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珍惜】知交(散文/外一篇)
一、知交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一个对的人。无关流俗的情感,只是一种神交。红颜也好,蓝颜也罢,现实生活与虚拟网络无别。精神领域是一个比太多东西都宽广的世界,在那里可以随意遨游。
有时候遇见一个投缘的人,一下子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因为对方懂得你文字底下的意思,或者说,只要你说简单的一句,他(她)就知道你真正要表达的想法。这样的寻他千百度,凭的就是缘分。心里会莞尔一笑,原来你在这里呀。但这样的话根本无需说出口,对方就懂了。那种相见欢,不能用普通的文字表达到位。
我有幸遇见过好几位这样的朋友。当然,都是一开始有说不完的话,彼此亲昵如同热恋蜜月,但现实生活摆在那里,我们总要应对无数鸡毛蒜皮。慢慢的,过了一阵子就各自忙碌,但不经意在哪里遇见或突然想起,往日的情感又一下子涌上心头。第一时间就会给对方问声好,直白地说句,我想你了。彼此也会会心一笑,我在呀,我一直在。在曾经、在过往,也在将来的随时随刻。
我总以为,真朋友就是这样,不因许久不联系就生分了。友情恒久远。
但每个人的处事方式到底不同,像我这样淡泊的人,认识、交往的人有限,自然谈不上觉得非要定期清理手机里的通讯录不可。我也见识过有的朋友拥有庞大的朋友圈,各种人满为患的群。我不知道他们都是如何打理的,因为换作我大概真的会彻底懵圈。所以我也体谅那种烦恼。
我很少删除人,真的需要删除的肯定二话不说就直接咔擦了。通讯录里自然有沉底的人,都想不起来那是谁。我还是由着他们待着,因为加好友的时候肯定有缘由,只是我想不起来而已,是我自己的错。
今天是个高温日子。加上有别的事忧心,我的情绪本来就低落。突然有朋友来跟我说,近期太忙,没空解释什么,还是删了好友吧。悲凉。悲伤。悲痛。各种带悲的组词都适合那会儿的心情。无人会看到我那一刻的表情,也许就是面无表情吧。来回说了几句,我也不知道下次会不会再遇见。什么叫做有缘再见呢。
我不知道。对方定下的日子会不会删了我,反正我不会删除朋友。如果真的是缘尽,那再见时候除了百感交集还有什么!除了生死,别的真的都是小事吗?我们平头百姓,本来就只有琐碎的小事。而生死不由己,根本不算什么事。
该关心的细节,对方依然体贴入微。我也若无其事,就像初相识那时那样,唠唠叨叨一些日间琐事。我重情念旧,从不做负心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无论如何放不下各种曾经。有些只是不再提起罢了,心里多少年都会记得。何况我也习惯了被辜负,天底下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生死也是有命。但摆放在心灵的宴席,为何也非得散了不可?
又说了好多闲话,平静地道晚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的交集。但我会记得第一天我们曾经聊了六个小时,直到手指头都疼了,还欲罢不能。两个无比相似的人,彼此诉说、聆听。以为这会是一辈子的知交。原来是我一个人以为。
昨夜一宿没睡好,今天会有晚安么?我说这里的高温难耐,说上下班路上堵车的折腾,但我到最后也没有说我的膝盖很痛,心很痛。我把屋里的空调开到22℃。是啊,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那么凉,太凉。
我以深情拥抱这个薄情的世界,一直。这是我的固执。
二、喊一声兄弟
我就是不想去爬楼,虽然所有的聊天记录都在,没有删除一行。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到底什么时候加了阿尧,哪个群?缘由?最初我们又是如何客套几句……彼此说过的话真的不少,两个人共同怼人吐槽的小秘密也有,相互之间的陌生感早就荡然无存,所以要溯源最初如何如何好像真的没什么必要。
只是突然想给阿尧写一段文字。碎碎念的随意。嗯,肯定不能写诗,那方面他绝对比我有天赋。我就欺负他至少现在还不太会糊碎碎念!以后就难说了。我们阿尧聪明着呢。
