此时,才能活出真实的自己。独处,实在是种能力,一个人的光阴,确实也有自得其乐的洒脱。
晚饭过后,走出房门,感受一下夕阳西下的壮观。一个人,一份心,沿着熟悉的路,找寻别样的精彩。虽说同样的夏天,时间不同,天色不同,心境不同,只要持有好奇心,依旧会有不一样的收获。此时,路上多了些和我一样,享受晚风清凉的人。夕阳已搁在了对面的山头,余霞四射,将它周围的云彩,脚下的青山全部涂上金色,分外显得明艳而又静好。一直注目早晨的第一缕阳光,而忽略了落日余晖的瞬间极致。这好比人的一生,青春年华固然让人羡慕,但只要做好自己,照样也可以老骥伏枥,壮心不已。
不知不觉,已漫步到一亭子处。静坐其中,坐拥清风,四周的暮色随落日的散去开始聚拢,街头亮起了灯火。一个人的光阴里,有如此多的美好。芦苇丛,水鸟,朝阳,震雾,青山,玉露,红花,晚霞,余辉,凉风,夜色,街灯,书香,智慧……我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