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依依不舍(散文)
【题记】:旁人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你却铭心刻骨一辈子,更何况是你的亲人和至亲至爱的人了!
有些事情,你是越老越糊涂的了;而有许多事情,你则是越老越清晰的了!
此事,虽然已过去了近一甲子,但是,仍然历历在目、十分清晰,仿佛昨日一般——总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挥之不去、耿耿于怀和依依不舍、不吐不快的呀?!怎么也无法释怀的也……
在我四、五岁的时候,有一年的国庆节前一天。下午,吃罢午饭、睡好午觉之后,同学们纷纷地都拿着各自绿色的靠背椅,坐在了园内天井的屋檐下、静静地等候着家长们来领回去。
我们的幼儿园,据说原来是当地的一个大地主的房子。整座院子有三四个天井的,且一个套着一个、一个连着一个和一眼就能望得见底的那种。东西两边都有厢房的;由于雨水的关系,屋檐、回廊都是相连相通的;天井,要比台阶低30公分左右;有的天井中是有水井的;水井边上都有井沿的,足有五十公分高,都加了井盖的,且上锁的。天井中有用毛竹做成的晾衣架的等等。
哪位家长在院门口只要一出现,该同学就会情不自禁地立马立起,激动地呼喊着叫着跳着奔了出去了。不久,又会即刻刹车、停下来(想起来了)和老师们鞠躬道别。随后,就会撒欢儿式的直奔家长、扑了上去。有的,还会以各种方式撒撒娇、央求家长来抱抱的了……
当然,家长们也是迫不及待地奔进来的了!有的忙披衣服;有的忙给吃的(一颗棒棒糖、几根番薯丝或几粒炒蚕豆足矣),大多数家长,都是赶紧蹲下、弯腰抱起来的了,亲了又亲,亲不够的呀?这样的场景,我是记忆犹新的呀!
大概是下午3、4点钟了吧。班里的50、60个同学,差不多都被接光了?
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挨着一个,此起彼伏,几乎都被接走了。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
不久,融融也被她外公接走了。还有我和滨滨在玩拍手歌的了……滨滨,一边在拍手、一边老是盯着大门口的啦。为何?他在观望、等候和期盼中的了!突然,他的奶奶就出现了……
哦哟,来晚了、来晚了,来晚了……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进来。
快!滨滨,和老师说再见!国庆节好!
滨滨,再见!明天看游行的哦!老师也这样回答他。
知道了。老师再见!哦……牛牛,再见呀!
再见……我是多么多么的伤心呢!为何?就剩下我独自一个人的啦?!
此时此刻,我很孤独……为何?平日里,老外婆,或是小姨早就来接我的啦!那么,今天,会是个什么情况的呢?是不是老外婆一忙就给忘记掉了呢?
不可能的!
是不是小姨还不让这么早来接我的呢?
不对呀……星期一早上送进园里来时,我就听见老师和我老外婆和小姨讲过的么?本周要过国庆了,还是要早点过来接的么!再说了,我见老外婆和小姨都是答应过的么?这个么,我还是搞得清楚的啦?!
别的同学,只要一个家长来送就可以了。
而我不行!几乎都是老外婆和小姨,将我抬过来的啊……为啥?是我不舒服、病了么?不是。
是我太累、太远,走不动么?也不是。
是我起不来、还是没睡醒和耍赖么?都不是。
那么,我到底是为了啥玩的呢?!
于是,我开始坐不住的了?站起、倒下;在靠背椅子上扭来扭去、东倒西歪和斜躺着的啦……不过,我的双眼始终死死地盯着大门口的呀?生怕看不见、漏掉的啦!我是多么心急;我的多么渴望;我是多么的依恋的呀?!可是,就是不见她们的出现、到来和声音的呀?
此时此刻,我望见大门口的太阳,从人字形的屋顶上泻下来,越拉越长……还是?透过天井的屋檐斜射进来,越来越淡、越来越长和越来不成型,以及,越来越少、越来越短和越来越小的啦……还是?最后,阳光也不见了、没有的啦,天空似乎出现乌云的啦……还是?
可是,大门口,连个路过巷口的人影都没有的啊!不要说老外婆或小姨的身影的啦?
