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暮语沉思〗昙花一现的遗憾
春节期间,我和原来同住一个宿舍的女友们闲聊,大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时的许多趣事,同时也想到了同屋的女友梅。
那是1986年,虽然我已经结婚,但因为没有分到房子,依然住在集体宿舍。当时老公在外地工作,回来的时候并不多,每当他回来时,同宿舍的女友们便纷纷想办法找地方住,给老公腾地方。总是麻烦大家,有的时候我觉得过意不去,就去老公的姐姐家住,好在老公在家里住的时间并不多,就那么凑合着过了一年。
大家同住一个宿舍,是很有意思的,也免去了老公不在我身边的寂寞感。
记得有个叫梅的室友,是从外地调过来的。她的到来就像昙花一现,尽管很短暂,但大家都记住了她,或许是她的笑容、她的美貌、还有她的魅力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吧?所以每每提起她,大家总是很惋惜。
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这是个很特别的女孩,那时她刚刚20岁出头,正是美丽动人的年纪。她的到来,给大院男士们增添了许多非分之想,更让女人们产生几分妒意。
小巧玲珑的她,感觉就像一个精灵。虽然站在人群中显得个子太矮小,但却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别人会从众多人中,迅速搜寻到她目光,扑捉到她的眼神。让男人们看了就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便会油然而生。
因为是同性,这些我并没有察觉到,只是后来接二连三的事件发生了,才使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1987年,我赶上了机关的首批房改,单位不再分配职工房子,每户给土地1/4亩,鼓励干部职工自建住房。其实是86年就已经申报上去了,87年才批准自建住房。
为此,我强行把老公调了回来,因为要面临着盖房子和坐月子两件大事,没有他是不行的。那时的人事部门权利还真是大,想调谁就调谁,我就近水楼台了。
休完产假回单位上班,我便从集体宿舍搬进了我的新居,于是和女友们分开了。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室友们和我讲述了梅的种种趣闻,并告诉我她已经调回原地,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没有看见过她。
首先是和他们单位最帅的男士打成一片,致使那男士和结发妻子离婚,并将妻肚子里已经7个月的儿子引产。人们为之惋惜,活生生的大儿子不要,偏偏和这个没家没蘖的女人搞在一起,最后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弄了个鸡飞蛋打。儿子没了,妻子没了,还被发配到最艰苦的第一线工作锻炼。
第二件事是,自从梅到了那个单位,男人们开始了“争风吃醋”,领导和同志们争风,同志们之间吃醋,把一个单位搞得乱七八糟,把男士们搞的晕头转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这大概就是女人魅力吧!不由得让人想到了封神榜中的妲己,不是狐仙哪来的这等本事,勾引得男人们魂不守舍,为她争、为她吵,甚至为她决斗也再所不辞。
第三件事是,她追的某单位一帅哥男士退避三舍,不敢见她。据说他们认识是在电影院,谁说男人都好色?但这个帅男士就没有被她的色相迷惑,反而惧怕三分,后来人们说,他只要一见到梅就吓得跑了,唯恐她穷追不舍让他难看。
听着这些有关梅的花边新闻,心里暗暗赞叹她的魅力,也暗暗为男士们叫苦。或许是机关女人太少了,或许是这个小地方美女太少了,或许是梅的美艳迷住了男人吧?总之人们议论着,摇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梅真的那么美吗?我不想多加评说。但她的样子清晰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155厘米的个子,不胖不瘦,皮肤很白,粉红色的脸蛋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眉骨比一般女孩子高,一双深邃的眼睛,黄色的眼球,有点混血的样子,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红红的唇带着几分性感,我想这唇是最能撩拨着男人心的,但后来才知道她是涂的口红,淡淡的却恰到好处,让人看了很自然。
与其说她漂亮,但不如说她秀气,浑身上下投着精神气,往人堆里一站就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我对梅记忆犹新的有三件事,一是借我的短裤,让我足以认识了她的本质。当时我很喜好运动,有一件喜欢的运动短裤。我清晰地记得那件白色的短裤两边是两条红色的道道。夏季天长,下班后就换上运动衣运动。打球、跑步都是我所爱好的体育运动。有一次她竟然和我借短裤,让我惊呆了一时,又切不开面子,只好给了她,并说了句送给你吧,我不要了。
我是一个比较讲究的人,尤其是裤子之类的衣服,只要是挨着肉穿的,从来不送给人,自己不穿了就销毁。更不用说别人穿过的短裤了,我是万万也不会再穿了。她很实在,果然那条短裤没有还给我,否则我一定会找个时机销毁的。哪有借别人短裤穿的,当时我就觉得她是个不检点,很随便的女人。从此,我和她就有了心的距离。
如果第一件事让我认识了她的本质,那么第二件事就是认识了她的秉性。那个时代也没什么好玩的,几个年轻人就凑在一起打牌消磨时光。有一次我老公回家了,我单位有个比我小的男同事小李也是住单人宿舍,他是我弟弟的同班同学,和我关系亲如姐弟。见他姐夫回来了,晚上就过来玩,于是我们和梅一起打牌。因为其她女生看见我老公回来了就都回家住了,只有梅家远,我没让她走。
我们四个打牌的时候,由于椅子不够用,小李顺便拿过来一个铁桶当椅子坐。玩着玩着,小李子不小心放了个响屁。在铁桶的作用下,那声音格外清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但谁也没笑出声来。其实每个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但梅却出乎意料地冒出一句:“什么声音?”
老公不动声色地严肃地回答:“桶响!”
听他们俩这一说,大家再也控制不住,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小李满面通红,毕竟小李还没有女朋友,比较爱面子的。
事后,我觉得这个梅太开放,未婚女人哪有这么开放的?自己不在乎也要考虑人家小李的感受啊,毕竟那是个比较封闭的县城,又是未婚男女。或许是大院的女人都很保守,当时我对梅的言行无法接受,觉得她和大院女人以及那样的环境不相适应。
第三件事她说话漫无边际,像侃大山一样。本来是在人民大学培训了半年,一直说她是人大毕业的高材生,后来查阅档案人们才发现,只是半年的培训班而已。
梅来这里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却做了几件轰轰烈烈的事情,然后拂袖而去,给人们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我想看到昙花盛开的人一定不多,但只要看到就不会忘记那美丽的一瞬间,梅就是昙花,虽然人走了,但她留给了人们的记忆是清晰的,也是难忘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已经不惑之年的她还会不会风采依旧,风姿绰绰!
作者如拉家常般娓娓道来
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平凡的往事
遇上特定的人物
再配上作者的感想
令通篇感情色彩飞扬
此乃功力非凡的大手笔!
如斯赞叹之余
唯有勤加修炼!