阿尧最开始以为我比他年纪小,所以他喊我兄弟。他真的没把我当女人,就是当我是哥们。聊天时,他会很自然,毫无顾忌地爆粗口。如果不是隔着手机隔着万水千山,我估计阿尧就想跟我勾肩搭背哥俩好了。
阿尧重情,特别讲义气,绝对属于能替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拼命三郎。年轻时候的阿尧,呵呵呵呵,谁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啊。而我这种女汉子,骨子里也是深刻侠义二字,能仗义疏财敢见义勇为,所以我俩自然而然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咳,狼狈为奸这个成语就算了不用了。虽然我可以肯定,需要那样共进退的时候,我俩肯定也是义无反顾交出彼此的后背。
认识阿尧是因为写诗。但后来他忙于俗务,写诗越来越少,又神神叨叨地说写不过我了。我呸!懒就懒呗,别替自己找一大堆借口!我就教训你怎么啦不行吗?既然知道我比你大,我就是哥!是的,现在阿尧老老实实喊我红袖哥。这称呼貌似很奇葩太玩笑,但我们彼此心里知道,兄弟就是兄弟,都是成年人了,分什么长幼。都历经各种艰难困苦,就像一双筷子,不能再回到同一块木头,但就是有同根同源的默契。
喊一声兄弟,就是从此一辈子的情谊!喊一声兄弟,就是可以交心的人!阿尧不是个糙汉子,阿尧会写诗会唱歌也会做生意。阿尧能过富甲一方的任性荒唐日子,也能忍辱负重等待东山再起。阿尧有个美丽娴淑气质优雅对他不离不弃的能干好婆娘,还有个活泼可爱的女儿。阿尧会在累得半死的时候跟我吐槽,我想中暑算了。阿尧会在我半真半假说我今天有事时一直担心我,忙里偷闲也要问我一句,到底出啥事了。我赶紧说没事没事。那一刻,我站在办公楼的门厅里,看着外面火辣辣的大太阳,依然觉得世界如此美好。因为,我有一个好兄弟!
只有兄弟才是一生走不散。写诗于我真的一点也不重要,那就是一个特别有趣的智力游戏。我一时贪玩罢了。但我真的无比感激诗歌,它让我遇到了几个命里不可或缺的人。有时候你真的不知道什么在等你,一头撞过去才后知后觉,那到底是南墙还是崂山道士的法术。而世间太多障眼法,无所图无所惧者哪会在乎什么危崖坦途,上路就是了,继续就是了。直到遇见或失去。我们一直在拥有的同时不断失去,但总有些东西会在吧。必定还有人愿意留守那种纯粹。
我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我的命格有些奇特,我真心与之交好的人,必定会成全对方心意,改变一些本以为难以逆转的困境。这样的例子已经不止一个了。前世我是得道高僧吗?转世还带了慈悲和情怀。阿尧,我愿意把好运气分你一半,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是,我一直努力积善行德,也不知道到底是想修今生还是祈来世。半生已然悲怆过,但我愿意为所有我在乎的人祈福。如果我有一丝灵力、念力、魔力、法力,我愿你们平安和顺,康泰如意。
此刻夜深人静,已是下半夜。阿尧这个日夜颠倒的人肯定还没睡。但我就是不告诉他,我正在给他糊一篇碎碎念。嗯,我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且我希望他有一天能回报我一个惊喜:兄弟我又发达了!哥你过来。我请你吃螃蟹,喝酒,咱哥俩一醉方休!咳,我肯定脸皮比城墙拐角还要厚地直接问:你哥我量浅,打个商量能不能折现啊?发个红包也行!
哎呦喂!我就是摸准了阿尧的脾气,只要我说得出口,他绝对就拿得出手。所以呀,兄弟,你要努力加油吃苦耐劳挣大钱,堆一座比从前更高的金山,我看好你哦!我肯定会去叨唠你。咬一口金牙回来!逢人就嘚瑟,看到我的金牙没?灿烂吧!我兄弟给的!
有兄弟就是好!喊一声兄弟,阿尧立马就会跑过来:哥,哪有硬茬子?并肩子上啊!咱哥俩怕过谁!是啊,我们是亲兄弟,不是拜把子的一截香火,那总有燃完的一天。我们是亲兄弟,不是同宗的血缘,而是上天赐予的注定认定。
喊一声兄弟,我们于千里之外击掌盟誓,就这么说定了。你红袖哥我先待空调房里玩着各种游戏,阿尧你还小,得多入江湖历练。嗯,你出门忙乎去吧。就是别再给我看螃蟹的照片馋我,不然,螃蟹会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