唉……气死我啦!怎么回事的啊?
我想发作……可是,我不敢?
我想任性……可是,我没有这个胆量?
我想哭……可是,我都不敢的啦……为何?
其实,每次老外婆和小姨,将我抬过来时,只要一到幼儿园的门口,我就会吵着要下来了:我自己进去了!为何?我甚怕老师的呀?!
其实,每次回家,只要一个人老外婆,或小姨就可以的啦!为何?我会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自己回家的了!可高兴、可开心和可自由的啦……
其实,我是可以自己独自回去的啦!但是,我不敢提出来的啦……为何?我不敢呀!一见到老师,就如同老鼠遇见老猫一样: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和不敢乱说乱动的呀!
其实,我是可以提出来的啦……可是,我始终不敢面对老师的啦。为何?不知何故,我就是特怕老师的呀!
太阳,开始下山了。天空,也越来越暗淡、黑暗的了……可是,我的老外婆或小姨,还是、就是始终没有出现的呀?我是望穿秋水、望穿秋水,望穿秋水的呀?!此时,大门口空无一人的呢?此时,我的内心也是空荡荡的了?此时,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里的啦?此时,就连路上的行人都回家吃完饭去了……
老师们,也都纷纷地和我打招呼、下班回家的了。
此时,只留下了一个生活阿姨的了。
我这个伤心的呀……此时,我连伤心、都不敢哭出声的啦……我是眼泪汪汪的啦!
好啦!进屋吧,牛牛……你的老外婆和小姨不会来啦!
不可能的。她们一定会来!要不,阿姨,您送我回家吧……啊,阿姨,求求您啦?我几乎都要跪下来求她的啦……可是,我还是不敢呢!
不行的!园里,今晚我要值班的!进屋吧……牛牛,咱们吃饭吧!
我是一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其实,是被阿姨一步一拖、硬生生地拽回屋里去的了……
这一晚,吃的是啥?我没记住。
怎么睡的?我也不知道了。
还有,晚上,我是哭没哭、尿床没尿床其他等等,我都不记得、不知道和没有感觉的了……
我只记得:次日一大早,阿姨就硬生生地拉着我到大街上去看游行的啦……还拉着我、专门从我老外婆家的家门口走过去!
此时此刻,我还看见老外婆和小姨,都倚在大门口,还十分开心地朝我微笑着、指指点点和比比划划的呢……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想甩脱掉阿姨的大手,逃回去的呀……可是,我不敢。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多么的生气呀……气的我恨不得咬那阿姨的大手的呀……可是,我不敢。
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办法么?
没有,没有。没有的了,一个都是没有的啦!
我就这样眼睁睁地被阿姨拖着走、拉着走和拽着走的啦……我的头,始终扭着、始终没有离开过老外婆和小姨的视线。我的眼泪,始终在眼眶里打转,我是多么的依依不舍的呀!
直至一个急转弯、看不见为止的啦……我还在期盼呢!我多么希望——突然,老外婆和小姨,从后面冲过来、将我抱回去的啦……还是?可是,就是没有的啦!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老外婆和小姨诚心的呀!为何?她们早就和老师说好的了。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教训教训我一顿的啦!
因为每次、每个周一早晨,我都不肯起床?要么就是尿床;要么就是睡懒觉赖着不起;要么起来之后,死死地抱着柱子,不论谁劝、说啥我也不去?就是给我吃我最爱吃的甘蔗,我也就是不肯放手、去幼儿园的呀!
可是,如今,老外婆不在,也有一打的了;小姨也早已不记得了当年竟有此事了;而我也早已退休多年的了。
然而,幼儿园给我的这个记忆,系我惟一的记忆的啦!却使我念念勿忘、刻骨铭心、铭记在心和记忆犹新,以及,历历在目、始终不能、不敢,也不会忘却的也!
我不知道:我这样的记忆,我还会记住、记牢和记下多久的呢?
还有:那么,今后我还会向谁人去倾诉、诉说和说唱,以及,歌唱、唱歌和歌咏的呢……
这就是:
难忘国庆前一天,
天天年年也不难?
难就难在谁人在,
在天在地在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